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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财妻(银子的约定之二)(19)

作者:绿光 阅读记录


尹挚起身,搭了件外衫坐在榻上,偷偷推开窗子一角,让深秋的夜风吹入,却怎么也降不下脸上的热意,她有一搭没一搭翻着搁在几上的帐本,绞尽脑汁思索还能从何处调粮。

然,他那双勾人的眼老在她眼前翻飞,她的手彷佛还有他残留的热度,教她羞得把帐本一丢,把脸埋在腿上。

啊!她为什么会作那种梦!

她很羞耻,非常羞耻,可是这一幕却是怎么都抹不去,以致于……

“郡主。”

当她在杭州城内一家铺子挑选手绢,突然听见他的唤声,她猛地回头,以为是梦中的他从梦里跳到她的面前,瞬间愣在当场。

“郡主?”

瞅着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他,她莫名羞红了脸,赶忙别过脸去。“看来晁大人该是无恙了。”

晁枢引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听她这么一说,他有点不自在,毕竟这是极私密之处。

他知道她向来不羁,但跟个男人问这事……她就不能更像个姑娘家?

“干么不说话?”面对他的沉默,她不禁怀疑他根本不像庞定说的无碍。

“郡主要我怎么说?”

“就……”她嘴上一顿,惊觉自己竟是恁地大胆,大白天询问他那儿的伤势……她是疯了不成?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回答她?

“郡主怎么了?”晁枢引瞧她脸色忽青忽白,整个人慌乱得不复以往的从容,不由靠近她一步,手才刚扬起,她便指着他喊道——

“你做什么?”

晁枢引看着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她为何反应这么大,声响已经引来铺子里其他客人的注目,他只好默默把手缩了回来。

可尹挚的反应也招来多静和外头的护卫注目,这两人明明已经多日未见,怎么两人一碰头,郡主竟对他避若蛇蠍?

尹挚惊觉自己反应过度,咬了咬牙,暗骂自己沉不住气,收敛了情绪后才道:“你怎么会到这儿?”

“路过,在外头瞧见庞定,就进来瞧瞧郡主是不是在这儿,顺便跟郡主道谢,已经收到三千石的粟米。”晁枢引淡声道,双手负于身后,还退上一步。

“不用言谢,那是咱们约定好的事。”

晁枢引嘴角句出浅淡笑意。“这一批尚欠六千石。”

尹挚斜睨他一眼。“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再让你办件事,你意下如何?”

“郡主请说。”

尹挚环顾四周,随意一比。“你就在这儿替我挑条手绢吧。”

晁枢引朝她所指之处望去,架上确实摆放不少绣工出色的手绢,可问题是隔壁的架子摆的是女子的……贴身衣物。

他能感觉到她明明是喜欢他的,可为何她老是用这种法子激怒他?

第七章 无法不在意的人(1)

这是一家专卖姑娘贴身用品的铺子,里头的客人自然都是姑娘,一般而言,男子甚少踏进里头,但也不是没有。

只是这个时分,里头的客人都是姑娘,而且全站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偷偷打量晁枢引,想必令他十分不自在。

当然,她就是要让他不自在、让他不痛快,谁教他连在梦里都在欺负她!

“郡主这是在习难我?”晁枢引扫了一眼,冷沉问着。

“对。”她大方坦承。“但你也可以不做。”

其实,就算他没有完成所有约定的事,她还是会把粮补足,毕竟不管怎么玩闹,绝不能让卫所兵饿肚子,再者江南的状况有点古怪,还是小心为上。

“不做就没有米粮?”

“当然。”她笑眯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这样就对了,就是要看他臭着脸,这样的他,才是失忆后她最熟悉的晁枢引。

晁枢引闭了闭眼,不假思索地朝摆放手绢的架子走去。

尹挚有些意外,他竟然就这样走过去……那头还有姑娘家呢。

当初要他买手绢时,他在铺子前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才一股作气跑进去,不到半刻钟就跑出来,买了条她压根不喜欢的手绢,不管是材质样式还是绣工都算不得上品,分明就是随便抓了一条就跑。

她故意挑剔了一番,把自个儿的喜好说了一遍,就见他腆着脸记下了,那时……感觉真可惜,人事已非。

晁枢引皱着眉,俊脸上的不耐毫不遮掩,正在那跟数不清的手绢奋战。他认为这个任务并不纯粹是要挑手绢,而是要挑她喜欢的,可手绢光是材质就有数种,更别提上头的绣样和颜色繁多,这种玩意儿,他压根不知道时兴的样式和姑娘家的喜好。

要命的是,一旁架上的贴身衣物放得那般显眼,他不知道要把眼放哪里去,偏偏余光一扫见,他就会忍不住想起那日替她洗衣物时手里抓着的那件肚兜……

咬了咬牙,他集中精神挑选着,只想赶紧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只因为看见庞定就鬼使神差地踏进这铺子!

无声咒骂着,面前的手绢怎么翻看就是没一条顺眼的,他不禁想,她那般刁钻的人,府里定有绣娘绣制,哪里需要刻意在外头采买。

蓦地,他像是听见她的声音响起——

“手绢要挑素色的,你挑这么艳的底色,怎么会以为我喜欢?我要的很简单,素色偏淡的,只要有绣边框就成,小巧的缀花、流云都好。”

晁枢引倏然回头,正巧对上她的眼,就见她极不自然地转开,他不禁脱口道:“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我没说话。”尹挚不禁发噱。

他是挑手绢挑到快发狂了不成?铺子里静得很,刚才那几个姑娘早就被他一脸肃杀之气给吓得跑离铺子,掌柜的都快哭了。

“可是……”她看起来不像说谎,但他明明听见她的声音,而且彷佛看见她拿着一条湛蓝的手绢,不住地对他说教。

那是什么?

他攒着眉努力回想,脑门却突然像被鞭子抽着,教他忍不住按着额,即便紧抿唇角仍逸出压抑的痛吟。

尹挚见状忙走向前。“你……你不要紧吧,又头疼了吗?你别挑了,赶紧回去歇着。多静,去跟左千户说一声,让晁大人搭我的马车……”

话未说完,手已经被晁枢引抓住。

“不用。”他哑声道。

“要,一定要。”她急声道。

御医说过,他的脑袋里有瘀血,要是因为用力回想还是撞击什么的,都有可能让瘀血乱窜,届时会落得什么后果,连御医都不敢臆测。

虽他没了记忆,可更多时候,她更庆幸他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了,只要能保住他的命,丢了什么都无所谓。

“不成,我还没挑好手绢。”松开她,他咬了牙,忍着最痛的一波过去,赶紧抓着时间挑手绢。

“不用挑,横竖你不可能挑出我喜欢的,而且——”

话未完,就见他挑了一条月白的蚕丝绫手绢,四个边角缀着细致的迎春花,简单朴素,却是她向来喜欢的款式和绣样。

“你……”

“你肯定喜欢,对不?”他扯唇笑着。

“你为什么知道?”

“素色偏淡的,只要绣边框就成,小巧的缀花或是流云。”

尹挚直瞪着他,瞬时红了眼眶,颤着唇,问:“你恢复记忆了?”那是她说过的话,只对他说过的话。

她浑身颤着,带着不敢奢求的期盼,等待着。

“没有,只是……”话还没说完,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尹挚赶忙托住他高大的身形,扬声吼着,“庞定、左旭!”

霎时,左旭和庞定冲进铺子,几个人立刻将晁枢引扛上马车,急驰而去。

雨一直下,下得人烦躁不安。

坐在马车里的尹挚掀开车帘,注意着外头往来的马车。

“枢引还没到吗?”身旁的贺氏柔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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