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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沁石心(5)



“是呀!命苦唷!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要露宿荒野,不知道会不会被野狼给啃了。”

这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石拓冷血至极,连两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家也容不下。

“师父,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做?”石拓依然不愠不火地等着两位师父露出原形。

果不其然,他话才一说完,两人就争着点明要吃醉雉鸡、烤野鸭、鹿腿、羌肉等等山中野味,甚至还因口味不尽相同要大打出手。

石拓见状大吼一声。“你们够了没?两人加起来都快两百岁了,还为了鸡加不加油,鸭腿归谁而争吵,羞是不羞?”

“你、你骂我。”泫泪欲滴的白似师小声地装可怜。

石拓傻笑地捉一捉头发,他只是嗓门拉高了点,哪有骂人。“我是说两位师父不要争吵,反正以我的手艺,你们也吃不出鸡或鸭的味道。”

嗄?这倒也是。黑如沟和白似师两人相视苦笑,早知道就捡个女娃儿回来,要不是当初那头落入陷阱的大黑狼,临死时还紧咬着口中的食物也就是石拓,他们也不会为了上等狼肉而带回个笨小子。失算,真是太失算了。

“师父,你们先将就这一顿,等会儿我再出去猎些野味来让你们打打牙祭。”身为挂名的徒弟,石拓知道自己有得操劳了。

黑如沟和白似师闻言脸一沉,勉强地挟起一截黑黑的“草杆”,混着有些焦黄的“白”饭吞咽,而吞不下去时再喝口有些绿浊的豆腐汤将其冲入胃袋。

“唉!吃饭。”白似师叹息地吐出一片枯叶。

“是呀!吃饭。”一旁的黑如沟则摇着头嚼着饭粒中一截小指头大小的石头。

石拓没有出声,静静地吃着他有始以来煮得最成功的一桌菜。当然他吃不出好坏,因为没人煮过比他更好吃的饭菜,所以他挺满意的。

“来,师父,尝尝这道炒白笋。”他各挟了一大“片”竹笋放在两位师父碗中。

“哦……”

两人淡淡地应一声,埋首在饭菜中连头都懒得抬,免得他们猜错碗中素菜“生前”的模样。唉,命苦呀!他们在心中哀泣。

在场惟一吃得津津有味的是味蕾严重损坏的石拓。

★★★

“该死的臭石头、该死的烂花、该死的小白兔、该死的天气、该死的风,还有这座该死的狗屁山!”

在空旷杳无人迹出没的山沟旁,有个浑身沾满泥巴的小人儿,由那黏湿的泥巴曲线看去,可以隐约看出污泥下的玲珑身段是多么曼妙,即使污泥也掩不住由内散发的光华,照样美得令人心悸。

“去你的李旸,都是你害我当‘失足的少女’,还有没良心的向景天,我一定要向云拿药毒哑你。”

这位正在怪东怪西却不怪自己大意的女人,正是从宁南王府借口偷溜的龙烟,她把王府的问题全留给向景天那个大笨蛋。

一到王府,她立即诊断出王妃被下了药而伤及内腑,所以开了几帖药方要王妃连吃两个月,然后再假装有几味药材不全,她必须出府寻找。

其实那药只要连吃一个月就能根治病源,但她故意要王妃多吃一个月是为防小人暗算,她在留下的信中交代向景天一个月后要换吃另一帖补身的药材。当然,他不知道那药是补身提神的,也以为她当真出府寻找药材,还傻愣愣的当王府免费的保镖。

但报应来了,所以她才会跌落山涧。

全是那朵千蝶蚊兰惹的祸,千蝶蚊兰花因为形硕大如人头,花蕾如千百只蝴蝶栖息,叶片青红似卷起冬眠的蚊而得名。它是百年难得一见花中圣使,虽然雪白的花瓣带着剧毒,她亦无惧地赤手攀折,因为其花蕾中心捣出的红汁即是解药。

只是,她发现她做了一件蠢事,所以误踩了陷阱而被其利牙硬生生地箝住无法动弹,而那个害她身心受创的危险物品就是捕兽器。

“天啊!窘毙了,这下非被庄里的那些闲人笑死。”龙烟有些不敢想象他们知情后的嘴脸。

原本她心细地发觉草丛里有窝刚出生的小白免,所以避开她们改踩在大石上,谁知风突然一吹,她足下一个不稳而想换个更稳固的大石站立。可惜她估算错了缓冲力,一时冲过头跨越大石,就这么踏上隐藏在大石旁的捕兽器。

“啪!”一声。一阵剧痛由小腿延升至周身,让她差点痛晕过去,只能咬着牙硬撑着。

也许是痛过头,她失去了痛的知觉,想坐在草地上等着设陷阱的主人来送死。谁知屁股才碰到看似干净的杂草堆,四下飞溅的泥水让她顿时成为超大型的“泥娃娃”。

原来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砍万剑的混帐,居然在捕兽器旁边挖了个坑,上面还覆盖层薄草,而坑里是黑浊浊的泥水,害得她受伤的脚伤得更不象话,不但肿大还混着鲜血、泥水直淌。

“唉!这么僻静的深山野林中,几时才等得到一只跳蚤经过。”她感到肚子好饿。

龙烟抬头看看太阳的方位已由东方渐向西沉,现在应是晌午过后甚久,她陷在这里大概快三个时辰了,难怪觉得饥肠辘辘,恨不得啃掉一只牛。她心想,好久没有饥饿的感觉,倒挺好玩的。

“啊——”狠狠地大吼一声后,她觉得舒服多了,倒是周遭的动物被这阵吼声吓得四下逃窜,引起她莞尔大笑。算是苦中作乐吧,至少有活生物同她一般被骚扰。

蓦然,耳边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心想,似有庞然大物逼近的态势,她警觉地竖直耳朵聆听,手指慢慢抚上腰间的匕首及银针,这样不管来者是人或野兽,她都能制得先机。

传来的脚步声轻盈而有规律,从落下的足音可听出是人,但是龙烟并未因对方是同类而放松,反而更加戒慎,因为贪婪的人心比野狼更可怕。

一只厚实黝黑的手拨开树丛,露出一张长毛的脸和山一般的高壮身躯。

怔了一下,龙烟有片刻失神。“猩猩?呃!不,是大脚哈利,穿了人衣的大脚哈利。”

“你没事吧!”长毛怪物用手指轻轻推了她一下。

“大脚哈利会说人话?怎么可能?”她还陷在乍见“他”的迷惑之中。

石拓见她没有反应只是直盯着他瞧,脸色不自觉的潮红。“姑娘,你还好吧?”

“哦!还好……”她下意识地回话,“唉……我的头!好疼……”

石拓这时发现被泥水遮掩下的她有张清艳的脸孔,一时心悸而自然将身子挪近,却不小心踩到滑石,整个人向下倾覆。

虽然他及时用肘柱地,满脸落腮胡下的唇乃不经意地画过龙烟的嘴角。

她因反射性地往后一避,刚好撞到身后的大石头又弹回来,唇又碰到因两唇相亲而傻住的石拓唇瓣,两人当场尴尬得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头疼兼脚伤提醒了龙烟,以他们目前姿势有点暧昧,因为女下男上紧贴在草丛里实在有点A级。而且更离谱的是,她居然觉得这头大熊有点……可爱。

可爱耶!用来形容一座大山,实在有些不搭调。

还有更难堪的事,她发觉下半身压在她身上的大熊,某个部分正蓄势待发,刚好抵在她女性的幽谷中央,而他似乎未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两只眼睛呆呆地注视她的唇。

“喂!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被强暴。”直觉告诉龙烟,会脸红的男人不会是奸恶之徒。

回过神的石拓局促地翻过身,正想开口道歉时,突然胯下一紧,脸红得更灿烂,他……他居然有了生理反应。

他连忙跃起身背对着她,一手放在胯下掩盖,努力平息生平第一次对女人难抑的欲望。

“喂!你还好吧?”她有些好笑地问。瞧他紧张的模样,好象八辈子没碰过女人。

咦,说不定这只大熊还是童子鸡……熊。嘻!有趣。龙烟莫名地对他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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