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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医生的道德良知战胜个人情感。
“法妮,病人……没事了吧?”
法妮盯着两位表姐。“她的呼吸系统已经停止作用。”
“什么——”
如雷的惊骇出自即将崩溃的男人,目皆欲裂的他像是头垂死的猛兽般发出震天的哀嚎声。
“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风向天和方羽几乎拉不住雷刚,黑鹰席斯和冰人杰斯帮忙按住他的手脚,避免他失控扭断了法妮的颈骨,虽然他们心里有相同困扰。
面对不谅解的目光,法妮艰涩的说:“子弹的威力十分强悍,刚好卡在心脏心房和心室的瓣膜中央,一不小心切断旁边的任何一丝小血管,我也没自信救活她。”
她的话透露着一丝希望,众人全安静下来。
“我只能说她的运气真好,仿佛有神助,三日内若未引起其他并发症或细菌感染,就可以由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报复的心在看到他发狂似的嘶吼,竟得不到一丝满足感,有的只是一股深深的悲哀,她还不够冷硬,做不到无视无感,毕竟他是她深爱的人。
罢了,成全他们吧!她有何好争,不过碎了一颗心,总会在时间的线中缝补痊愈。
一阵重物落地声,法妮回头一看,不由得露出一抹宽慰的笑。
原来他也是凡人。
第十章巴黎的秋天有一点萧飒,街上的行人换上五颜六色的保暖秋装,悠闲地漫步在香榭大道,驻足观赏凯旋门上美丽的浮雕。
时有兴奋的观光客高声谈笑,大肆采购的仕女拎着一袋袋华丽的衣裳,不时漾出满足的愉悦神色。
秋天是浪漫的季节,巴黎是浪漫的都市,所有的色彩都染上浪漫气息。
爱情更是浪漫。
“听说你昏倒在开刀房外的走廊?”东方味掩不住嘴角上扬的笑意。
雷刚羞涩的一讪,故作一表正经地削着苹果。
“别听别人胡言乱语,我是体力透支,稍微休息一下。”是哪个多嘴的人告诉她的?
她咬着唇忍笑。“直接躺平?”
“地板凉爽。”
“我建议你下回找张床,这是医院最不缺的东西。”不用劳烦人家抬。
“闭嘴。”他把苹果切成八片去核再切成十六小块。“张嘴。”
“到底我该张嘴还是闭嘴……唔……”
“专心吃东西。”雷刚满意地再叉起一块苹果,准备喂食。
小人。“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等你康复的时候。”
东方味横睇着他,露出不快的神色。“你不像废人,怎么尽说废话。”
她躺得骨头都发出霉味,一天三餐拿药当主食,宵夜是一瓶瓶的葡萄糖液,营养针是饭后点心。
怕了,腻了,厌了,倦了,懒了,她现在只想出院,享受金色阳光的洗礼,呼吸新鲜的青草味,脱离空气中不散的消毒水味。
“你差一点没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我健康得足以在银盘上跳舞。”她忘形的舞动手臂,不小心扯痛伤口。
雷刚心疼地搂住她。“想当赵飞燕还早得很,你给我安份些。”
“不……不疼,我已经全好了。”她撒着娇掩饰微微的抽痛。
“小骗子,你当我看不出吗?我被你吓坏了。”那一枪打中的不只她的心口,还有他呀!
他疼到几乎麻木,举步维艰,那止不住的血同样抽干他的生命,每一步都是刺骨的痛。
“对不起,刚,我以为我注定逃不过这一劫。”她已作了最坏的打算。
“你敢逃不过,我追到地府逮捕你。”再也不让她任性妄为。
东方味幸福地偎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她的确死过一回。
在呼吸停止那一刻,她的灵体脱离了躯壳往上飘浮,在一片白茫茫的云层中,她看到一个很老的和尚。
和尚告诉她一段前世今生的故事。
前世她是康亲王府的和硕格格,而和尚是反清复明的义士,一次他在刺杀乾隆皇失手掉落山谷,是路过的她善心一救。
物换星移,改朝换代,和尚在历经生死大关后看破红尘皈依佛门。
虽然他已修成正果却迟迟无法成仙,因为尚欠她一条人命,果报未偿难以得道升天。
所以他将魂魄附着于守护天珠,算出她将转投东方家后代子孙,因此施法成为东方家族的传家物,以期有一天以命替命。
和尚一说完“以命替命”四个字,突然推了她一把,然后她就一路往下坠。
在回到身体的前一刻,她看到一道金光接走了老和尚,接着她就痛醒。
“刚,我今天有没有说爱你?”
“没有。”一个小时内没有。雷刚的心变野了,开始耍诈。
“我爱你。”她只想把心里的爱意说出来。
雷刚柔情万千的吻住她。“我也爱你,但是你不能出院。”
“你……讨厌啦!人家才不会拿感情当勒索品。”一时没想到要利用。
“欺心之论,你的信用已破产。”他不失温柔地抚摸她的粉脸。
法妮推门一见便是两人亲密的画面,虽然已经看淡了这份情,心口仍有些不舒畅。
“死了一次还不够,你们倒是有闲情逸致打情骂俏,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他们的幸福是她的让步。
如果当时狠心点……
“你没事吗?”
“刚。”东方味不悦的睨了他一眼。“韦斯曼医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不希罕,我还是认为你早死早好,留在世间多碍事。”她放不下自尊救一份友谊。
“法妮——”雷刚冷眼怒视。
“难不成你也想感谢我?”她自嘲的一笑。“我只想拿她的身体做试验品,刚好印证我的执刀技巧而已。”
纵使百般不愿,雷刚还是放下身段。“我不喜欢你,但我欠你一个人情。”
“雷刚呀雷刚,你有一颗很残忍的心,你刚才又狠狠地砍了我一刀。”在心底。
被爱过的人讨厌,不难过是骗人的。
“我不会道歉。”
法妮释然的一笑。“说实在话,你真的很讨人厌,可是我偏偏爱上你。”自讨苦吃。
他能回什么,谢谢吗?所以雷刚保持默然。
“医生,我可以出院了吗?”东方味不习惯树敌,她只喜欢简单的生活。
“别叫我医生,我会认为你在讽刺我。”她是个自私的女人。
“我想出院。”
法妮看着她露出高傲神态。“去问你的主治大夫,你的死活不归我管。”
“你不就是我的主治大夫?”
“在你身上划上几刀也算数?”她十分不屑的冷嗤。“我讨厌你,所以我不齿和你站在同一个城市。”
“你要离开到哪去?”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加拿大。”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补偿,门主调派她往电护法的堂口,暂代他的职务,日后再依她的表现看是否可独当一面,另设堂口。
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和他平起平坐。
“真好,十月的加拿大很美,满山遍野的枫红。”那是一片净土。
法妮冷冷的扯动嘴皮。“你要是没并发肺炎死掉的话,我会清一间水牢租你。”
嗄?!东方味蓦然笑开了。她知道她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其实你是一位很可爱的人。”
“有人可不这么认为。”她暗指雷刚。
“因为他笨嘛!”
这句话化开了法妮的心结,新的友谊在她的唇角缓缓绽放。
* * *法国爆发有史以来最大宗的贪渎案,涉案人员高达数千人,有地方官员、高层人士,以及众议院。
为首的文森参议员被逮捕后尚未判刑,突然莫名地死在严格把关的拘留所,死状甚惨,身上找不到一处伤口,法医也验不出死因,开单判定是自然死亡。
在康普大法官的宣判下,富商伯特。马歇被判终身监禁,财产全部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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