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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周婢对乔立春的喜爱,自是不会告知去处,还装傻的叫韩金桂别找人,韩家人被她闹到不敢回家,跑到外地躲起来了,她一日不歇停,这家人就不会出现。
韩金桂一听,墼个人都傻了,她的银子……不,是得而复失的大哥走了,日后她缺银子要向谁索讨?
接下来几个月韩金桂都过得很惨,牛二照样喝醉酒打老婆,抢她的银子买酒喝,婆婆嫌她和三个孩子吃太多,每一顿只准吃半碗饭,饭少吃伹事得多做,家里事加倍。
这段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让她怕了,她发誓只要大哥回来,她绝对不会再跟他闹,要当个听话的好姝妹,让大哥另眼相待,她改了、会变好、不再大呼小叫的耍泼。
只是听见先前给她一百两银票的那位少奶奶说起,她大哥在县城里开了间规模不小的医馆,每天人来人往,生意好得不得了,人家赚钱像水流进来似的,怎么不给她几百两银子好让她过得好一点呢?
她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完全忘了先前要改性子的话,二话不说地往县城来,找上门要问大哥为什么这么对她,一家人岂有隔夜仇。
但是她没见到人就被挡在门外,连闯了几次都未果,她不服气自家大哥的医馆为何进不得,她也姓韩呀。
“可你这不是病,是被人给打伤的,应该找跌打师傅要帖药膏敷敷,我们‘一心堂’看的是内诊而不是外伤,你这点伤看大夫没用。”反正回去又要被打了,治不治都一样。
面子挂不住的韩金桂改口又嚷嚷。“那我找我大哥总成吧!韩大夫是我的亲兄长,他的医馆我还进不得?”
伙计再拦。“你的确进不得,韩大夫说了,牛二家的不是他妹子,若是来冒认兄长就打出去。”
“打、打出去?!”大哥真不认她?
一听到打,韩金桂的身子不自觉地颤了一下,长期挨打的她很懂皮肉痛,本能的惧怕了。
“所以你还是快走吧!别挡在门口,有你这种三天两头来闹的妹子,我若是你大哥我也不认。”韩大夫做得对,对付这样的泼妇就要不理不睬,越是理她闹得越凶。
“我不走!大哥,你出来!我是金桂,你快来把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伙计赶走,他不是好货,会害你呀!你让我进去,我不会再惹你生气,就算你娶那个贱女人我也会原谅,男人不怕无妻,我让我小姑给你做小……”她不忘为人尽可夫的小姑牵线,打着讨好婆家的念头。
一个连连打胎三次的女人是嫁不出去了,在大牛庄的名声也败坏得差不多了,一提起牛家闺女,人人都摇头避之唯恐不及,只能给人当妾了,不然谁养她一辈子。
“贱女人?”
一道森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脖子一缩的韩金桂回头一看,只见韩重华一张俊脸冷得像冰。
“大、大哥 ”她呐呐的一唤。
“韩大夫,你回来了呀!划龙舟好不好看,你们一家子出游肯定玩得很开心。”小伙计笑眯眯招呼。
闻言,韩金桂一惊。
划龙舟、划龙舟……喔,今天是端阳,她忘了准备祭拜的粽子和三牲。
完了、完了,婆婆一定很生气,还有小姑,她若没吃到粽子肯定会怂恿婆婆罚她,婆婆脸沉她就遭殃了,原本就做不完的家事又会增加,天不亮就要起床劈柴、挑水、喂鸡喂鸭、割草养半,还要洗衣晒衣、下田干活……面上一慌的韩金桂原本要转身,快步赶回家里,可是一瞧见大哥带着他一家四口游玩的和乐情景,他还一脸宠溺的揉揉小男童的头,笑凝小女娃逗她笑,心头偃息的火控制不住又冒出来。
为什么他可以对“外人”那么好,给他们锦衣玉食、婢仆成群,对她这个亲妹妹却置之不理,他一定要这么偏心吗?
“宝哥儿,你说龙舟好不好看?”韩重华笑看儿子。
“好看,就是有人推来挤去掉进河里有点可怕,不过没想到我们在船上还有好东西吃呢。”船是不动的,停在河边,船上有很多好吃的糕点。
“真的呀!听来好有趣,明年我也要去看,韩大夫,你会准假吧?”伙计嘻笑道。一年一次的划龙舟一定很热闹。
“请假扣一天工钱。”韩重华一脸正经。
“啊?!”怎么会这样,伙计刷地掉了下巴,十分气馁。
“当然不会这般无良,大家都去,医馆放假一天。”这次是他的疏忽,忘了为他做事的人也有家人,他们也想感受节庆的欢乐。
松了一口气的伙计笑着拍拍口。“韩大夫,你吓着我了,我以为要没活可干了。”
他温和一笑。“老实干活的人我都不会亏待,今儿个是端午佳节,申时一过就关馆了,回去和家人过节吧。”
“真的吗?韩大夫,不扣工钱?”他可以早点回家陪娘了。
“不伹不扣工钱还各加发五十文,掌柜和账房半两银子,买些你们喜欢吃的东西回家过节。”对底下人好一点能凝聚向心力。
“大哥!”那她呢?他有钱尽给别人却不照顾自个儿妹子,那些银子给她该有多好。
一听见蚊蚋似的叫唤,韩重华的脸一沉。“你跟我进来。”
一次说清楚也好,省得再来纠缠不休。
韩金桂不知道兄长的想法,还沾沾自喜的抬起下颚,一副小人得志地朝拦她入门的伙计示咸,他不让她进,自有人让她大摇大摆的入内,这可是她的亲大哥。
“我先带孩子进去,你和她谈谈。”
乔立春抱着女儿,牵着儿子,目光柔和得宛若皎皎月光。
面对妻子,韩重华眼神放柔。“好,我一会就去找你,等我。”
“嗯,别太凶,打蛇打七寸。”攻其要点。
黑眸闪了一下,领会其意,他差点脱口而出……将军英明。
“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出现他面前。
“你有分寸就好。”
带着孩子的乔立春言笑晏晏的走进医馆,绕过中堂走向后院,井里飘上来的凉意稍微一降五月五的暑气。
划龙舟、寒龙舟、吃着粽子看赛事,玩了一天的孩子也累了,打着哈欠直犯困。
乔立春让桃子、梅子带他们回房去睡,小孩子见风长,才几个月就见抽个子了,之前败的衣服又要换了。
另一头,韩重华冷漠地问着韩金桂。
“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一见兄长漠然的表情,有点害怕的韩金桂搓着从没白细过的手,眼神飘忽。“我只是来见见大哥,许久没瞧你了,甚为想念,所以……所以我就来了。”大哥深幽的眸色好像能一眼看穿她。
“来闹事?”他讥讽。
“不是的,大哥,我也是好声好气地想让人通通情理,可是对方不讲道理我就急了,难免嗓门大了些。”不大声嚷嚷怎么让里面的人晓得她来了,谁知大哥根本不在医馆,带一家人出游了。
“是我让他们拦你的。”
“大哥,你开这么间医馆让妹妹沾沾光有什么关系,我是你亲妹子还不如外人吗?兄妹俩常走动才不会被人笑话我们感情不好,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打断手骨连着皮……”骨肉亲情是断不了,血脉相连。
“我们感情是不好,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不再认你为亲妹,以后你的事都与我无关。”他很想让她重拾父母还在的美好时光,可是她一再令他失望,不肯有所乞改变。
由根烂起的花木已经没救了,再多费气力也是徒劳无功。
“大哥……”一时的气话谁会当真,她都忘了他还提起做什么,大哥的心眼真小。
韩重华抬手一阻,不让她说话。“你可以再向我要求一件事,当作我们兄妹情断的临别赠礼。”
“一件呀!”为什么不多几件,她还有很多事要大哥帮忙呢。
看出她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韩重华露出有如陌生人的冷漠。“别不知足了,你只有一次机会,想好了再回答我,看在爹娘的分上,我的忍耐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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