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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翊笑着指挥太监往左移右,下起人棋。「我也不想这般伤神呀!爹娘没指望我干什么,少让他们烦恼些也就知足了,可是这些人呐!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想东想西的,把我也给拖下水。」
不差那三、五年吧,只要等他玩够了,他便拍拍屁股走人,后继无人的小皇叔还能不认命吗?
让开疆无力,守成无余的太子接下棒子,圆了两方的好梦。
「你真无意皇位?」身为世子的专属策士,他要问明白才好出策,图谋的各有不同。
他眨了眨无邪大眼,小脸恍若美玉般泽亮。「谁要谁拿去,全年无休的苦差事,小爷不干。」
闻言,他掩口低笑。「你变小的事有几人知晓,要不要我替你杀人灭口。」
一想到身形高大,身手不下于他的乔小三一夜之间缩小了,容尽欢还是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也难以置信天底下竟有此离奇事,十八岁儿郎成了八岁稚童,足足矮了大半个身子,还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不过会咬人的狗还是咬得人生疼,不论大小,小小的身体里面装着令人胆寒的智慧,他是一个危险的敌手。
目光一垂,乔翊掩下眼底锋利。「我爹我娘,小皇叔和傅太医,以及一个你。」
当夜他被送回乔府时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群太医急匆匆地奉皇命过府医治,当时他伤得极重,全身是血,芥子姊姊虽保住他小命,但仍命在旦夕,唯有一口气尚存。
一颗九转回魂丹化水下肚后,他的身体产生极大的变化,不仅伤口快速愈合,似有无数只小蚕吐丝缝合伤口,使其淡化成疤,极微弱的呼吸渐渐有力,心脉如常地跳动,失血过多的他竟反常地满脸红润。
父亲见状得知有异,便将送水熬药的乔府下人赶至外院,未经允许不得入内,太医也只留下医术最专精、人品德行最高洁的傅太医,其余以人多口杂的借口打发回宫。
谁知几个时辰之后真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几要致命的胸口大洞迅速生肉,慢慢填补成微突的细疤,他全身的骨头发出喀搭喀搭的声响,无法想象的痛蔓延周身,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脸和身体一寸寸地缩小。
真把所有人吓坏了,以为他会缩成一颗蛋,最后变不见,什么也没有,幸好缩到七、八岁大的时候便不再有变化,大家才由震惊中松了一口气。
「靖王府和护国将军夫妇呢?他们也不知情?」他何其荣幸,竟没被世子爷淡忘?容尽欢微微勾唇。
不过他压根不想要这份信任,知道的人越少表示做的事越多,他一个人得当十个人用,还不能说不。
「我爹说少一个人知晓少一个人担心,淇儿姑婆和小墨子师伯对我的关心不亚于家人,让他们跟着烦恼也无济于事,倒不如什么也不说。」反正也帮不上忙,知道了反而容易生事,这才是他奸商爹真正的意思。
靖王沈天洛和姑婆乔淇与乔府关系密切,既是姻亲,又是血亲,自然是守口如瓶,密不透风,一句闲话也飞不出去,足以托付性命的自家人。
而护国将军墨尽日与其妻凤瑶国公主凤栖岚亦是口风甚紧的人,知其严重性定不会外泄,会保守秘密至可以公开谈论的那一天。
但是防守再严密也唯恐有漏洞,夫妻间若因太挂怀而随口一提,谁能肯定不会传到服侍的丫鬟或路过的下人耳中,不知轻重的奴才一传十、十传百,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往外传,到时秘密不再是秘密,而是众所皆知。
因为有这一层顾虑,知情的人越少越好,容尽欢是唯一的例外,只因变小的乔翊需要信得过的人在身边保护,以及为他传递消息和办事。
富春和左轻云不行,他们是乔翊的人,若两人还跟在「立羽」身侧,不就明白地给国丈等人线索,毕竟现今的立羽和乔翊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见过他的人怎会不心生疑窦,继而发现立羽就是乔翊本人,接着趁乔翊自保能力不足时一刀解决了,也就无后顾之忧,卒年「八」
岁。
「你倒是爽快地把事情全往你爹身上推,当你老子着实可怜。」一句「我爹说」推得干干净净,日后这些不知情的长辈一问起来,他无事一身轻,只有亲爹倒霉。
「我也得给他送终呀!他帮我挡一挡也是理所当然,不吃亏。」乔翊说得理直气壮,毫无为人子的孝道。
容尽欢冷嗤地将胳臂肘往他肩上一搁,高低位置正好。「青城方面不解决了?
让朱子仪扛着?」
他轻哼。「我让富春去帮着,十名盐户的离奇死亡不会变悬案,我要让顾全叔侄坐立难安。」
「左轻云呢?」他似乎好一阵子没见到人。
「狼族。」乔翊可笑的童音竟有丝冷厉。
「狼族?」他讶然。
「意外吗?总有人以为牵了条狗来看门万无一失,却没想过什么是引狼入室,野生的狼群不受控制。」想要以肉喂狼就要有被反噬一口的准备。
「这是叛国,他们真疯了吗?」不过是皇位的争夺,居然动到外夷的势力,真是被权力冲昏了头。
「还有,派人去查查刑部官员,以及朱子仪带去的那些人,一个也别漏了。」
既然动了他就要有相当的觉悟。
第7章(2)
更新时间:2017-09-28 16:00:04 字数:5543
「你怀疑内神通外鬼?」容尽欢一点即明,温润如玉的笑颜上蒙上一层淡淡的肃杀之气。
「若没有人通风报信,谁会晓得我和刑部的人去了青城,而且乔装小乞丐隐身市井,落脚城东的破屋。」他相信已经够隐秘了,即使相熟之人也不确定他去了哪里。
「我……」
容尽欢正想说他会尽快去办,揪出内鬼,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不少宫女、太监好奇地趋前探看,交头接耳的讲得热闹。
「什么事?」稚嫩的童声软绵绵,像裹了蜜汁。
一名看完热闹的嬷嬷小声回答。「尚仪局那边有位司乐女官昏倒了,整张脸白得没有血色。」
乔翊一听,紧张地追问:「是谁昏倒了?」
「好像是……呃,太常寺卿温大人的女儿,叫什么兰的……哎呀!瞧我这记性,一时想不起……」「温拾兰。」他提点。
「是这个名儿,我听见有人喊拾兰……啊!小祖宗,你别跑,慢点慢点,小心跌伤了……别往那儿跑呀!那是司乐司……」
嗯!什么声音嗡嗡地在耳边绕,像小孩子软糯的嗓音在喝斥下人……咦!小孩子?
听错了吧!宫里哪来的小孩,除了两、三岁大还在学话的小皇子外,宫中规矩不许命妇私带幼子入宫,以防孩童无知吵到各宫贵人,造成纷扰。
而司乐司近一、两年来少有十岁以下的艺习生进入,皇上德泽令年幼者不宜与爹娘太早分离,故而满了足岁方可参加遴选,以有习舞基础为第一优先。
她八成是睡胡涂了……呃,等等,她睡着了吗?不是正在排舞……
打了个激灵,温拾兰挺尸一般地张大眼睛,要坐直身子,她眼神犹带三分茫然,以及几许说不出的疲倦,慌慌张张的想尽快回到排舞场,她没有时间耽搁了,迫在眉梢的大节目即将展开,她是负责之人,责无旁贷……
「春柳、碧竹,我的鞋呢?绿云、银妹把我的舞衣取来,快来不及了,我得赶快……」咦,谁压着她肩膀,害她起不了身?
「赶着去哪里,瘦得快成骷髅头了还不知道好好休息,你真要变成一堆白骨去惊吓众大臣吗?」
哼!再三天三夜不睡,准吓得所有人破胆。
「我哪有瘦,只是不丰腴……」咦,不对,她在跟谁说话?听声音不像春柳、碧竹她们。温拾兰狐疑地看向压向肩头的手,有点小,不似大人的,再往旁边一看,哎呀!吓了一跳。
「这是谁家的孩子?」她咕哝着,不解为何宫中多了个陌生的小孩,眼眉间……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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