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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塔(无限)(25)

作者:镜飞 阅读记录
大宅里的事情都没搞明白,大宅外面又多了一个会带走人的小孩?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头绪,等把大胖二胖送回去,天色也不早了,便只好先回来。

两边都说得差不多,众人讨论一阵,重心都集中在失踪的道士和这家人的关系上。

但是道士、小孩、陈婆和秀凤这几个关键因素,无论如何都串联不出一套完整的逻辑,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结论。

荆白默默听着,没有发言,小恒却突然问:“大胖醒来的那个小树林,你们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吗?”

吴怀惊讶地看着他:“没有,但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是从昨天进门那条路回来的。”

荆白难得见他主动提问,看着男孩乌黑的头顶,手痒地揉了一把:“既然如此,那个小树林有没有可能就在侧门出去的方向?”

小恒抬头看了荆白一眼,小脸上表情很平淡,却默默把他的手拿掉了。

荆白又想笑了,为了不被他看出来,只好装作嗓子发痒,用力咳嗽了一声。

余悦恍然大悟,双手一拍:“所以这家人之所以又挂锁又贴符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防那个孩子?”

“也不一定。”谷宜兰态度谨慎些:“得去小树林看了才知道。”

“明天天亮就去,那个小树林肯定有古怪。”最后,周德昌一锤定音道。

在这个几乎都是新人的队伍里,他已经习惯以领导者的地位自居。见信息交流得差不多,周德昌又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我看,差不多可以……”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荆白却突然开口道:“你们队里有没有粤省人?”

第18章 陈婆过寿

周德昌脸色一沉。

他在社会上沉浮久了,很看重面子,荆白骤然打断他,让他觉得这人有意拂他脸面,因此冷冷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荆白问到粤省的时候,颜葵圆圆的大眼睛就是一亮。她刚要张开嘴巴承认,却被周德昌的脸色吓得闭上了嘴。

余悦发现周德昌这人或许真有些针对荆白,他怕荆白针锋相对回来两边直接吵起来,索性抢着出来打个圆场:“是这样,白哥他们这边听到了一个信息,我们分析很可能用的是粤省的方言。但是我们队里没有粤省人,所以解读不出来。”

听到有信息,大家的反映就不一样了,颜葵站在周德昌的视角盲区,冲余悦悄悄地举了举手。余悦松了口气,趁热打铁:“各位哥哥姐姐,咱们的目的不都是早点过副本出去嘛,你们这边要有听懂粤省话的,咱们当场破译,大家都受益不是?”

气氛缓和了许多,荆白锐利的目光转向欲言又止的颜葵:“你能听懂?”

颜葵怯怯地看了一眼周德昌,中年男人听见有用的信息,便起了心思,看到颜葵征询他的意见,脸色更是放缓,和颜悦色地问:“小颜,你能听懂粤省话?”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颜葵整个人的表情都点亮了。她胆子小,自从来到这个副本,基本处处都跟着谷宜兰。

今天下午被派去和大胖二胖交流,她还觉得自己好像只起到了一个“幼师”的作用。这会儿听说有信息要让她破译,非但不嫌麻烦,反而高兴起来——原来还真有这种非她不可的事情!

她活泼地举起手臂晃了晃:“我系粤省人噶!”

她高兴得蹦出了方言,众人都没听懂,小恒却果断地道:“没错,就是这个腔调,粤省话!”

他和荆白对视了一眼,这时才想起来,秀凤昨晚是唱出来的……

他们都不懂粤省话,难以分清语音语调,为了尽可能还原秀凤昨晚的腔调,以便让颜葵破解出来,只能尽全力把秀凤唱的歌复述了一遍。

但两个人都没想到,虽然听到的都是一样,唱出来的差得远了——他们两个人,唱出来的竟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调。

荆白浑然不觉,倒是小恒和他一起哼了两句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在其他人开口打断他们俩之前,他先停了下来,咳嗽了两声。

余悦这种反应快又直肠子的人已经快笑出来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小恒看上去实在年幼,不像有那样的城府,他甚至觉得,方才男孩那两声恰到好处的咳嗽也很像在忍笑。

但小恒那张稚嫩的脸蛋至少看上去绷得紧紧的,很是风平浪静的样子。

在荆白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停下,又向他投来征询的目光时,小恒又咳嗽了两声,说:“荆白哥哥,两个人唱容易搞混,不如我来唱,你如果发现我哪里发音不对,再来纠正我。”

围观群众里,胆子大的如耿思甜已经躲去一边笑了,负责听的颜葵,原本准备就绪之后注意力高度集中,但在听见两个完全不同的曲调之后,这口气就泄了。她只是忍住了,好歹没有笑,却绷得嘴角都在微微发颤。

小恒这时朝她看了过来,甜甜地问:“颜葵姐姐,这样是不是更方便你听?”

那是当然的,毕竟眼前这位沉默寡言的帅哥调能跑到天边去——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个瞧上去不到十岁的小男孩那双漆黑而沉静的双目,她说不出来调侃的话,只能正经地点点头:“对,这样更好。”

荆白理智上觉得小恒说得有道理,但看了看身边孩童含着笑意的眼睛,又环视了一圈脸色微妙的众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决定还是低头问小恒:“……真是这样?”

“噗嗤”一声,是又有人笑了。余悦想提醒荆白,又不知该怎么说的好,小恒眼中的笑意却消失了。

他冷冷的目光扫过庭院中的人,众人原本神色各异,对上小恒肃穆的目光时,却莫名地对这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产生了一种惧意。

他们脸上嬉笑的表情消失了,更有人的神色露出一丝忌惮。

小恒这才拽了一下荆白的袖子,平静地道:“可能听不过来的不仅颜葵姐姐,也有他们。荆白哥哥,你还是听我的吧,也方便你纠正我。”

荆白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觉得自己不用唱更省事,这时就果断地点头道:“行。”

自己不出声,光听小恒的,荆白就发现他记性和乐感确实都不错。除了声线和秀凤截然不同,咬字、节奏和停顿,几乎和秀凤一模一样。

天色已是昏暗,众人的静默中,凄凉的歌谣在风中飘荡,更显出一种悲切与哀怨。

用小恒这般孩童清亮的嗓音唱出来,更显诡异。胆小一点的女孩子这时已经笑不出来了,默默抱着胳膊哆嗦。

颜葵作为队伍里唯一会粤省话的人,从头到尾全神贯注,这时倒没和往常一样惊慌。只是越听,她眉头皱得越紧,脸上流露出的与其说是畏惧,不如说是某种厌恶。

荆白本来以为她是没有破解出来,见她一直没叫过停,才意识到,很可能是歌词的问题。

等小恒唱完昨天晚上听到的部分,颜葵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脸色苍白地说:“确实是粤省话,这位小弟弟还原得很好,咬字差不多都准,我已经听明白了。”

周德昌心急地问:“快说说看,讲什么的?”

“鸡公仔,尾弯弯,做人新妇甚艰难。早早起身都话晏,眼泪唔干入下间。下间有个冬瓜仔,问过安人煮定蒸。安人话煮,老爷又话蒸,蒸蒸煮煮唔钟意。大喳嚹盐佢话淡,手甲挑盐又话咸。”①

她也幽幽地唱了一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荆白和小恒:“是这么唱的吗??”

她纠正了几个读音,听上去已经和荆白昨晚听到的分毫不差。荆白点点头道,赞许地道:“一模一样。”

颜葵松了口气,这样听其实也挺累的,还好她听出来了。

她擦了擦额上的汗,道:“那我就直接翻译吧。你们是不懂本地的方言,所以觉得难。对我们粤省人来说,这个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新嫁娘哭诉生活痛苦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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