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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野列车(32)
作者:夏小酒 阅读记录
只是没想到,不等她说,他竟主动提了出来。
转瞬,梁浠彤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早在纳木错,她就对他说了自己的梦想,他或许当时已经猜到了,她为什么执意要来阿里,现在说出来,不过是想让她答应与他同行。
真是阴险腹黑的男人。
可梁浠彤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认输呢?
她快速收敛起眸中的惊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着饭,似乎对于他的提议不感兴趣。
陆聿珩虽然没有继续说话,目光却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瞧,自然没能错过她眼中的情绪,眉头跟着舒展开来。
“行吧,”她的语气有些勉强, “既然你诚心邀请,我就陪你走这么一趟吧。”
“不过,我们只是一起去暗夜公园而已,至于后面是否还要同行,就看你的表现了。”她稍作停顿,又记仇地说: “说不定,我过两天就直接从阿里飞回拉萨了。”
“好,”陆聿珩处变不惊,像是没听懂她话中的深意,神色淡淡, “我明白。”
梁浠彤见他识趣,心中也很满意,问: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我看看我的行程安排。”
他一本正经的称是,难得好脾气的配合: “今天太过于临时,怕你另有安排,不若定在明天?”
“好,”她点头应声,一副将就他的模样: “那我就把时间空下来。”
两人吃过晚饭,一起回到酒店。
进了门,梁浠彤后知后觉地发现,套房的客厅空空荡荡,并没有床,不由奇怪地问: “你怎么没有找酒店加床?”
陆聿珩轻描淡写,回答: “这里不允许加床。”
梁浠彤眨眨眼,好像在思考他话中的真伪,又问: “你下午,睡得哪里?”
“我没睡,”他没有睡酒店的习惯,指了指沙发, “简单休息了下。”
梁浠彤闻言,想起自己在房内睡了六个多小时,他就在外面枯坐一下了午?她升起几分愧疚,主动提议: “要不,你再去开间房?”
“不用,”陆聿珩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 “省房费,我可以睡沙发。”
听出他话中深意,梁浠彤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真是小心眼,时不时就要提一下她说过的话。果然,还是昏迷的时候瞧着比较乖。
她弯起唇角,露出敷衍的笑容, “你自便。”
梁浠彤中午已经洗过澡,晚上就偷了个懒,简单洗漱后,就躺回床上。
她下午睡得久,晚上就没了睡意,独享一张两米大床,在上面翻来覆去。
许是晚上吃的酸菜鸡有些咸了,她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慢吞吞的坐起身,准备到外面的小吧台上拿瓶矿泉水。
梁浠彤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见客厅的只留了一盏夜灯。
昏暗的灯光下,身形欣长的男人蜷缩在沙发上,双腿紧紧弯曲着,这样的睡姿,根本没办法休息好。
她很快收回视线,是他不肯再去开一间房的,又不是她逼着他留下来的,即便再不舒服,也是他自找的。
梁浠彤在吧台取了瓶矿泉水,细心查看瓶盖是否完好,才拧开喝了几口。
她向来注重这方面的安全,每次住酒店,都会检查卧室与洗手间是否有摄像头,实在是梁家在港城地位显赫,树大招风,小心总是没错。
说起在港城,唯一能与梁家媲美的,就是傅家。只是傅靖林老爷子突然去世,原定继承人傅景鸿又车祸重伤,傅家成了一团散沙,也不知道回国不久的傅景辰,能不能重振傅家的昔日辉煌。
而现在梁家的争权战,才刚刚拉开序幕。她的那几位哥哥姐姐,只是小打小闹起些波折,等到了后期,会不会也愈演愈烈,就像当初的傅家那般。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拿着矿泉水走进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沙发上的陆聿珩,在她关门的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望向紧闭的房门。
下一秒,门再次被打开。
梁浠彤伸出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他神思清明的眸子,惊讶问: “你没睡?”
“嗯,”陆聿珩坐起身,微微蹙着眉头,抬手揉了揉脖子,缓缓说: “不舒服。”
方才,梁浠彤进门后,重新回到床上,可是眼前不知怎么,浮现出男人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扰得她心烦意乱,只好认命的坐起身,走出房门。
“要不,我们一起睡?”她的语气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情愿,说完后,又察觉失言,连忙补充: “我的意思,床很大,可以分你一半。”
陆聿珩眸色渐深,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梁浠彤见他不说话,心中对于答案有了猜测。
就知道她不应该瞎好心,人家又不领情,搞得好像是她求着他一样!
“算了——”
她话完没说还,就听到他低沉的嗓音,说: “好。”
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梁浠彤压根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反倒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转身回到卧室,率先躺到床上。
陆聿珩从沙发站起身,跟着她的脚步进门,见她躺好后,从另一侧上了床。
两人各占一半床铺,默契的没有说话。
明明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甚至两人中间隔着的距离,比在纳木错的帐篷里还要远一些,更别提是昨晚的相拥而眠。
可陆聿珩仍旧觉得别扭,心跳莫名开始加速,像是高反了一般,胸口跟着透不过气来。
原本有些睡不着的梁浠彤,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气,觉得格外安神,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陆聿珩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胡思乱想,赶紧休息。
“砰——”
夜深人静,地板传来一声闷响。
陆聿珩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看到侵占了整个床的女人,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她踢下了床!
罪魁祸首睡得香甜,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没好气的伸手,轻轻推了推她: “你叫我进来睡,是想半夜报复我吧?”
“神经病啊!”梁浠彤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句,拍开他作乱的手,转过身继续睡。
陆聿珩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她连睡着都理直气壮的样子,勾起了他骨子里的顽劣。
他自小就是大院里的孩子王,爬树逮猫,上房揭瓦,一样不落,也就是这些年去了部队之后,才逐渐收敛起身上的痞气,变得稳重寡言起来。
陆聿珩拿起一旁的被子,将它平铺到床上,伸手推了下正在熟睡的人,借着她翻身的动作,直接用被子把她裹了起来,将她的手脚都束缚在被子里。
他满意的勾了勾唇,重新躺到床上,隔着被子,伸手固定住她,睡了过去。
这一夜,梁浠彤睡得格外疲惫。
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成了蝴蝶,一只等待着破茧高飞的蝴蝶,可惜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有破茧成功。
清晨的阳光轻柔而温暖,光线穿过白色的窗帘,静静地洒在屋内。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竟被人裹到了被子里,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
不用猜,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借着解开被子的力道,直直向他撞去。
企料,还未靠近,就再次被他桎梏住。
“醒了?”他的嗓音带着浓浓困意,眼睛都没睁开,却可以精准的按住她的腰身, “别闹。”
啊啊啊——
她内心十分抓狂,暗自后悔,昨晚怎么就发了善心,让他躺到了这张床上呢?!
-
梁浠彤的这股子怨气,一直到他们俩在酒店吃过早饭,步行到附近的集市,都没有消。
因为晚上要去阿里暗夜公园,白日就不能走远,两人又还在养病,所以只好在附近转转。早上在酒店的餐厅吃饭时,听到其他游客提起集市,梁浠彤便起了兴趣,所以才会按照地址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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