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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心清莲(花缘记事簿之五)(14)



“你得意了。”她略显哀怨地以指括括他的臂肌,一道红痕立现。

他是很得意,丝毫不掩藏。

“你值得我炫耀。”

“病态。”

“你怎么老是喜欢打击我的自尊。”他渐渐习惯她的损人之语。

“怕你过度膨胀爆了,我还得帮你缝肚皮。”她不想冠上“未亡人”三字。

“你关心我?”

“不!我对离婚妇人身份的兴趣大过寡妇。”免得老一辈迂腐人士说她克夫。

段天桓不是味道的问:“怕缴遗产税?”

“我已经够富有了,不想压死在钱堆里,墓志铭不好写。”此人卒于钞票山,难看。

光是个连锁饭店就让她忙得没空回台湾和朋友相聚,要是接下赌场生意,她会提早衰老,发白如霜。

黛儿受不了的开口,“你们讲完了没?给我解释清楚“老婆”的意思。”他一定是说着玩,不可能是真的。

何水莲抚平裙摆,同情她的惊吓过度。“老婆是婚姻用词之一,你可以当它是无意义。”

“什么无意义,你想视法律为无物吗?”他眼瞪着死赖着不走的黛儿,一边还问着他的妻子。

“段天桓——”讨厌的家伙,她是在平息一场女人的战争。

“天桓,桓,亲爱的,老公,要我一再重复再重复吗?”他不厌烦的提醒再提醒她。

何水莲苦笑说,“我建议你穿件上衣以免失礼。”太养眼了,让她心神不宁。

她是好色女。

心存恶意的黛儿红偷走了两步舔舔舌瓣。“何必多此一举,他身体的每一寸我都摸熟了,我还吃过他的……”

何水莲眼神微闪,对她大胆的暗示感到些许愤怒,有种主权被侵犯的恼意。

“好女孩是不会盯着男人的敏感部位,它不会因为你的性挑逗而动起。”他敢,她会先终结他。

“你……你以为他真当你是老婆吗?桓哥不过是一时货鲜玩玩罢了,他会回到我身边。”黛儿好气,气得眼眶都蓄了水气。

何水莲恬雅的笑笑,“那你请他先填好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外遇是件不道德的事。”

嘴角上扬的段天桓心底暗喜,默不作声地以指代梳整理她又散落的发,她开始有了“妻子”的自觉。好现象。

“离婚协议书?!你们……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一定在骗我,你这个这个虚伪的女人。”假的、假的,全部是假的。

不肯接受事实的黛儿以为他们合计要骗她,圆睁的绿眸扬着激越,以杀人似的目光瞪向“情敌”,是她造的谣,一定是的。

难以抚平的怒气排山倒海而来,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扑上前,企图用尖尖的指甲划花河水经平静无波的脸孔,完全没顾忌到后果。

手一伸出去,十指尚未碰到水嫩的肌肤,惨叫声先起,继而是跌出房外的碰撞声。

“你太粗鲁了。”呼!好险,差点破相了。何水莲拍拍胸口。

“我要将结婚证书影印放大,加框挂在各赌常”他火了,敢碰他老婆。

段天桓拿起床头分机下了命令,一脚揣扣上房门,不一会儿门外的哭闹声逐渐远去。

“你疯了。”

他俯身一吻,“去他的鬼婚姻契约,我要昭告全世界,你是我老婆。”

“天桓……”

才一开口,何水莲又被吻住,紧接着被拦腰抱起进入小房间,随即身子一空的落向双人床,光裸的健胸现于她上方。

“老婆,你穿太多了。

第六章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一大清早就不对劲,黑猫大刺刺跳过围墙攀上了窗,毫无羞耻感地叼走她准备喂小鸟的玉米,还很恶劣地拉了一把屎。

中午时,一只大黄狗咬着半截血兔子,如入无人之地在赌场后方的小空地和只小母狗分食,四周有乌鸦乱叫,好像狗儿抢了它们的食物。

下午无风,盘子无端地跃个粉碎,刚好在她脚边散成一朵诡异的瓷花,瓷面上的村妇似乎在嘲笑她。

一整天下来心神不宁,眼皮直跳,何水莲直觉感到有事要发生。

而她将其视为不可抗拒的力量,感觉有点像世界末日来临……不,是群魔转世。

“怎么了?”

她倏地抬头,“呃!没事。”

“还说没事,你喝口红茶试试。”抱着胸,段天桓等她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迟疑了一下,何水莲端起林看了一眼,确定色泽无误后小吸一口。

“噗!甜死了。”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湿纸巾擦擦手。

他大笑地吮掉她嘴角的甜渍。

“坏心的家伙,依存心看我出糗是不是?”她微慎地取过他的咖啡一漱,平衡口中的甜腻感。

哇!真是夸张,把方糖当成冰块也就算了,还掏光了一整盒,难怪浮在茶水面上的四角方形全往下沉。

段无桓笑着将她抱坐到大腿上,就她的手喝咖啡。“看你一颗一颗的丢着实在有趣,有什么事恼心?”

“我……唉!”想开口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没想到你也会叹气。”他闻闻她淡雅的发香轻吻一记。

她横睇他一眼,咖啡塞回他手中。“我是人,有七情六欲。”

“是吗?”他眉一挑放下咖啡。

“你藏在哪里,我找一下。”

“呵呵!不要啦!你这是非礼我!”好贼的手,故意戏弄人。

他继续呵她痒。“我是在疼老婆,完美无缺点的优雅淑女居然有弱点,老天挺公平的。”

“卑鄙。”

笑不可支的何水莲恨透了自己的体质,一推,就从他腿上逃脱。

的确,她几乎是没有弱点,几乎。

偏偏腋下、小腿肚和肚脐眼的地方特别敏感,轻轻一呵气就让她像个傻瓜一样咯咯笑,蠢得要命。

以前在兰陵念书时,好友们老是刻意捉弄她,尤其是没分寸的玫瑰,根本不顾她边笑出泪边哀求,非要呵得她满屋子跑不成。

不过教唆者罪最大,此人除了紫苑别无他想,因为玫瑰盲目的崇拜她,只听从她一人的话。

而香香有时会下来搅局,帮忙整她,但有时也会和茉莉笑成一团,在旁边看她窜得像猴子。

为了避免让人发现她可笑的怕痒,她尽量装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坐不摇裙,笑不露齿,目光维持不斜视,淡雅的微笑与人保持距离。

原本是学生时代的幼稚举止,长久以来竟成习惯,连面对父母亲人,她也会不自觉地伪装起真性情。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奶奶,这就是她要的继承人形象。

等接下何氏的连锁事业,她发现高雅、恬淡的气质很容易瓦解对手戒心,凝聚员工的向心力,成为他们尊敬、模仿的偶像,想恢复真我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继续任由习惯,以假象示人。

“老实招来,你在烦恼什么?”他轻握她的臂膀,作势要搔她腋窝。

她微瞠地一膘,“盘子碎了。”

“打破个盘子再买新的,有没有伤到你?”段天桓仔细瞧着她的细肤嫩肌,乘机轻咬她可爱的手指。

“老狗在空地撒尿。”

“待会我叫人赶走它。”他爱抱着她,闻她特有的体香。

“乌鸦叫。”不吉的象征。

他眉头一皱,“全猎了!”

“猫吃了玉米。”

胸口好闷,整个人都不舒服,她托着腮,用脚抵住他进退的身子。

“你直说了,别叫我猜。”女人,永远深不可测,尤其是他眼前这位。

何水莲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天桓,你有没有乌云罩顶的感觉?”

“乌云罩项?”他怪异的瞥瞥她。“抱歉,这些天累着你了,我憋六年了嘛!谁叫你……”

“谁跟你说这些,何况你还有一个绿眸美女暖床呢!”她说得有点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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