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今日云淡风轻(17)
作者:二春 阅读记录
或许是常年耕种面朝太阳的原因,同叔黝黑的额头上挤出几道白色的皱纹印子。
尤里里看着手里空碗,突然想起家中还有李女士打的手工挂面。
“叔,你吃饭了吗?”
同叔脚丫的臭味当真是毒气弹,源源不断的释放着臭味儿。
不等同叔回答她的问题,尤里里逃命般的进了厨房,关上了门,美其名曰,怕油烟味儿熏着各位。
“同叔。”
山山拉开凳子坐在一旁,尝试和同叔进行交流。
“咱爷俩儿聊会儿天呗。”
同叔白了山山一眼,嘴角抽搐。
“你小子,聊什么?你在外面上了十几年的学,知道土豆花生什么时候种嘛,知道小麦长多高嘛?知道多久手上能磨出一个茧子嘛?”
“这……”
山山的确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可同叔说的也没错,他从中学便出了村子,一直到今年回来,才有空了解村里的民情。
他和同叔说话,无疑是两者互相的对牛弹琴。
山山陷入了尴尬,屋子里又陷入了沉寂。
厨房里,烧着水的锅子下入了两把面。
像同叔这样常年在地里劳动的人,饭量要比他们大许多。
尤里里拿着筷子,把手掌倚到桌面上,一边是滚水煮面,一边是冒泡的菜卤子。
她从橱柜里找出了一个两碗深的铁盆子,把面过水,又把卤子捞起来。
厨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外面只有电扇呼哧呼哧扇风的声响。
同叔在哼哼唧唧的哼着小曲儿,其余三人统一地低下头扣着手机。
尤里里的出现打破了平静。
“那个,同叔,给你下了碗面,你将就着吃点吧。”
几人看着同叔呲溜呲溜的吃着面条,山山尝试再次开口。
“叔,咱俩聊聊呗。”
“给我拿一瓣儿蒜,快点!”
如果不是有事儿求同叔,像同叔这样的人,其实是不受村子里人的待见的。
尤里里剥好的蒜拿过来放到同叔面前。
同叔一口蒜一口面,吃的别提多香了。
山山在一旁挠头,他也听得出来,同叔看不起他们这些只会念大学的年轻人,觉得没实干,没经历。
尤里里拿了瓶水给同叔。
“同叔,家里收成怎么样?那块儿地那么好,收成应该挺不错的吧。”
“哼!你没看今年天多干,加上收麦前下了三天三夜暴雨,根本麦子都发芽了,只能罢了。”
尤里里迎合着点头。
“那你这准备种什么?”
同叔吸溜着最后一口面条,端起碗把最后一口的面汤倒进嘴里,又往口中扔了一个蒜瓣儿。
“香!”
同叔眼神四处转着,尤里里马上就领会了同叔的意思,拿起旁边的纸递了过去。
“同叔,擦嘴。”
擦过嘴的纸团成团,扔掉了桌面上。
同叔站起身子,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山山想拦着,被尤里里拦下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同叔转过了身子。
“老尤家闺女,有出息,有空了,来我家,陪我吃点饭。”
同叔目光又放到山山身上。
“你小子,差的远,有空了,陪我喝点酒。”
“好嘞好嘞。”
几人出门,目送着同叔离开,两只鸡还在院子里一步一伸脖子,咕咕叫着享受着日光浴。
尤里里叹了口气。
“终于是走了。”
时常出了门,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话说,你刚刚一句话没说啊,时总。”
尤里里的话有些调侃意味在里面我,她全然忘了刚刚戳到了时常的伤处。
时常闷哼一声进了屋子,挪动着电扇把屋子里闷臭的脚臭气扇到门外。
苏亿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里里姐,你真厉害,山山刚才说话被同叔怼了好几回呢。”
山山表示并不服气。
“同叔一看就是个喜欢女儿的父亲,如果他是父亲的话……”
眼看着刚活跃起来的气氛又要被悲伤笼罩,尤里里敲了山山的脑袋。
“闭嘴!以后说话这种事儿交给我。”
“明白。”
仲夏的天,女人的脸,阴晴不定。
几人在屋子里没歇多久,就听到外面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一阵紫红色的闪电。
那道巨雷划破天空,似乎要将湛蓝色的天劈成两半。
现在明明还有这大太阳,可仍是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
雨滴很大,咋在地上能听到声响。
尤里里眼疾手快地收了院子里衣裳,额前的头发被雨点打湿。
几秒钟的功夫,雨就下大了,外面倾盆大雨,院子里像是被淹没的平面。
下水道已经来不及排水,盘旋着,努力的向下吸水。
院子门前像是河流一样玩,雨水哗啦啦的流了出去。
那两只土鸡也找到了栖身的地方。
山山和苏亿一人站着一个沙发睡着了。
尤里里拿来衣服给他们盖上肚子。
时常坐在一楼与二楼的楼梯上,盯着尤里里的一举一动。
尤里里回头对上那双眸子时,仿佛看见了一只盯着自己的饿狼。
“你在这儿干嘛?上去吧。”
“上面是哪儿。”
“我的卧室。”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这句话对于尤里里来说,堪比天打雷劈般的震撼。
她不相信时常会说出这句话,甚至说,她有点不相信面前的是时常。
时常眼角含笑,嘴巴勾起不自然的弧度。
“开玩笑的,我睡哪儿。”
或许是刚刚时常开的玩笑让尤里里心有余悸,听到时常说他睡哪儿这句话的时候,仍是没缓过神儿来。
“你啊…你睡二楼沙发上吧。”
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啦下着,尤里里看了眼天气预报,这场雨要持续到下午四点。
时常被领上了二楼,这片专属于尤里里的小天地。
二楼的装扮一点也不少女,甚至比一楼还要简略。
鹅黄色的长沙发看起来足够柔软,足够给人安全感,沙发旁的迷你小桌子上放着几个遥控器,还有就是两个门之间的墙上挂着幕布。
尤里里关上了窗子,打开了二楼空调。
“下雨天本来就闷热,二楼的空气流通也不好,你要是热了冷了,你就调调。”
白色遥控器塞到了时常手里,上面的一些按键有的已经被磨没了字墨。
空调二十四度,刚刚好的温度。
时常有了困意,可眼看着尤里里在自己面前穿梭来穿梭去。
他不舍得闭眼。
尤里里洗过澡的时候,就看到时常在沙发上睡着了,抱着胳膊,一旁的摊子也没有盖上。
尤里里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刚洗过澡的她习惯不穿鞋。
木地板上留下一排水滋滋的脚印。
她拿起毛毯,把毯子给时常盖到身子上。
尤里里的发尾还没有擦干水分,水滴顺着发尾滴到了时常的脸上,发尾扫过他的脸颊,他的眼角,微痒让他睁开了眼。
“你在干嘛?”
迷糊的时常嗓音微哑,两人的距离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
尤里里回头,水濛濛的眸子对上那双睡意朦胧的眼睛,不自觉的,喉咙里卡住了一团不敢咽下的气。
尤里里这才发现,时常长的是真的好看。
原本被盖在被子里的大手悄悄钻了出来,悄悄的去,像是怕惊着了林中的小鹿一样,慢慢爬上那氤氲的背脊。
尤里里被时常的动作弄的后背一紧,乱麻感从后背爬上头皮,然后蔓延全身。
恰时,尤里里打弯趴在了时常背上。
隔着两层衣服,还有一层毯子,她仍能感受出时常跳动有力的心脏。
扑通扑通。
似他的,亦似她的。
时常另一只手大胆的攀附到了尤里里的后脑勺。
“有路礼物,我没撒谎,,我很好的。”
“时常,我们差距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