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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调剂,但第一指挥[星际]+番外(357)

作者:楚山咕我 阅读记录


只当是维多利亚没有死心,抑或是普通网友的打扰,林逾选择了无视。

时间平等地流逝,林逾趁机在读书区域漫步几圈。

比起从前,这里的违禁书单明显又加长了数倍不止。

这里查封了几乎全部和“哲学”挂钩的书目,也对不少偏实用类的工科书籍进行了删减。

它们鼓励院民向上仰望宇宙,齐心协力修建人类通向苍穹的进化之路,但要遵守当下的秩序,以人类族群的繁荣为最终目标。

林逾翻看几页,恹恹地放了回去。

他总是很难代入“族群”这个观念,虽然会感动于社会性动物——例如人类的团结,但更多时候,林逾更反感在“社会”这一环境下成员们做出的一系列行为。

林逾更喜欢纯粹的东西,尽管迄今为止他都没有看到过真正“纯粹”的生物。

或许他必须承认,善恶兼存本就和光影并行一样自然。

然而,在时钟走至十一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安静阅读教室里忽然传出一阵桌椅倾翻的动静。

林逾正想发问,才发现是前排的陶夭夭猛然起身,随着她的动作,铁制的椅子腿才在地上划拉出一道尖锐的噪音,刺穿了教室里难得的宁静。

“林……护理员!”陶夭夭紧抿嘴唇,高高地举起手,林逾快步走过去,低声询问:“怎么了?”

陶夭夭急忙攥住他的衣袖:“是阿加尔。”

她是指挥,所以总能第一时间收到队员小红花增减的邮件提示。

阿加尔同样是今天上午的迷宫人选之一,陶夭夭虽不能像林逾这样亲自去送,但心里始终挂记着队友,阅读时间也都心神不宁。

这样一说,林逾立刻明白了她的话意。

陶夭夭双目蓄泪,小声呢喃着:“幸好我今早总觉得不安,给他换了两朵小红花。”

林逾张张嘴正想安慰,便听楼道里隐约飘来少年的暴喝:“段星渊!你站住!!”

林逾特意没有关门,正是为了等镜面迷宫散场后考生的动静。

听到争执,林逾对陶夭夭使个眼色,后者立刻安静下来,他便出去教室,倚着楼道下望。

果不其然,楼道缝隙里飞快穿掠着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尤其是在后尾随的少年,每一脚都踩得轰隆隆的,和昨天中午找他对峙的阿加尔一模一样。

林逾眯起眼睛,定神向二人看去。

“段星渊,你对得起岳壑吗?他为了你豁出性命,你就拿这条烂命做这种事?!

“你别跑!你不觉得害臊你就转过头来跟我说话……段星渊!”

脚步声越跑越近,越追越急。

直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都夹在风里飘来,林逾的余光掠见一点枪焰,下一秒,果然在寂静的空气里炸响了一声枪鸣。

“——砰!”

段星渊压抑的急喘近乎痨病。

林逾甚至从缝隙里窥得他紧握枪柄的双手,颤抖得根本不像一个军人。

阿加尔气焰稍顿,继而猛涨:“你他妈……”

“给我闭嘴。”段星渊说,“不然杀了你,混蛋,不准再提岳壑。”

二人默了片刻。

趁阿加尔没有出声,段星渊收枪转身,匆匆地奔上楼梯。

没两秒他便和林逾迎头撞上,后者回以笑容,段星渊猛低下头,比之前更加迅速地上楼跑走了。

阿加尔证实了艾萝·加西亚队伍的失员。

这次的多人迷宫共计9人,除了艾萝和她的两名队友,阿加尔、段星渊甚至陆惟秋都在队中。

大家都认为这次迷宫是天赐良机,有段星渊和陆惟秋两名头脑派在,他们想不出失败的理由。

尽管刚开局,段星渊的异常就已可见端倪。

——他没有主动要求“思考者”的定位,正相反,他保持着长久的沉默,几乎不和任何人交流。

人们只以为是碍于陆惟秋和段星渊的私仇,但又认定段星渊终会以大局为重。

不说和陆惟秋冰释前嫌,至少在迷宫内不至于殃及无辜。

于是他们轻松敲定由陆惟秋担任“思考者”,而段星渊自请做了“探路者”。

顺利找到镜中的段星渊,大家也如约跟随他的引导前行。

再之后,人群便不知为何被引入无尽的岔路,在段星渊引领的步速下,几名新人很快掉队。

又不知从何时起,阿加尔的脖颈被翠绿的藤蔓环绕。

窒息感无可逃脱,他才听到后方艾萝暴怒的咆哮。

陆惟秋没有任何挣扎,他比所有人都更早交出自己在迷宫中的“生命”。

余下七人渐次落网,合眼前,阿加尔只看到艾萝盛怒之下,疾风一般席卷的身影。

她劈开无数的镜子,也劈伤无数个镜中的自己。

“艾萝本身是很厉害,但她不懂迷宫的规则,也不可能是段星渊的对手。”阿加尔抓抓头发,半是沮丧,半是难为情地嘀咕,“……段星渊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幸存火种’。”

对这一局面有所提防,特意让小红花留有余额的考生自然幸存。

但其中显然不包括艾萝·加西亚的队友。

正如陆惟秋第一个抛弃作为小山羊派的同学;

段星渊也第一个选择了和考生反目。

“你刚才还提到了‘岳壑’,这人就是陆惟秋‘逮捕’的小山羊派吗?”

阿加尔点点头,表情也多了一些伤感:“岳壑……是个很好的人。他是为了段星渊才选择战斗系的,性格好不说,能力也很出众,我们都没想过第一个出事的会是他。”

“你也认识岳壑?”

“岳壑和我都在北部星域出生,小学时我俩算是朋友。后来北部凋敝,我家搬到了中央星域,他家搬到西部星域,但也没断联系。”阿加尔顿了顿,啧一声,“初中他和段星渊是同学,之后做什么都跟连体婴似的,和我聊天也是半句不离段星渊。”

林逾了然地点了点头。

难怪被人视作利己典型的段星渊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情绪。

失去岳壑这件事,显然给段星渊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就像艾萝现在的悲恸一样。

阿加尔本就是口无遮拦的性格,提到岳壑,又继续不自觉抱怨:“我真不懂岳壑看上段星渊哪儿了。你们指挥系都冷情得很,像陆惟秋、段星渊,还有你,顶多除开你那发小,其他队员我不信你有多在乎。”

“你不恨陆惟秋?”

“……恨能顶什么用?再恨也得出了福利院再说吧,现在内斗,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吗?”

“唔。”

林逾安然低下眼睫,轻声道:“马上你就会知道岳壑看上段星渊哪儿了。”

以他对段星渊的第一印象,要说段星渊单纯因为岳壑的缘故自暴自弃——

林逾不太相信。

段星渊给他的感受就像他的异能“种子”。

小小的一粒,却像时刻都能破开一株壮硕的藤蔓。

无论在条件优越的花圃,还是营养贫瘠的沙漠,拥有“种子”这种异能的人,不像会轻易言弃的类型。

正相反,因为要在沙漠生根发芽,他只会更加疯狂地掠夺营养。

人情、道德、乃至法律。

终究都会败给那股求生的野心。

反观艾萝·加西亚,失去两名队友,恐怕明天就会跌出三甲。

尽管可怜,但如果艾萝不能尽快振作,恐怕只得被段星渊敲骨吸髓。

“最烦你们故弄玄虚的家伙。”阿加尔低声嘟囔,不觉间已经跟着林逾走到了自己所属的72层。

林逾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对教室抬抬下巴:“进去吧。”

“诶,那你去哪?”

“冷情的我要去看看发小以外的队友咯。”

林逾慢悠悠地双手插兜,头也不回踱下楼梯:“别偷懒,我会盯着监视器。”

虽然网友都幻想他正在福利院坐镇后方、挥斥方遒,但林逾还挺享受这种看戏的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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