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搜集的那些话本子,都有趣极了,到时候她让人誊一份送给皇上也成。
这回送礼姜菀倒是欢喜,她也许久未去寻些新得的话本子了。
夕阳细碎的余晖落在姜菀身上,照得她眉目如画,出尘若仙。
路过一处花丛,姜菀听到一道慵懒低沉的声音:“姜菀,许久未见呐。”
姜菀侧过头,只看到安平王半倚在花丛中,懒懒散散的套着件青玉大褂,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如骤雨初晴,无限风光敛在其中,定定的瞧着她。
他身下铺着青竹凉席,左手提着个白瓷酒壶,说话间喷薄而出梅子酒的香气,味道不重,还带着股梅子的清甜。
姜菀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安平王可是醉了?”
清梨挽着姜菀,壮着胆子说道:“安平王,您可看清楚了,这是宫里的颐婉仪,请您莫要直呼其名。”
姜菀左右看了看,小声对清梨说道:“清梨,你去路口替我看着,若有人来了便大声唤我名字。”
这是一条死路,通往假山,只要清梨去路口看着,便也不怕有人看到她与安平王说话了。
清梨有些不放心地多看了两人几眼,这才跺脚离去。
姜菀这才松了口气,云罗裙轻摆,闲散地坐到了安平王的旁边。
只是她裙袂飘飘之时,不小心扫得安平王手上的白瓷酒壶落了地,里头的梅子酒洒出来,湿了安平王的衣摆。
姜菀葱葱玉指将自己的裙摆捻得平整,轻声说道:“小平安,你平日里对我那般有礼,怎今日竟然直呼我的名字?这酒壶泼洒只是罚你一下,快叫言大哥……哦,不对,叫菀姐姐吧。”
姜菀想着,小宽子以前也是叫她言大哥,发现了她的身份就改叫菀姐姐,倒也一样。
安平王深色的瞳孔缩了缩,不悦地转开眼:“姜菀,亏我还一口一个言大哥的唤你,没想到你竟连这么大的身份都瞒着我。休想我以后叫你姐姐,我就要叫姜菀!姜菀!姜菀!姜菀!”
知道姜菀身份的时候,他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都快疯了。
好些日子才冷静下来,这才敢入宫办事。
安平王比姜菀小了两岁,两人关系又好,所以姜菀一直是把他当亲弟弟看的。
听他这样,姜菀不由地伸出手拧了拧安平王的耳朵:“你竟敢对你姐姐这般不敬?又想挨打?”
“呵!连你入宫都瞒着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安平王撇开头,撒气似地说道。
姜菀已经不是头一回拧他耳朵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拧他的那只手那么软,那么温柔?
他一定是个眼瞎耳聋的傻子!
姜菀也有些心虚,她收回手讪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怕连累你么?”
“连累我什么?我自小被皇兄骂惯了的,我可不怕被多训几顿!”安平王鼓着腮帮子说道,“姜菀,你为何要进宫?”
“自然是因为你皇兄好看,我喜欢他的相貌,反正都是要嫁人的,我自然要嫁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天天瞧着他的脸方才圆满。”姜菀歪着头,眯着眸子笑得两眼弯弯。
“我……他们都说,若我长大,比皇兄还好看!”安平王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是么?”姜菀笑得浑不在乎,星眸随意地落在安平王的脸上。
如今安平王才十三岁,容貌还未完全长开。
不过他那双桃花眼,已经有了样子,想是再过几年,只要盈盈望上一眼,就能让秦京城里头那些闺秀少女们失了芳心了。
姜菀洒脱地拍了拍安平王的肩膀:“小平安,放心!你以后定长得好看,肯定能迷倒秦京城的那些世家小姐们呢!”
安平王却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很不正经地凑到姜菀跟前:“那菀姐姐,你会被我迷倒么?”
姜菀一听,生气的撸起袖子:“小平安,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竟敢调戏起我来了?”
安平王连忙躲闪,站起来抱着一树干后头说道:“菀姐姐!这不能怪我啊!我从没想过你长得这么好看,比我养的那些姑娘都好看许多呢!”
见姜菀没有过来打他的意思,安平王眼眸转了转,又不正经地说道:“菀姐姐,要不你跟了我吧!皇兄凶巴巴的,多没意思!”
“找死是不是?”姜菀瞪了他一眼,扬起手冲了过去。
“小主?小主,你在哪儿呢?”清梨的声音突然在远处响起。
姜菀脸色一变,马上把银票塞到安平王手里:“给我买最有趣的话本子,到时候我去寻你!”
遇到安平王最好,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搜寻话本子了。
说完,姜菀就冲到了假山旁边,脚步轻点,直接跃去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