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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是正在和安南王打仗吗?怎么还能这么清闲,难道是闹着玩打假的,糊弄向大臣们哭穷,等粮草的皇上?
“前方战事你不用去盯着吗?整天在我这儿混日子,你不会觉得对不起皇上呀。”虽然战事胶着,总不能置之不理,彼不动我不动,现在是粮草拉锯战,看谁先弹尽粮绝。
“嘘,小声点,别吓着我儿子。”孩子奴的赵无疾睨了妻子一眼,意思要她别浮躁。
“万一是女儿呢?”难不成塞回娘胎,换个性别再来。
“女儿更好,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她上街溜娃去。”一想到有个神似妻子的小粉娃,他又喜孜孜的笑了。
“是她溜人还是你溜她?”殷如素打趣的问着。
黑眸又一横,好像她真不会说话。“我赵无疾的女儿要多招摇就有多招摇,只要她高兴,别说溜人了,满京城的人儿都给她当马骑也成。”
她失笑。“你在养女儿还是养接班人?”
“接班人?”啥意?
“女纨绔。”踩着三七步,两眼斜着看人,下巴像勺子往上一扬,再来一副“别人都是屎”的语气……不行了,要笑场了,这场面太逗人了。
他一听,还当真点了头。“女纨绔好,将来咱们给她招婿,让皇上给她郡主封号,再赐她郡主府和封地,以后不愁穿、不愁吃、不愁没人给她当出气桶,本朝第一女纨绔当之无愧。”
赵无疾也不想女儿学什么温良谦恭,皇室中人本就高高在上,他们天生就是天之骄子,怎可和凡夫俗子混为一谈,世家、贵族、寒门子弟的阶级之差就在那里,谁也改变不了。
“嗟!越说越不像话,孩子还没出生就被你给带坏了,你当爹的不能当好榜样,起码收敛点,咱们规规矩矩做人不行吗?”有时他更像个孩子,胡闹、淘气、不讲理。
“你看我像是个规矩人吗?”等他学会那两个字怎么写再说。
“就因为你不是,所以要养个能上台面的,咱们总不好世世代代都和人结仇。”仇人一多,日后他的八子四女可找不到人家说亲……想到这儿,肚子有个小生命的殷如素面容变得柔和。
“我上不了台面?”要不是她挺个肚子,他铁定办了她。
“你自个儿说说你能正正经经和人说句正经话吗?”他不给人排头吃就不错了,谁敢指望他当一回谦谦君子。
“我哪儿不正经。”他一本正经的挑眉。
“哪儿都不正经。”不过挺好的,这吊儿郎当的味也就他做起来好看,一股带骚的邪气。
“果儿,我冤。”冤气冲天。
“好了,别闹了,说正事,你还要多久才能拿下安南王?”她抚着微隆的小腹,心里有小小的担忧。
“这件事,悬。”他也没把握。
“悬?”居然是这个字。
“人与人的对战,我最迟七个月给你打下安南,快则四、五个月也不成问题,可是出现的是蛇、蜈蚣、蜘蛛、蝎子、蚂蝗这种东西,你说这场仗怎么打,它们一来马儿就慌了,四下撒蹄子乱窜,还有瘴气……”赵无疾一说就苦笑,叹息声连连。
他真拿那些虫子没辙了,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成群成群的来,一整片一下子涌了过来,叫人防不胜防,人和马爬满虫子,甩不掉也捉不着,螫得满身痛。
虽药可治但够恶心人了,一看到又是虫子大军根本没人肯出去应战,面色发白的直往后退。
瘴气更是看不见的杀手,明明敌军就在前方,可追着追着一片白雾飘来,起初对安南地形不熟悉的士兵不知毒瘴的厉害,求胜心切的往白雾里闯,结果一个也没回来。
死在蛇虫、瘴气的将士超过两万名,原本他们是不用死的,却败在大意和不入流的手段上。
殷如素想了一下。“我这儿有个招,你看合不合用,就是阴损了些。”
“说说看。”死马当活马医。
“你看这样成不成,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一会我给你画个图儿,叫风轮转,和水车的样差不多,不过是三片大风叶组合而成,将风叶架高,后面弄个转把,然后在风轮转前面放一堆烧不起来的湿柴……”
她才说了个头,脑子转得比谁都快的赵无疾双眼发亮,说起整治人的把戏没人比他玩得精。“你是想以兽群对付虫子大军,用烟把林子里的野兽熏向敌军营区,让他们跟我们一样束手无策,被兽群活生生的踩死、咬死?”
哈!大快人心,就该这样回报他们,孩子他娘真聪明。
“还有那些虫子也不难处理,我们挖一条几里长的壕沟,里面注满水,再把油洒在水面上,虫子都怕火,咱们派一队先锋军把虫子引过来,人跳过壕沟将油水点燃,只知前进不知退后的虫子往火里挤,就只能烧成灰烬溶入水里……”农村百姓在夜里引蝗虫的招数,虫子都有趋旋光性,白天不管用,但受人驱使的虫军不同。
“好主意。”哎呀!娶到贤内助,他与有荣焉。
“至于瘴气也有办法解决,做个能罩住口鼻的羊皮罩子和羊皮水囊,两个之间用一根竹管相连,水囊内装三分之一的水,剩下三分之二灌满风,羊皮罩子罩住口鼻就直接吸羊皮水囊内的气,至少能支撑两刻钟……”
然后快速通行。
“还有,也能用风轮转把瘴气吹散或吹淡一些,吸入的瘴气不多,活命的机会就大。”
嗯……羊皮水囊要装个柱子,免得里面的空气一下子被吸光。
殷如素想做个氧气筒和氧气罩,但她没有纯氧,只好做个简易版的,勉强凑和着用。
“果儿,你怎么想得到这么奇妙的法子,把我的困扰全解开了。”他这会儿肩头顿时一轻,能一跃九丈高。
“我有脑子。”她调侃的说道。
“嗯!好脑子。”赵无疾不以为忤,她好便是他好,他们不分你我,两个有脑子的爹娘肯定会生绝顶聪慧的孩子。
他是中了孩子毒,不论做什么都先想到自个儿的种。
“那你赶紧出门去,率领大军踏平安南王的老巢,早日班师回朝。”一个唠叨的爹叫人受不了。
“你赶我?”一双桃花眼变成剪刀眼,横眉竖眼。
她试着用和缓的语气安抚他“脆弱”的心。“我的意思是说安南瘴气、毒虫多,你看我都三、四个月的肚子了,你想让孩子在这个地方落地?”
殷如素没什么孕吐,能吃、能睡,算是好运的孕妇,她每天早晚在院子走上一圈,有助于生产,还利用空闲时间将还记得的妇科知识记录下来,以便临产需要可供参考。
将一切准备好,好过临时抱佛脚。女人生孩子是生死大关,一个没闯过就剩两块板,死了都不晓得孩子活了没。
“不会让你待太久,我考虑过若是仗还有得打便先送你回京待产,等胎坐稳了就走,不过有你那几个办法后,我会尽快结束战争和你一起回去,我在等……”他一顿。
“等什么?”等她小肚子变大西瓜吗?
将大手覆在妻子小腹的赵无疾露出一抹近乎狡狯的笑。“狡兔有三窟,上回被我劫走的银子并非全部,我的人又查到两处藏金窟,里面有大量的玛瑙、珍珠、翡翠和各色宝石,银子上百箱,黄金五十箱,以及字画、古玩……”
几乎是安南王的全部身家,他藏得很隐密,暗卫们查了好些年才查到正确位置,期间折了两名。
“你是说又有银子了?”呵!不错,能多养几个孩子。
她的兴奋在眼底,但银子多了也苦恼,花不完。
“嗯,我在想办法弄到手,让安南王一败涂地,后悔自以为能称帝。”兴兵作乱劳民伤财,当了皇帝又如何,死后一口棺,功过自有后人评论,他一句也听不到。
“千古一帝谁不向往,和皇室扯上边的龙子凤女以及他们身后的从龙者,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性就像饿狼看到肥羊似的扑上来,谁都想一口吞了不留给别人。”自古争帝的人死得最多,动辄十几个百年家族,牵连数千人甚至上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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