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这一招——【美国海盗】。

盯着那颗即将落地的网球，闻霄抬起手中球拍准备击球。

然而当网球落地又弹起时，瞬间如同爆炸般出现了无数网球。

但这其中，注定只有一颗是真实的，剩下的全都是虚假的障眼法。

深褐色的眼睛微微转动，随后迅速锁定一颗没有包裹着气的网球。

挥拍——触感无比真实。

发劲、暗劲同时用出。

一颗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内含强大力量的网球径直朝着球场底线砸去。

平等院凤凰早已做好招式被回击的准备。

但闻霄破解的速度实在太快，就好像那些球完全没给他造成任何困扰一样。

平等院迅速后撤，追赶那颗被打到后场的网球。

经过一次落地，网球上的力量感和极强的旋转威力却都丝毫不减。

平等院的手臂，脖颈暴起青筋。

半长的金发随着网球旋转时引动的狂风凌乱刮起。

站在球场旁边观战的众人早已对这种画面见怪不怪。

杜克·渡边震惊于闻霄所展现出的强大力量。

明明并不属于壮硕的类型，打球时的力量感却丝毫不弱。

但更厉害的，还是对方的瞬时判断力。

看穿表象、洞察本质，无论什么样的招式，都不会成为他的困扰。

比分3：5，闻霄暂时领先。

擦了下鼻尖上的汗水，闻霄看向对面准备发球的平等院。

后者认真到有些吓人的表情显然已经将这场比赛彻底当成了生死之战。

明明是白天却光线骤暗。

所有的光芒都仿佛汇聚到那颗被金光包裹的网球上。

平等院抬起光芒刺眼的网球，低声冰冷道：“毁灭吧——”

裹挟着毁灭之势的网球像是能将前方的所有阻碍尽数清空。

就算只是站在旁边观战的众人，也在那颗网球出现时，闪过‘危险’的念头。

但闻霄只在一愣过后，便正面硬接上那颗明明光亮夺目却寓意毁灭的网球。

网球上裹挟的情绪汹涌没过他的感知。

愤怒、仇恨、决绝、痛苦，有那么一瞬间，几幅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

“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这种事！”

“平等院，大家辛苦鏖战这么久，结果因为你的轻率输了这场最重要的比赛！”

面对众人的指责，救人负伤的英雄选择隐瞒真相。

“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说出这番话的平等院，决心要带领日本队赢得下次U17的冠军。

但同时，他不可避免的开始思考起来——如果没有救下那个孩子，当时的日本队能不能走到最后。

不去救人，便是舍弃仁义。

为了获得冠军，将仁义舍弃会不会更好呢？

撞上球拍的网球隔空冲击在后方的护栏上，将它撞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球上蕴含的力量比之前强了太多。

这一次的迎击哪怕有所准备，闻霄也没能成功回击。

球拍落地，拍网洞穿。

镶嵌进护栏里的网球迅速停止旋转。

闻霄迟缓的眨了眨眼，又错愕看了对面的平等院一眼。

他并不是在惊讶这一招的威力，而是在惊讶……刚才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是什么。

他的确能感知到网球上裹挟的情绪，但还是第一次‘看’到网球上携带的…记忆。

场下袁文山挥了挥手里的球拍。

“闻霄。”

“来了。”

闻霄暂停比赛，下场去拿自己的备用球拍。

“没事吧？”何凯旋看着闻霄发红的手腕，皱紧眉头。

“还是冷敷一下再上场比较好。”“没错没错，这肯定很疼的。”

艾邦点头附和何凯旋的话，同时用自己的双手包握住闻霄的手腕。

他的手非常凉，手心还湿漉漉的。

闻霄很诧异，又有点担心，“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艾邦扬起笑容，虎牙尖利。

“我刚才在跟他们玩矿泉水。”

“就是这样。”朱鹤举着一瓶冰镇矿泉水用力转了下，里面的水迅速旋出一个小漩涡。

“谁转的漩涡长谁就赢了。”

闻霄无语，除了感慨他们幼稚外，就只能表扬他们很懂得消磨时间。

“我上场了。”

朝场上走了两步，他又愤愤回头。

“好好看着、好好学习，我就算在比赛，也能盯着你们！”

玩闹的几个顿时立正站好。

但看他们把矿泉水瓶藏到身后的行为，等会肯定还会再玩。

平等院的第二次发球依旧是光击球。

威力比刚才只增不减，却没再有片段闪过的记忆。

闻霄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只能暂时不去想，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如何回击这颗网球上。

【太虚·同化】消除网球上裹挟的气，再以太极身法四两拨千斤，成功回击网球。

第一次的光击球，闻霄以拍网被洞穿、没能回击网球而结束。

第二次的光击球，闻霄轻易——至少在观众眼中，是轻易回击了网球。

但这还不算完。

闻霄回击的网球同样光芒夺目，赫然是与平等院一模一样的光击球。

杜克内心的惊愕同时在表情上体现出来。

他盯着由闻霄打出的光击球，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但场上，接住这颗网球的平等院却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和他一样的、寓意‘毁灭’的光击球。

它很纯粹，也很柔和。

光击球·毁灭不仅会让接球者吃掉网球的全部伤害，还会在一段时间后膨胀为对内脏的伤害。

但闻霄打来的光击球，摈弃了那些附加伤害。

明明同样是为了胜利，却不会不择手段。

平等院突然意识到，这是闻霄对他心中问题的回答。

他明明什么都没问，闻霄却已经通过网球知道他心中所想，并以此做出回答。

但这回答——平等院并不喜欢。

仁义无法取得世界！

隐隐，平等院身后出现一道暗色虚影。

那虚影有些朦胧，但仍能看出是一个身穿海盗服饰的骷髅船长。

随着平等院举起球拍，他背后的骷髅船长也高举起手中的武士刀。

时间仿佛放缓了无数倍。

四周变成波涛汹涌的大海，脚下的球场则是颠簸的船只甲板。

寒光闪过，骷髅举起的刀削断了闻霄耳边的发丝。

网球擦过闻霄的脸，射入后方护栏，只留下一片火辣辣的疼。

旁边，在玩的、没在玩的全都认真起来，盯着平等院身后的骷髅虚影，错愕又震惊。

“是异次元领域！”乔泽震惊抓住旁边杜乐志的肩膀使劲摇晃。

“居然是异次元，乐志，你看到了吗？你掐我一嗷——疼死我了！”

杜乐志：“安静点，我们都看到异次元了。”

“异次元是什么？”

从未见过这种能力的朱鹤等人还不明白异次元的恐怖。

杜乐志凝重解释，“将自己的意念融入网球精神中，再经过极为严酷的训练，才有可能达成的一种境界。”

“没想到平等院已经觉醒异次元了。”何凯旋攥紧拳头，替闻霄捏一把汗。

“这种状态下的对手，五维数据将会再度提升。”

脸颊的擦伤滚落一行鲜血。

闻霄躲闪着海盗船长的攻击，在最初的波澜后，内心再度平静如水。

异次元领域，也就是意识和现实的双重攻击吗？

闻霄想起和轻功老师闯进皇宫的经历，也想起和太极老师、八极老师对练的经历。

他迅速适应甲板上的颠簸，在躲闪海盗船长的攻击同时，双拳握起，猛然发力。

现实里，面对开启了阿修罗神道的平等院，闻霄身周荡漾开如雾如烟般的淡淡光华，黑发无风自动。

杜克皱眉，“无我境界……不对，不像是无我境界。”

无我境界分为千锤百炼、才气焕发和天衣无缝，但曾见识过这三种境界的杜克，无法将闻霄此刻的状态划分到任何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