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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少奶奶(少奶奶当家之四)(15)



月渐西移了,她该拿他怎么办?

“夜深露重小心受寒,别冻坏了我的四少奶奶。”他刻意拉拢先前披在她肩上的外衣。

他怎么可能让她走出单府半步,光是一群来路不明的黄衣女子就够他忙上好一阵子了,更别提铺子里堆积如山等着她绣鞋面的订单,于公于私她都走不得。

“你一定要找我麻烦是不是?”虽许久不曾动武,但她自认不致差他太多。

只求脱身不在硬斗,以她目前的功力不耐久战,拖久了对她相当不利。

“是你找四少奶奶麻烦,我一直安份守己的守着四少奶奶呀!”他装糊涂地左一句四少奶奶,右一句四少奶奶,存心要逼出她的真性情。

在瞧见她灵慧巧黠的一面后,他可不愿老见她摆出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叫人以为亏待她甚多似的。

“你……你简直蛮横不讲理,要女人不会上青楼找,满楼红袖招。”一时禁不起激,花垂柳忍不住嚷了几句。

他还怕找不到四少奶奶吗?街满为患,叫他一天换一个四少奶奶都不成问题,要多少有多少,单府的银两足够盖后宫了。

不过和未来的皇帝抢妃子、别苗头可是死罪一条。

“啧!一股酸味呛得人口里生涎,想哺一点治治你的酸病。”生气当发醋,他想未来的日子别想有小脚好摸了。

四少奶奶是醋坛子。

她气得七窍生烟。“姓单的,你非要惹我发火才甘心吗?”

“奕辰,辰,改口唤声相公我也不反对,我们一家有四个姓单的年轻少爷,你可别搞错了人。”

“阎王讨命是不错勾,尝尝绣花针的滋味吧!”左腕一扬,银光飕飕。

“杀人喏!我的四少奶奶。”腰一下,他状似害怕地大声高喊。

“你闭嘴。”他想吵醒所有人呀!

单奕辰以一块缎布收纳她十根绣花针。“针是拿来绣花缝衣而不是玩。”

花垂柳不服气地提腿一踢,足下较劲地连使七七四十九招追魂踢,企图由他手中夺回受制的右腕。

拳法、剑法之类的武学之于她有如风中竹,难以掌控,不若小小的一根绣花针,因此她专精的武功便是以针御人,使人活着受罪。

但是这门功夫太过歹毒,在御人的过程中非常伤身,年纪越小越容易学习,初生之犊是不知可怕的后果。

所以,她成了活傀儡,意志清明的受人利用。而今,若非万不得已的情况她绝不轻易露出本门武功,以免让人发现她的行踪。

幼时的懵懂让她做错了不少事,看到外面的升平才知道人有权选择另一种生活,而非一成不变的练武、杀人,杀人、练武,造就了生离死别。

“话多。”他令人恼怒,但不至于要死于绣花针下。

“截长补短呀!四少奶奶。你话少正好由我来补上两句,妇唱夫随。”他不忘在口头上占便宜。

花垂柳灵机一动地假意让屋瓦绊了一下。“啊!我的脚。”

“怎么了……嗯哼!你使诈。”臂上一麻。他不得不松开对她的钳制。

说什么是为了补偿她受损的名节,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这一家子人分明借机要压榨她,不让她走的主因是想她为单府做的风流鬼皮肉。

没有单奕辰的“认罪”,她怎会悲惨地成为单府未来的四少奶奶。

爹呀!你的贪杯叫女儿万劫不复了,几坛好酒就卖断了她的终身,在城门口等不到她的他恐怕后悔莫及了。

上一回她骗单奕辰宿疾发作,他不辞辛劳地施展轻功送她到十里外取冷泉和药吃,当时的她着实受了一番感动,心眼儿了几分。

所幸她胡诌的地方真有一处涌泉,编出的谎儿才有得圆,如今她屋里随时备有壶冷泉以防不时之需,让她感怀于他的体贴细心。

谁知他是早有预谋,向家人坦承两人已有“肌肤之亲”,乐得单老爷和夫人眉开眼笑,而单老夫人更是赶紧取来一只价值连城的紫玉环往她腕间一套,说是定下她这个孙媳妇。

在她看来是怕她跑了吧!

望着腕上的紫玉环花垂柳心就烦,不免感慨的连连发出叹息声,要是她想要成就大事业,只需回她出走的地方,不必背负沉重的责任,成为她口中倒霉至极的女人。

四少奶奶呗!听起来就像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可是谁晓得她压根不要这份富贵。

“四少奶奶喝口冰糖莲子,这是少爷特地要厨房准备的。”四少爷对四少奶奶多好呀!小喜将碗捧上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会儿当丫鬟的也威风了。

“去去去,别喊我四少奶奶,你家四少爷死到哪去了,报个来我好早点解脱。”

他好样的,自个逍遥去却放她受苦受难。

小喜抿起嘴低笑。“四少爷没死到哪去,他在大厅和人谈生意。”

四少奶奶闹别扭了,嘻……

“你暗笑个什么劲,凭他能谈出个影儿吗?”八成又是赔本生意。

“奴婢没笑,奴婢是为四少奶奶高兴。”她可没胆说出大厅的客人是谁。

高兴个头呀!没瞧见她都快哭了。“嘴角都笑弯了还说瞎话,你家四少爷到底和谁谈生意来着?”

“呃!这个……嗯!就是天香楼的苏掌柜。”小喜语气迟疑的说道。

“女的?”光看她支支吾吾的神情不难猜测,黄狗是改不了沿街洒尿的习惯。

没有横眉竖眼,发嗔耍泼,意料中的事何必挂怀,她这四少奶奶可是赶鸭子上架充充数哪能当真,她的婚事是皇帝爷说了算,岂能自定终身。

不过心里的不舒坦多多少少浮了一些,当她为单府的账本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他竟还有空风流,想想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

算是回报单府所施的恩吧!没让吕宽那恶少纠缠不休,单老爷大把的银子往他那老子头上一洒果然镇住了小恶霸。

“四少奶奶千万别误会,苏掌柜绝不是少爷的老相好,他们有一段时间没往来了。”打从四少奶奶入府之后。

“原来她还是你家四少爷的老相好呀!”门都还没过就先带女人回来,看来单奕辰是拿她当病猫瞧。小喜急了连忙解释。“是苏掌柜自个上门来找四少爷,四少爷不过是应酬她罢了。”

“应酬也好,叙旧情也罢,他好歹知会我一声。”就怕他把整个单府送给人家。

“四少奶奶……”她当她吃味了,心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得了,少在面前碍眼,单府的丫鬟就是和我不贴心。”花垂柳想起自幼伺候她的姐妹们。芍乐的软心眼,香蒲的爱逞强,倔强的海棠及老是躲在被里哭的女萝,如今她们过得可好,是否为了她的失踪而受罚?因一己之私连累这么多人真过意不去,但是那种已知将来的日子实在难熬,她只好对不起那群好姐妹了。

“人家哪有不贴心……”小喜嘟嘟哝哝地把盛着冰糖莲子的碗放在桌上后退到门边。

“等等。”

“四少奶奶还有事吩咐?”该不会要上大厅找四少爷算账吧!

“天香楼是干啥的?”她得琢磨琢磨看好单府的财产,别叫那风流鬼给败光了。

“是新开张的茶楼,生意挺好。”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是冲着女掌柜的姿色上门的吧!”单四少爷看上眼的女子肯定不差。

小喜含糊的一笑,“嘎!奴婢不是很清楚,以奴婢的身份进不了天香楼。”

其实四少奶奶说的没错,她打门口经过见里头是高朋满座,大多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老爷公子,和以往的无双绣坊尽是女客的情形差不多,全是因老板而来。

自从四少奶奶管起事后,买鞋的女客少了许多,但是生意比以前好是不争的事实,甚至还有男客上门指定要她亲绣的男鞋,一口气十双、八双的买,毫不心疼价钱订得比以往高。

“是没银子上天香楼吧!”她记得那间茶楼挺气派的,不过仅只瞟过一眼没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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