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是什么招式，都可以被同化为‘气’。

任宣看着滚在脚边的网球，终于没能控制住脸上的冷淡表情。

他惊讶望向对手——那个叫闻霄的黑发男孩已经完全不受蛊术的影响。

对方灼灼的褐色双眸就像黑暗里的火炬，坚定的、坚实的、毫不动摇的燃烧着。

自从接触网球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破解蛊术幻境，重新回到现实。

蛊术幻境被破解，任宣便知道自己注定会输。

比赛结束，比分6：4。

闻霄走到网前，在任宣伸出手时，双手揪住后者的衣领拽到面前。

“为什么不认真打了？”带着满腔愤怒，他瞪着任宣质问，“为什么，不认真打了？”

“……没有意义。”任宣的普通话说得不算标准，大概也正因如此，才一直惜字如金。

“你破解了我最强的一招，我注定会…”

“不会！比赛没到最后，谁都不敢保证自己绝对会赢！”

闻霄好不容易摆脱了幻境，想和任宣更认真的比一场，结果任宣就像泄了气的气球，那状态就连朱鹤都能轻易打过。

他怎么能不生气。

他觉得任宣是在侮辱他。

任宣看向别处，不再直视那双如火炬般坚定的眸子。

“拼尽全力打一场注定会输的比赛是不值得的。”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那逆风翻盘这个词就不会存在！”闻霄松开他的领子。

“我本来很欣赏你，但你现在的表现让我觉得之前的欣赏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随便你。”任宣整理一下领口，毫不在意也不想反驳。

走下场，闻霄身边立刻围满了人。

“闻霄，没事吧？”朱鹤朝走远的任宣背影呸呸两声。

“我帮你唾弃他了，你别难过啊，好歹咱打进决赛了。”

“没错没错，能打进决赛就好啊。”

“那家伙就算拼劲全力也打不赢你的，反正结果都一样。”

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慰着他，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闻霄垂着头，眼眶通红，紧紧攥着球拍，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样。

他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胜利。

他想堂堂正正打败拼尽全力的对手，而不是像这样——好像胜利是别人让给他的一样。

第15章 开幕式

全国青少年网球积分排名赛北京赛区的比赛圆满结束。

决赛场上，闻霄和袁文山进行了一场精彩的对决。

最终以6：3的成绩定格，闻霄获胜成为冠军。

积分排行榜上，闻霄第一，袁文山第二，任宣第三，卢中第四，祝诚第五。

但由于比赛结束后，任宣找到组委会宣布退出全国赛的竞选，所以第五的祝诚顺位成为第四，获得了参加网球U10全国赛的资格。

大家都不理解任宣为什么要退出比赛。

可惜找不到人，更没有人认识对方，这点疑惑就只能永远成为疑惑。

全国赛一个月后正式开始。

这一个月里，闻霄也没闲着。

首先他的太极考试合格，初段一级的证书拿到了手。

其次经过长时间的积累——还要感谢排名赛为他提供的对手，他终于又获得了一次抽取技能的机会。

他如今的技能共有三个，其实严格意义来说，只有一个技能。

太极步和暗劲，前者是步伐，后者是被动，都不算真正的网球技能。

真正的网球技只有一个——太虚·同化（初级）。

系统对它的介绍是可以把对手的网球技能同化为‘气’。

气是一个相对模糊的概念。

或许等闻霄更加深入的理解过后，同化就会升级为更高等的技能。

不过这些东西不用现在就想。

闻霄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点把新技能抽出来。

充满仪式感的转盘再度出现。

闻霄听到系统的播报声。

【奖励：八极拳。】

八极拳？

太极拳。

闻霄愣了下，这两个的名字有点太像了吧。

【请问是否进入学习空间？】

——

空间之内，站在白色地面上等待闻霄的不再是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而是一位年轻女性。

闻霄只知道他们是系统找来的老师，却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又来自哪里。

他当然也很好奇，但无论怎么问，老师都不会回答。

久而久之也就知道这不是该问的东西。

闻霄抱拳行礼，“老师好，我叫闻霄。”

“嗯，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八极拳的基础打法。”

老师直接步入正题，首先便是和太极拳教学一样的理论课。

“八极拳属于短打拳法，追求刚猛、朴实无华且发力迅猛的风格。”

老师边介绍，边摆出八极拳的起势，开始给闻霄演示起来。

和太极拳的刚柔并济、柔和缓慢不同，八极拳从出拳最初，便带给闻霄一种‘挡我者死’的凶悍感。

拳风猎猎，动作之间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1]

闻霄的眼睛直直盯着老师的动作，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

“哇，好厉害啊……”他已经开始幻想学完了八极拳的自己得有多帅了。

老师勾了勾手，“我知道你练完了太极拳，来试试。”

一愣过后，闻霄用力点头。

不能给上一位老师丢脸，他得展现出太极拳的强大之处才行！

“哈啊——！”他气势很足的大喊冲过去。

“哇啊——！”他姿势很惨的被撂倒在地。

*

训练基地内，大家最近都发现闻霄的训练项目又多了一项。

以往晨练过后的休息时间，闻霄会在空地上练太极拳。

这甚至成为了基地的一大限时景点，还有人会站在闻霄身后，学着他一起练。

如今这限时景点又多了一个观看项目。

据闻霄所说，叫八极拳。

和太极拳完全不同的风格，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

对于他们这些好动活泼的孩子来说，比起缓慢柔和的太极，这种招式凌厉的八极拳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头要顶，颈要挺，身要直……”

闻霄提醒着后面跟练的同学，也同时提醒着自己，“动作干脆，发力刚猛！”

拳头用力砸向空气，空气中，无形的气荡开层层涟漪。

自从领悟到太虚·同化后，闻霄偶尔会看到这样的涟漪。

空气里的‘气’在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

一个月后，青少年网球积分排名赛的开幕式即将在上海举行。

闻霄，袁文山，卢中和祝诚跟随负责北京赛区队伍的方教练抵达上海。

“噢——！！东方明珠，我看到东方明珠了！”商务车里，袁文山几乎要把脸贴在车窗上，望着窗外高耸伫立的东方明珠激动不已。

作为上海最具代表性的建筑之一，东方明珠于1994年10月1日建成并投入使用。

任何一个来到上海的人都不会错过对东方明珠的参观游览。

“等我们参加完开幕式，就在上海逛逛吧。”

闻霄小时候来过上海，但完全没印象了，这次来除了比赛，同样抱着游览的目的。

袁文山用力点头，在商务车驶过能看到东方明珠之后，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我们还得去江边，我来之前查过的，外滩也是必须要去的景点，游览黄浦江！”

“对，游览黄浦江。”

闻霄点点头，看向没有参与讨论的卢中和祝诚。

卢中打着哈欠，眼睛半睁半闭困得不行。

应该是昨晚太激动没睡好——虽然对方否定了这个理由并打算告闻霄诽谤。

祝诚正在看商务车上自带的上海旅行手册。

闻霄歪了下头，便看到对方正聚精会神看的内容——上海美食。

排骨年糕，生煎包，蟹壳黄……光是看图片，他就不自觉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