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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赤条条的男人我又不是没看过,谁有精神剥光你……”吓!好大的一张冷颜。
“你看过男人的身体?”他的眼眸深不可测,跳动着丝丝怒火。
沙琳娜不自觉地向后倾。“你忘了我是干哪一行的,满船的海……男人,你总不能要他们臭味熏天地待在船上一整个月吧!”
一船的海盗只有她一名女子,大伙活动的空间就那么大,要说她没瞧过男子的裸身肯定没人相信,那群手下根本不当她是女人看,大大方方的就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在甲板上浮起身来。
尤其人抢了货以后,身上难免会留下打斗时沾到的血污,不清洗干净难道要带回清风岛吓坏一干妇孺吗?
“而你看了?”他冷气森森的逼问。
“我……我怎么可能看不见,除非瞎子才眼前一片黑茫茫上干么,连她家老头子都不管了,他多什么事。
东方无我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扶着她微颤的细腰朝她的脸喷气。“琳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妒火中烧?”
“妒火……中烧?”她有一丝不安,他……他想干什么?
“男人的嫉妒,你只能属于我。”包括她的眼、她的唇、她的心,他手所及的每一寸肌肤。
好令人惊心动魄的眼神,瞧得她心口好难受,像是一股陌生的气流要破胸而出。“无我……”
他勾起笑意贴近她微启的朱唇,“你终于肯唤我的名字了,琳儿娘子。”
充满浓情的薄唇覆上她微颤无语的红艳唇瓣,天地在一瞬间倒转,激起无数灿烂的火花,久久不散地绽放出七彩光芒。
在这一刻,口沫相濡,她很难不交心,刚烈的旋焰化为柔软的水,两脚虚软的依偎在他有力的臂膀中。
说不出的情意在两人四周流窜,有如不甘寂寞的风吹皱一池春水。
涟漪在她心中一波波地扩散。
* * *“孝昌公主和我的……未婚妻?!”
抽动的浮筋隐隐泛紫,显示东方无我正处于盛怒状态下,一上一下的凝结血脉在耳后跳跃,自若的神色有了一丝不耐烦。
好事总是多磨,就在他好不容易拨开重重迷雾,伸手可触摸她那颗防守甚严的红心,一道急雷竟硬生生的劈下,分开即将成形的同心结。
不知是该怪自己太出色还是爱点鸳鸯谱的多事者,一个琳儿娘子就已经令他焦头烂额、费尽心思了,现在再来两个痴缠不已的麻烦,他的日子还能太平吗?
东方无我此刻冷眼横视大厅中正舌枪唇剑,互不退让地争夺他“妻位”的女子。
此情此景若发生在别人身上,也许他会一笑置之地不当一回事,袖手旁观一出啼笑姻缘。
但是事关于己就笑不出来了,越看他居峰堆成衡山高,百转千折抚不平,平静的心湖掀起轩然大波,不断地冒出加温的水泡,形成诡谲无边的暗潮,几时要翻天覆地不得而知,欲将存心干扰宁和的侵入者卷溺深潭底,从此风平浪静。
“左拥娇媚公主,右抱艳丽佳人,阁下的福份厚泽绵长,真叫人羡慕。”眯起笑眼,不见酸色的沙琳娜说得好不开心。
在别人眼中或许是艳福不浅,在她看来却是飞来横祸,最难消受美人恩。
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真应了这句天灾难防,人的一生不可能太顺遂,海面上风起帆扬顿生波涛,不淹死几个倒霉鬼似乎是苍天无眼。
有权有势还有财富,这样的人不受点风风雨雨的考验,怎么对得起成千上万的小老百姓,佛悟道前尚且行千里,何况他只是凡夫俗子呢!
不可否认,她有种幸灾乐祸的心态,等着看他如何摆脱妖魔的纠缠。
侧头一视,笑无真意的东方无我勾绕着她的发。“我有琳儿爱妻于愿已足,夫妻该祸福与共。”
“你……你别想要我也沾得一身湿,自己的劫难自己渡。”眼一沉,她背脊发寒的打算退回内堂。
“原来你也知道是劫难呀!再显烈火的神威给她们瞧瞧,你不是最擅长整得人死去活来?”笑得冷肃,他一掌钳制她后退的腰肢。
该死,海盗遇到山贼了,时不我予。“适可而止,你想逼我翻脸是不是?”
同样的事可一不可二,她才不愿表现得像个妒妇,见了意有所图的女人就张牙舞爪,让恶形恶状无所遁形,牙尖嘴利地替他排除活该承受的罪孽。
虽然心底有点在意他,但是自己的仗还是得自己打,她的才智和霸气是用在乘风破浪的劫掠上,而非拿来争风吃醋,压制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女。
“变个夜叉脸吧!我一向欣赏烈火的智慧。”狂肆的一笑,他加重手腕的力量,不容她隔山观虎斗。
“东方无我,你太可恨了。”她扬高的激昂情绪波及厅内对峙的两人。
他故意用一里以内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调道:“什么,你要把她们全杀了?不好吧!杀人是要偿命……喔,你才是我惟一的妻子,她们全是冒牌货呀!啊!你说什么……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旁人听不见的闷哼声出自高谈阔论的东方无我口中,腹上一记烈火掌震得他心肺移位,急忙暗提内息才勉强顺了气,但是唇色已明显浮出青紫,可见内伤不轻。
“谋杀亲夫用不着下这么重的手吧!”气息不稳的他苦中作乐地不露出痛苦之色。
沙琳娜勾唇冷笑,残酷地说:“你不晓得夜叉专门夺魂吗?要你的命有何难?”
没等两人开始“厮杀”,高昂的尖锐女声响起,激动中犹带不可置信的愤怒。
“沙琳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守信用——”
* * *该来的总会来,不管情势如何演变,命运的轮盘不忘摆众人一道,叫人无从反应地措手不及,硬是接下上天的戏弄。
想要的饮恨咬牙得不到,无意的插柳成荫反开了一树的花,说来巧合却带着一丝不寻常,到底是谁打翻人间谱,引得一阵错纵复杂。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指责我,是谁活得不耐烦,想要我动手剥下一层皮?”
身子一瑟的沙秋柔顿时少了股盛气凌人的气势,眼中明显的惧意让她微颤了一下,原先的高傲像是泄了气,好像一只突然掉光毛的七彩羽雀不见光彩。
她是怕沙家的当家主事沙琳娜,若是有爹娘在场她才敢大声说话,一旦两人面对面时,胆大包天的气焰立即萎缩,不仔细瞧还看不见她原来有颗胆在。
“怎么不说话了,好歹你是沙老头的女儿,该有的气势哪去了?”还是不长进,尽会挑着灯照自己的丑态。
“我……呃,你……你不是去找大小蠢蛋……沙婉儿和沙放歌……”她没事出现在这里干什么,根本是坏她好事。
“他们在洛阳呀!不然你以为我闲得发慌没事走这一趟。”沙琳娜的表情有些不屑,不是很高兴遇见姓沙的。
“找到人了吗?岛上不可一日无主,事情一办完就赶紧回去。”她找回一丝声音,急切地催赶。
沙秋柔对她是又畏又恨,畏她的残忍,恨她的卓越,轻而易举地得到清风岛的一切,包括男人的服从和爹的偏心。
打小她就活在沙琳娜的阴影下,无论怎么努力都争不过她的烈焰之辉,屈服在小小角落看她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说穿了她是在嫉妒,嫉妒无法拥有唾手可得的财富和权力,眼睁睁地看着旁人在她面前瓜分,而她仅能得到别人挑剩的次级品,理不直气不壮地像个没用的寄生虫受人歧视,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只要有烈火在,其他沙家人都是微弱的星光,存在与否并不重要,死了也不会有人会记得曾有这一号人物,死去的那些沙家儿女就是这样消失在众人的记忆中。
可她不想被遗忘,渴望所有人都记住她,所以她非成为东方无我的妻子不可。
借由他,人人都得对她卑躬屈膝,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夫人,权和利一把抓,看谁还敢说她是没用的沙家废物,只会像乞丐一样的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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