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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食姑娘(银子的约定II之三)(31)

作者:风光 阅读记录


「这东西就是要软绵绵才好吃,难道要硬邦邦的吃?」徐氏不由得说了句公道话。

「果然甜食还是要请教老夫人,总兵大人那就像来捣乱的。还有这苹果派,在北方我用的是杏桃,他又嫌酸。甜也不吃酸也不吃,老夫人,总兵大人小时候就这么挑食的吗?」

「他小时候何止挑食,根本是除了肉之外的东西什么都不吃,要叫他吃一根菜都费尽了我的心力……」徐氏或许是闷了多年,如今被白露打开了话匣子便说个不停。

白露趁机送上了苹果派,酸甜的味道加上酥脆的派皮,美味像是在舌尖上如烟花爆开,接着是一股辛辣香甜的肉桂味余韵不绝,徐氏吃得连连点头。

「……阳儿那孩子,从小就是个有义气的,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看到自己的朋友受委屈,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帮忙讨回公道,当年光是药钱就不知花了多少,成天担惊受怕的担心他又去和人打架。现在从了军,天天有架打,也算得偿所愿。」说到当年的事,徐氏觉得又感慨又好笑,眉间的愁绪陡然散去不少。

白露搭着她的话,也和她聊起了左安阳在边关的事,「可不是吗?总兵大人在张平镇时,一次遇到敌袭,出征前看到一个姓陈的参将穷到连盔甲都没有,就把自己的盔甲给了他,结果在与敌人厮杀时,居然忘了自己已经没有盔甲,受了伤回来,可也因为那一次,总兵大人在张平守军里就有了极高的声望。」

「哼,那傻儿子,从小就崇拜英雄,做什么都冲在最前面,就连在军中也是这样,真不知该夸他还是骂他。」徐氏听得入神,本能的啐了一声,可是对自己儿子在边关的经历,她还是很有兴趣的。

「现在张平镇的百姓,的确把总兵大人当成英雄了呢!」白露笑道。

此时小黑由门外飞入,直接落到了白露肩上,张口就道:「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这诗分明是在赞颂英雄的武艺高强,听来就像在附和着白露。

徐氏有趣地看着小黑,「你这鸟儿真是有灵性,念诵诗句是信手拈来,花了很多心思教吧?」

「其实……小黑它……也不是只会吟诗……」白露尴尬道,冷汗都快滴下来,她好不容易逗得徐氏把注意力摆在别的地方了,可千万别让小黑搅了局。

徐氏却更有兴趣了,提出了一个让白露傻眼的要求——

「不如这鸟儿放我这里,让我玩几日吧?」左安阳下了朝,急急忙忙赶回忠义侯府。

虽然现在母亲与白露维持了表面的和平,不代表着以后两个人就不会闹起来啊!

然而当他直接将马匹丢给门房,快步跑向主屋厅堂时,却远远就看到自家母亲与白露坐在一块儿吃点心,相谈甚欢,让他不禁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待到接近正厅,他听到白露正在说边关的事,恰巧说到有人假冒她母亲的事,他不由得停下脚步,仔细听着她怎么说。

「……当时那妇人有严明松做倚仗,耀武扬威,到点心坊来白吃白喝不说,张口就是向我要钱花用,我本想着不给总兵大人惹麻烦,用银两打发了,想不到她变本加厉,又来讨钱,恰好被总兵大人遇到……」

「我儿子那不用说,一定是将人扔出去。」徐氏喝了一口奶茶,笃定地道。

白露闻言一笑,「知子莫若母,总兵大人像拎小鸡般把那妇人扔出去,让在场的人都拍手叫好。只是那妇人不肯死心,又想夺走管理点心坊的权力,总兵大人直接在严明松面前,揭穿了那妇人的身分,竟然是一名妓子,她是受到以前被赶出总兵府的一名婢女唆使,前来报复。严明松当时气得脸都绿了,那肚子一鼓一鼓的像青蛙一样,站在高大威猛的总兵大人旁,高下立判。

「西北边关民风强悍,总兵大人这般不畏强权,落在西北百姓眼中,那就是一等一的好汉,严明松就是因为丑恶嘴脸被揭开,所以回京才急着向皇上告状,是想报复呢!也不想想总兵大人面前千军万马都不怕了,会怕一个阴险小人?」白露想起这椿事,仍有些恼怒,为左安阳抱不平。

徐氏非常入戏,拍了下桌子道:「说得好!我左家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打压!」

左安阳在外头听到白露将他形容得威武不屈,不由得志得意满,想不到白露居然愿意花心思亲近他母亲,他心头漾起一股甜蜜。

她肯定是为了他啊!她心里分明是放不下他的!

想到这里,左安阳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徐氏看到他才想起自己先前还在担心儿子的事,怎么现在居然忧思全无?

她这才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白露一眼,而白露只是甜美地一笑,在左安阳进门后便闭上了嘴巴,站起身来就想告退。

「你也留下来听吧。」徐氏突然道。

左安阳眼底闪过一丝喜意,白露闻言告了声罪,又乖巧地坐下,还替左安阳也倒了一杯奶茶,他笑吟吟地喝了一口,伸手就想去拿食盒里的点心,却听到徐氏一声轻咳,他的手立刻定在空中。

「这几样你不是都吃过?你不喜甜又不爱吃软,不必勉强吃。」

左安阳愣了一下,直觉回道:「可这是白露做的……」

「她做的东西你还少吃了?」徐氏绝了,说着居然直接将食盒盖上。一旁的白露见状差点笑出声来,只能强自镇静。

左安阳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母亲,怎么有种失宠的感觉?

他讪讪地收回手,嘀咕道:「罢了,我让白露再给我做……」

「记得还有我的一份。」徐氏面不改色地道。

左安阳垮下肩,好吧,真的失宠了。

白露看他这样,悄悄地朝他眨眨眼,暗示他会偷偷做给他,立刻就看见他眼里浮现笑意。

既然已经哄得他开心了,白露顺势岔开了话题,「总兵大人今日上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对啊!自己正想问这事,怎么吃个点心就忘了?徐氏回过神来,严肃地看向了左安阳。左安阳也不再说笑,一本正经地道:「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们心里要有个底,过两天我八成就要丢官了。」

徐氏方才舒展开的眉又紧皱起来,她眼角余光看向了白露,却见白露只是眼睫微微一扬,没有任何惊慌恐惧的神情。

倒是个冷静的,她想。

左安阳见她俩都很沉得住气,便继续道:「今日在朝会之上,严明松一派的人又提起了要皇上亲征西北的事,我自然是大力反对,想不到严明松巧舌如簧,皇上亲征之意甚坚,竟反过来怒责我藐视圣意,当众便夺了我兵权,只怕这两日会连我总兵的职务都解除,让我成为一个闲散侯爷。」

厅堂安静了一瞬,徐氏又瞄了眼白露,现在她儿子可是无权无势了,所谓侯爷也只是好听,真遇上事情一点用都没有,这丫头还能镇定吗?

徐氏以为是个女人都会介意男人失了权柄地位,想不到白露却是面不改色,依旧那样温温柔柔地觑着左安阳,彷佛一点也不在意。

她暗自点了点头,又把注意力放回左安阳身上,问道:「严明松竟是丝毫不顾忌两家关系……他听到你兵权被夺,反应如何?」

说到这个,左安阳居然露出一丝笑意,「才一下朝,他便立即来找我,先说我不识好歹,接着便提出那桩婚约不算数了,反正两家也没交换庚帖,就当没发生过。这样就是严家向我们退亲,而不是我们退了严家的亲。」

徐氏都气笑了,「他以为这么做,他们严玉娇的颜面就能保存了?」

「老子活到这把岁数,就没见过这种贱女人,真是贱啊——」站在白露肩上的小黑突然开口,这回可不是书生了,而是那个会骂格老子的粗鲁男子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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