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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心清莲(花缘记事簿之五)(11)



他们两人因赌结缘,相识了七、八年,头一回见他如此宝贝一个女人,真叫人跌破一缸墨水,怎么都看不出。

人家女孩子像是出身高贵的名门淑女,他是一身阴残气息,白日与黑夜的分野是如此明显,一条好深的沟横亘中间。

不过,天仙般的女子也有锐角,刺起人来不留情。

“莲,你怎么不说话?”她反常的沉默让段天桓低头一问。

“原来报复是双面刃,我领受了。”何水莲吁了口气,表情平淡无波。

“什么意思?”

她的眉往下垂,放开一直捂着的手。“好痛。”

“我的老天,都肿了。”

段天桓冷瞪了晋然一眼,“老墨,冰块。”

“可怜的美人儿,谁叫你跟错了人,要是我才舍不得让你受一丁点伤,无能的男人……”

“晋然,你还想留着那根舌头吧?”看指关节都淤青了,她打得真狠。

心疼的段无桓轻手地以绷带包的冰块沾碰她的手,一滚一按地揉散淤血,小小的柔荑握在掌心显得如此细白,出手却比他狠绝。

那一拳打得大快人心,他都忍不住喝彩。

淑女的火气倒不小,冷不防的出手,连他都快不过她,只能事后惊讶得像生吞了十个鸵鸟蛋,当场愣得张大嘴合不上。

令人敬佩的是之后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微笑,举手投足间表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娇柔地软咬着宜人声调,似乎是出自不得已的动作,绝非她的过错。

由于场子内呼声连连,没人注意到一只掉了牙的肥猪在地上爬行,为免群情太过激越围着她不得呼吸,长手一护,他搂着她回到赌场上方的私人休息室。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这间赌场的管理人是晋然,一个采尽百花不怕烂根的下流胚子。

“段老大,不介绍嫂子一下。”晋然收敛起色相,正经八百的问道。

“等你戒淫再说。”介绍?下辈子吧!

他不服气的抗议。“喂、喂!我是那种没品的男人吗?”男人只要带种就好。

“你是谁,我和你熟吗?”段天桓瞧都不瞧他一眼,神情却专注在妻子红肿的手。

“哗!变脸是女人的专长,你几时变性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去全程录影存证。”

真是开了眼界,一向不甩女人的段家老大居然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黑瓶子装酱油还真看不出来。

喷!瞧他像个娘儿们蹲在女人跟前,小心翼翼地呼着气,细心地揉搓她泛紫的皮肉,孤傲冷厉的表情不复见,像是温柔得可以滴出水,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虽然这不是美女野兽版,但也相去不远,一幅山水古画搭配现代几何图形,怎么看都有些不协调。

“上个月的营收整理完了?”

晋然的脸一变,尴尬的笑着。“你明知数字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只是赌徒而已。”

发牌、洗牌、切牌、插牌他在行,但那密密麻麻的小虫字不是他本行。

“省下废话的时间,你可以结算一本帐簿。”没见过这么清闲的管理人。

“呵呵!我很认真的盯着场内动向,绝无偷懒,人格保证。”他心虚的指天立誓。

“你有人格?”

“你污辱人哦!”晋然不平的挥挥拳头。

段天桓瞥他一眼,“如果你是人。”一只麻雀精。

晋然仰鼻轻哼,“不与短视之人言语,我是有风度的男人。”

什么朋友嘛!女色当前无人性。

“幸好他不是你朋友,值得庆贺。”一阵女声清清淡淡、不油不腻,却很犀利。

“嗄?!她……她在说……”结结巴巴的晋然指着说话的美人。

“说得很贴切对吧?你该反剩”深得他意的段天桓全然的偏袒爱妻。

“我有那么糟吗?瞧你们一脸嫌弃的模样。”他很不是味道的拧拧眉。

何水莲吹吹手背的伤。“不算糟,还有救。”

“我就知道美人儿心肠好,不忍心让我对人性失望。”双眸倏然发亮的晋然不安份地想上前拥抱佳人。

“你敢——”

他讪讪然的缩回手。“息怒、息怒,我结冰了。”

“哼!”段天桓找了一条消肿止炎的软膏,“莲,痛不痛?”

“打人也会痛,真是得不偿失。”冰冰凉凉的药膏抚不平她紧查的峨眉。

“吃到苦头了,男人的事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强出头的。”看到她伤得如此,快意以后是无限悔意。

“你是说女人不该有自主权,凡事该以男人为天的当个小宠姬?”她的眼底没有笑意。

冲动的举止已经叫她不齿,她的骄傲不许人抹煞,或冷漠以视。

他揉散她眉间的皱招。“我是你的天,理该为你挡住所有风雨。”

“狂妄。”天何其大,他竟想替她挡风遮雨。

“为你而狂。”

浓烈的情丝缠向一朵清新莲花,迅捷而自私,不露一丝空隙让其逃避,段天桓的爱极度狂猛,天底下的她完全为他所有。

此刻的时空间没有年龄的差距,只有一个刚强的男人,一个韧柔的女人,两人四目相交,倾注真情。

水流动的声音是心底的自由,微弱呼吸声唤出亘古乐章,那一瞬间的动心如疾雷闪电,劈向何水莲沉静的理智。

心,失去了方向。

她感觉自己在沉陷,溺毙在他无隙可逃的深眸中。

两人就这么互相凝望着,完全忘了周围尚有外人。

“嗯!受不了、受不了,太煽情了。”热得直跳脚的晋然以手煽凉。

魔咒因此被打破了。

“晋然,你太闲了是不是?”怒眉一竖,段天桓以眼光杀人。

嗅喔!闯祸了0段……段老大,你们继续肉麻兮兮,呢!是谈情说爱,我去巡场子。

“你……”溜得真快。“老墨!你还有事?”瞥向犹站在一旁的电灯泡,段天桓冷声问。

老墨轻咳了一声,“老板,我的马桶还未通,先失陪了。”

僵硬着四肢往门口走去,他离开前不忘带上门,以防春光外泄。

“莲莲甜心,我想吻你。”

“我不……”

抗拒不住红唇的诱惑,椅垫因两人的重量下凹。

无声的缠绵犹股动人情话,渴望已久的段天桓把婚姻契约抛到脑后,入手探入她的衣内——手一扬,飘落地面的是一件女性贴身小亵衣,皑皑雪峰覆上魔掌,六年的夫妻要落实了……

第五章

一道气冲冲的红棕色身影如风扫过,三寸细带的高跟鞋叩叩作响,狂野而带着噬人杀气,她无礼地推开档路人潮,引起诸多抱怨声。

黛儿怒火中烧地踏进赌场大门,从小被宠坏的大小姐脾气刁钻、骄纵,目中无人的横行。

三天来她见不着心爱男子的面,不管走到哪间赌场找人,皆会有人出来破坏,阻止她妄为的举动,让她无功而返。她一直以为他是忙着再开设一间新赌场,或是重复三年前的拒绝手法,刻意躲避她的痴缠。

谁知她无意间从某个赌客闲聊中听到,他竟然带个女人状似亲密的出入各赌场,还公然地打情骂俏,丝毫不顾忌场合,完全无视她的深情等待。

哼!她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货色敢来和她抢男人。

“让开,你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两位工作人员尽责地堵在能上休息室的电梯门前。“老板说过你不可以私闯他的工作领域。”

“我是他的女人,来找他不成吗?”她不讲道理地伸手硬要按电梯升降扭。

“黛儿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真是难缠的任性女。

“我不信,我今天一定要见到桓哥,你敢挡我试试看。”她取出皮包中的袖珍银色手枪比着。

“别激动、别激动,小心擦枪走火。”为求保命,他们小心的移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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