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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有一句不合心意,司天监头儿换人做。
再旺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肚皮钻出来的。“今天是我出嫁的女儿回门,麻烦你……让让。”
简琴瑟的牙快咬崩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闷得她一张脸黑了一半,气不顺,涨成紫红。
“哎呀!我兰姑不是来得巧嘛!双喜临门,你有个好女婿上门来,再添一个才成双成对,来来来,让我瞅瞅,是哪个俊俏的儿郎能配上如花似玉的大娘子,这媒虽不是我做的也祝你们百年好合……”兰姑好话不嫌多,一张口就没完没了,浑然没注意回门的小两口被挡在正厅门外。
简琴瑟的脸皮在抽动,头顶隐约有白烟在飘,被气得火冒三丈。“今天不适宜,你先回去,这门亲事高……”
她才想说高攀不起,兰姑原本就尖锐的声音忽地扬高。“夫人想让当事人和你当面锣对面鼓地对敲?”
当事人……简琴瑟当下胃一抽,不敢直接拒婚。“我的意思是来日再说,不急于一时,好歹让我的女儿、女婿先回门,等过了今日再好好说道说道,孩子还小……”
即使有轰人的冲动,她还是让身边的柳嬷嬷往兰姑手中塞二十两银子,光这二十两她就心疼不已,白给的。
不过和兰姑怀中的一千两银票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说句良心话,不是我兰姑跟你过不去,而是上头那位爷是个不讲理的,我今天没把这桩婚事说成了,明儿个就得到护城河捞我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兰姑悄声说道。
简琴瑟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丝毫不想退让。“不成,不成,我女儿新婚未满三个月,犯冲,不能喜冲喜,犯忌讳。”
她将殷如惠安排在六月中旬出阁,便是避开三个月内不重喜的习俗,她只关心自己的女儿顺不顺心,能不能和女婿和和美美的过日子,顺利接掌中馈。
“话不是这么说,九小姐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忍心让她错过百年难得的好婚事,她嫁得好你也沾福,来日和新女婿孝顺你,给你金、给你银、给你谷粮满库……”
“我——”不稀罕。
兰姑不让人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媒人的三寸之舌不断地鼓动着,不达目的不罢休,迳自说个没完。
“更何况百无禁忌,我们那位爷不理会那些俗的,大家都是读过书的明理人,什么怪力乱神的事别搁心上,小两口过得好才是好,年头年尾生个胖娃娃,让你左手搂孙,右手抱小棉袄,儿女双全,富贵连天……”
耳边尽是兰姑嗓吃不休的声音,霸占正厅和人死磨到底,简琴瑟的脑子就像有一百个小人拿着尖刀在钻,头疼不已。
她已经呈现半失神状态,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沉浸在念经一般的叨念中,直到有人拉了她的衣袖一下,她才回过神看着好不容易钻进正厅的女儿,眼眶早就盈泪了。
一脸委屈的殷如卿都快哭了,要不是新婚十日内不好落泪,她大概会抱着简琴瑟的大腿痛哭失声。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欢天喜地的回门来,本该以她为主的开大门相迎,大摆宴席喜迎新人入门,谁知到了正厅却被堵在门外,自个儿的娘家进不得还遭人驱赶。
哪有人在新嫁娘三日回门时上门提亲的,这不是触霉头嘛!枉她带了一车的礼却成了笑话,日后她在夫家如何立足?
反观新女婿的神情就有些意味不明了,被坏了好事不仅不发愁,还和颜悦色的帮着老丈人待客,主动给抬着礼的管事斟茶,春风满面的说句辛苦了。
“娘……”这算什么事,打人不打脸,她脸面全丢尽了。
“别忍着,这事娘为你出头。”简琴瑟安抚地拍拍女儿的手,转头看向目光已经有些呆滞的殷老夫人。“娘,你看怎么处理,媳妇真是拿不定主意,这事儿实在太大了。”
琢磨出味儿的殷老夫人低吟了一下,她也非常苦恼,这门攀不起的高亲像烫手山芋,放在手上烫手,扔了又不行。“问问九丫头的意思吧,她若点头咱们就许嫁。”端看小孙女心意。
一听要让殷如素自个儿拿主意,简琴瑟不服气了,当初她嫌女婿门第太低想退亲时,府里有谁点头了,一个个端着文人的清高不许她提。“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有儿女自己做主的命,我的卿儿命苦由不得自选,难道一名庶女还能越过嫡出?”
她是指嫡不如庶,殷老夫人偏心,但是一句命苦说出口,不仅殷老夫人面上一冷,连一旁的新女婿也面色一变,骤地发冷,嫁给他不是好命,而是命苦?
祸从口出,简琴瑟不知道自己亲手将女儿推向婚姻的深渊,回去后夫妻俩为了这句话大吵了一顿,气头上的殷如卿说出她还能嫁更好的夫婿却被他耽搁了,从此两人相见如仇人,没多久新女婿就纳了两名貌美的姨娘,鲜少进妻子的屋子,两名庶子先后出生,而殷如卿始终无子。
“什么命苦,会不会说话!既然我们做不了决定就由小辈的出面,是好是坏她自个儿承担。”殷老夫人喝斥一声,对三儿媳妇的失望溢于言表,好几个孩子的娘了,说话还不知轻重。
自知说错话的简琴瑟面上一讪,却仍坚持己见,维持嫡母的体面。“媳妇看这桩亲事就算了,九丫头那是庶女贱命,给了她富贵她也兜不住,还不如选个小门小户的,省得日后受了罪我们也不好为她出头……”
这话说得糙却有几分道理,殷老夫人心有戚戚焉,虽然明知她话中之意是不想庶女过得太好,可这也是老人家的想法,不管命贱不贱,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真的不看好,若是夫妻间有些不和谐的磨擦,身为娘家人的他们也张不了口劝和,也许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谁敢说爷要的女人是贱命,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锦衣玉带,头带金冠,玉面桃花般的男子此时大步地走进来。
“世子爷……”
一见到来者,在正堂的殷府亲众全部起身,脸上惊惧万分的弯腰问安,不太敢动。
昂然阔步的赵无疾抬手一挥,表示不用多礼。“兰婆子,爷要你办的事还没办好吗?媒人的招牌想被爷拆了?”
一股杀意席卷而至,骤地一颤的兰姑搓着手涎笑。“还在商量中,爷别急,就快好了。”
“怎么,嫌爷长得不称头,还是嫌聘礼太少?一百二十抬是寒酸了些,回头爷再抬一些来。”他说得大气,浑然没瞧见众人冷抽了一口气的神情,他就是个任性妄为的爷儿。
一百二十抬聘礼还少?
五小姐的回门之所以进不了门,便是被多到惊人的聘礼给堵在了门口,一抬一抬的大礼由正门抬入,足足抬了一上午。
“哎呀!哪个敢嫌世子爷不端正,你这长相还被嫌弃的话,我这媒人也不做了,回乡下养猪去。”兰姑表情夸张的挥动帕子,一张大红嘴咧到耳朵后头了。
“那么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把事儿定下来,别让爷的岳父岳母等急了。”他就娶一回老婆,得办隆重点。
谁是你岳父岳母了,这事还没成呢!简琴瑟在心里骂翻天了,很不是滋味地看看霸气十足、一身狂妄的世子爷,再瞧瞧被挤到角落边边的亲女婿,她心中的不满越来越大。
“是是,老婆子继续和三夫人谈,世子爷你息怒,老婆子一定给你谈成。”兰姑暗吁了口气,背上冷汗直冒。
“嗯!”赵无疾大摇大摆的走到上位,绣着四爪金龙的袍子往上一撩坐下,手托着腿十分惬意。
这是提亲吗?
说是抢婚还差不多。
哪有人刚遣媒上门就连聘礼也抬来的,这是以财大气粗,位高权重来欺人了。
【第十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谁啊?谁说的?这是向老天爷借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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