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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恩仇江湖了,死不甘休呀!
“好功夫,琳儿娘子的气势确实凌人,不愧是群火之首。”他想说的是群盗之首,不过碍于有寻常百姓在场,适时地修正语词,变得叫人似懂非懂地满头雾水。
执鞭的手一紧,佳人绷起出尘美颜。“你好样的,敢拉我下水。”
“别急着要赏我一鞭,完璧归赵。”看来她鞭得不过瘾,心火未消。
沙琳娜一把挥去他掌中的数根茅草杆,反被他一手握住。“放开。”
“肤似凝脂,手如柔竟,美目盼兮,玉指纤纤,你说我舍得放开吗?”执子之手,与子白首。
不似一般姑娘家十指柔嫩,因练武握刀的关系,她虎口较常人硬实,掌心有着厚厚的小茧,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怜惜。
好好的小手磨成这样,她要付出多少心血和代价?与她同龄的女子多已为人妻为人母,而她却为了生存独自顽强地和命运搏斗,才挣得如今的一席之地。
烈火吗?他倒觉得是好胜心作祟,一个不服输、不向自己低头的倔强姑娘罢了。
“东方无我,你卖弄够文章了没有,嫌我活得太久想借刀杀人吗?”她愤然地抽回手。
掌心一空,他顿觉失落。“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无误,你使了一手好鞭。”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精准、无情。
“我该说句多谢谬赞吗?他们是你的仇人。”为什么她要替他出手,想想还真是心有不甘。
“他们是‘斋舍’的杀手。”仇人说来言重了,他们根本是认银子不认人。
“斋舍?!”吃斋念佛之徒?
看了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桐山七鬼,她很怀疑的想,杀人可以少造孽吗?
他知道她不明白。“斋舍顾名思义表面上是以替天行道、普渡众生为理念,实际上是假借神明之手牟取暴利,受雇铲除异己。”
人有六道轮回之苦,活在世间只是多受苦难,因此代替天道助人早登极乐之地,含讽的意味浓厚,其舍中杀手皆是十恶不赦之徒。
好人不该长命,一切的罪孽就由恶人来担,反正他们身上已背负太多冤魂,再多一条也无妨。
斋其人命,夺舍而成佛,应是大慈大悲,让人不再受生、离、死、别之苦,阿弥陀佛地界永太平。
“你没死成他们一定很遗憾,要你命的人该来委托我。”她决计不会失手。
开怀一笑,东方无我轻点她额头,“活着的我比较值钱,东方家的财富可是不计其数。”
可恶,当她是不经事的小姑娘呀?竟敢随意的碰触,她恼得脸微微涨红,直想剁了那根煽情的食指。
“你的意思是船让我多抢几回无妨,反正财大气粗的人不在乎那一点点损失。”下回直接入旭日山庄搜掠横劫。“东方家的商货以走陆路为主,其次是江南水运,能在海上让你遇上的机会不多。”不过走海运的商货大多是贵重、稀有的货品,不易取得就是。
“这么说是小女子幸运喽!”“刚好”掠夺了他三艘商船。
“我相信你有你的消息来源,我会查出是谁泄的密。”惟有自己人才能得知商船正确的进出时间。
“要我指点一二吗?”没人比她更清楚接头的人是谁,利之所趋,人心难测。
他怀疑的挑高一眉,“你肯告诉我内奸是何人?”
“当然是……你、作、梦。”搬砖头砸脚的事没人会做,除非傻了。
“我想也是,你一向以看我受苦为乐,怎会大方地透露生财之道。”他不以为然的斜睨倒塌的茶棚。
沙琳娜顺着他视线一瞧,“你做的好事,该觉得惭愧。”
哈哈一笑,他指着由茶棚爬出的小果子。“你的小随从似乎不太济事。”
“我就是要留着滑稽的他好娱乐自己,你管得着吗?”始作俑者还好意思幸灾乐祸。
“以后别再让他伺候你,否则他的下场堪虑。”他说此话的表情十分冷冽。
“不要对我用命令的口气,我不是你的手下上没人可以左右她。
小果子跟了她七年,当年捡到他的时候他瘦得像只小猴,皮包骨的不见一丁点肉,曾有一度她以为救不回他,打算扔向大海喂鱼虾。
所幸他命大没死,在岛上大婶的米汤喂食下逐渐生出一些肉来,人也变得有生气。
十二足岁的他看不出合乎年龄的体型,大概是幼时的流离颠沛虚了正常发育,让他外表看来顶多十岁而已,正好担任她船上的了望手。
“你将会是我的爱妻。”除了他东方无我,没人有资格看她如玉娇躯。
同样的话说多了也会造成困扰。“我不了解你,没人会对海……海上讨生活的女子感兴趣。”
正常人是不会口口声声欲娶海盗为妻,何况她是渔民们闻风丧胆的女海盗烈火。
“所以我给你机会了解我,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生不离,死不弃。
东方无我眼中的情意令她迷惑,他如何肯定是她呢?“我不懂……”
她徨不定,轻声地把心中疑虑说给自己听,不意飞入他耳中。
“我懂,你的心还未开窍,我会等你。”但是不会太久,他不认为自己有足够耐心等她走向他。
“等到白头吧!我会到你坟头上炫香,恭喜你脱离苦海。”沙琳娜用恶言恶语掩饰怦然一动的娇态。
“琳儿,你让我想吻你。”恶毒的嘴为何有着诱人的颜色?
她赶紧捂上嘴退了几步,趁他倾身时偏转过头。“王丑,带他们上马车。”
“琳儿,你晓不晓得你此刻的表情像什么?”他为她牵来马匹。
“闭上你的尖酸刻薄嘴,反正肯定不是好词。”她绝不会笨得去问明知是陷阱的答案。
可他不放过的朝她背影一喊,“怀春少女,欲拒还迎。”
“东方无我,你去死——”
策马一纵,她根本不理会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来,飞快的抽着马鞭催促坐骑向洛阳方向奔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而她的双腮烫得微泛红霞,不敢回头怕人笑话,一个径地向前奔去。
“你家主子害羞了。”东方无我一本正经地对其他人说,接着也一踢马腹,跟随那抹红影而去。
害羞?!
面面相觑的三人闻言纷纷张口结舌,他……他在说什么鬼话?名震四海的烈火岂有害羞的一日,搞不好她连害羞是啥意思都不甚了解咧!
三人下了结论,是东方无我看错了,纵横海上的女海盗是不可能有姑娘家柔弱的一面,她是被他气得失去理智。
嗯,这么想他们才安心的上路。
轮轿的马车声在不久后追上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尾随其后。
但,他们已有了个共识——小姐是该嫁人了。
* * *尘土飞扬,塌陷的茶棚边出现几匹快马,马上的人儿气宇非凡,颇有几分贵气,绣着四爪金龙的银袍在阳光下闪耀着。
地上哀鸣的痛苦声音丝毫引不起他们的慈悲心,兀自打量远去的人影,眉间似乎凝着轻愁,衡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二哥,他身边的女人不简单,我们要不要一并除去?”斩草要除根。
“先命人调查她的底细,查清楚她是何身份,绝不容许出一丝差错。”成大业者,必须有所牺牲——别人的命。
“你想她会不会成为皇妹的阻碍……”一时说溜嘴的尊贵男子及时住口。
“四弟,你太急躁了,凡事要有万全的准备。”对于帝位,他誓在必得。
“是,二哥,我会小心行事。”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道理他明白。
男子低吟的思忖一番,“咱们得双管齐下,以防万一。”
“那……还要杀他吗?”一群没用的家伙,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什么斋舍,根本是牛舍,任人宰割。
“暂且先按兵不动,让珞妹来洛阳一试,若能为我所用就留下,反之……”他做了个割颈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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