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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别嫌弃(贫穷贵公子四之一)(10)



当年妻子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少年夫妻老来伴,现在社稷安定百姓生活富裕,是他该补偿妻子辛劳的时候,一切顺着她总没错。

他老了,再也提不起劲吵吵闹闹,只求家和人安乐,儿孙平安。

“城阳公主驾到——”

咦!她来干什么?

王爷夫妇相偕到大厅口迎接十六公主,态度恭敬不敢怠慢,毕竟城阳公主的母亲婉贵妃正得宠,又深获长孙皇后的喜爱,在宫中的地位不下太子。

但是也由于太过受宠,因此养成她刁蛮任性的个性,动不动就耍泼地要这要那,只要她看上眼的东西就一定要弄上手,不许其它人与她争。

甚至她透过皇后及婉贵妃的枕边细语求得皇上手谕,得以自由进出皇宫内院而不受拦阻,堪称是极品的金枝玉叶。

王公贵族求亲者众,偏她眼高于顶一个也瞧不上,唯独钟情安南王府的三世子。

可是就在她要求皇上赐婚之际,准驸马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踪影,让传旨的王公公三番两次扑了空,不得已将圣旨压在御书房,赐婚一事暂缓下来。

但一向为所欲为的城阳公主怎甘受此气,凤驾亲临地打算问个明白,她绝不允许她看上眼的人无缘无故的失踪,非要将人找出来不可。

仗着有一国之君撑腰,皇后、婉贵妃的宠爱,她的举止已超乎公主的身份,蛮横而不知尊重开国元老,大队人马直入安南王府。

“微臣叩见公主……”

“别跟我来这一套,秦关雷人在哪里,本宫要他。”无礼的一扬手,她不待人招呼自行坐上上位。

王爷夫妇是敢怒不敢言的低首回应。“小儿去向不明,老臣亦在追查当中。”

“他该不会故意躲着本宫不接受赐婚吧?”她就不信有人敢动安南世子一根毛发,所以除了他躲起来她不作他想。

“赐婚?!”主爷夫妇两人面面相觑,压根不晓得有此事。

“最好别在我面前装傻,王公公来了好几趟都无人接旨,难不成安南王府的人全死光了不成?”她口无遮拦的当面辱骂朝中大臣。

这下可惹火了一向刚正不阿的王爷,他腰杆一直正视公主凤颜。

“老臣确实不知小儿下落,至于皇上赐婚一事臣自会回拒圣上,我安南王府高攀不上公主千岁。”娶媳如此他宁可举家辞官,卸甲归田。

“你敢违背皇上的旨意?!”城阳公主任性惯了,一把推倒御赐的碧玉狮子。

王爷眼眯了一下。“公主可知你所摔坏的玉狮子是先帝所赐,损伤者罪及九族。”

“不……不过是一尊破烂狮子,我叫父皇多赏你几尊嘛!”她多少收敛了一些气焰,语气虚了些。

“除非先帝复活,否则再多的赏赐也抵不上这尊玉狮,公主是否要随老臣上殿面圣。”他说得极其严厉,像是即刻要将她斩首示众。

城阳公主不甘的一跺脚。“我警告你赶快把三世子找出来,不然、不然我让父皇抄了安南王府。”

如来时的匆匆,她也怕被责罚地连忙离去,先皇御赐的玉狮谁赔得起?纵使父皇不追究,他身边的大臣肯定会啰哩啰嗦,到时她可真要受罚了。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安南王府,王爷还因一时气急而晕了一下,王妃立即上前搀扶。

“我看雷儿八成逃出长安城了,谁敢娶那刁蛮公主。”又不是家门不幸。

“可怜的雷儿啊!他怎么会被公主瞧上了?”皇上有二十一位公主,偏偏是她。

王爷轻拍妻子肩膀,“明儿个我就进宫面圣,皇上多少会卖我些薄面改变圣意。”

“可能吗?城阳公主可是他最疼爱的凤女吶!”她不敢想得太乐观。

“事在人为,当年我和他出生入死打天下,兄弟情份总还在。”战场上称兄道弟的往事历历在目。

王妃轻叹的摇摇头。“他连亲兄弟都下得了手,你算什么,玄武门事件……”

“嘘!夫人,此事切莫再提起,这是皇上的心头大忌呀!”弒亲夺权毕竟为世所不容。

“我知道了,我只担心咱们儿子。”雷儿不知过得好不好,几时才能无所顾忌的回府一聚。

“担心也没用,公主的事一日不解决,他回来反而更糟。”人不在尚能逃过一劫。

“说得也对,我们就偷偷地派人寻找别惊动公主。”为人母的忧心是难以改变至死方休。

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是长不大的稚童。

“夫人,你……”王爷失笑于她的不死心。“好,我把骁卫营的震雷叫回来,让他去找你可安心?”

“老二的能耐我信得过,就叫他去。”她偏心得厉害,头直点的连声说好。

人说慈母多败儿,在外人眼中安南王府的三世子的确是无所建树的纨绔子弟,顶着父兄的光环任意挥霍,不知节制。

实际上他借着这个身份掩饰,暗地里接下不少皇上指派的特殊任务,铲除不少贪官污吏,百姓才有安康和乐的生活。

他对皇上指婚一事并不知情,只身南下纯属巧合,适巧避开了皇上的赐婚。

“啊!你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里干什么,想试试看我会不会被你吓死是不是?”

一袭江南织坊纯白手工的衣裳,乌丝未束地直泻双肩,两眼亮如明月旁最耀眼的星子,唇红齿自好似瑶池仙子翩然而至。

只是她胸前摇晃的烛火映在脸上可就吓人了,一声不吭的立于床前,他猛一睁眼还当是谁家的女鬼来索命。

睡得极熟的秦关雷是被一滴热蜡油烫醒,一向没问的他对自己的警觉性相当有自信,因此对她已然来到床边是用不可置信。

他不可能睡得这么熟,连一个没有半点武学修为的女子接近都察觉不到,除非她有比猫足更轻的脚步,或者是……

“房里有暗门是吧!”不然开门的嘎吱声一定会惊醒他。

虽然他也是惊醒过来。

拿开烛火的玉禅心冷然的望着他。“你的剑不重吗?指着人很不礼貌。”

她承认自己贪生怕死,她还没玩够他怎能轻易死去,太不值得了。

“一个姑娘家夜半闯入男子房里又好到哪去,没一剑被刺死是你的运气。”他也怕伤了她地谨慎将剑移离几寸,入鞘一收。

随身配剑是习武者的习惯,这把软剑跟了他十来年,平常并不轻易出鞘,鲜少人知晓他是用剑好手,除了皇上和三名结拜兄弟。

她是第五人。

“我的运气向来好得连天都嫉妒,你还要继续睡吗?”口气虽是询问,可眼神清锐的问着,你还能睡吗?

认命的叹了一口气,他下床披上外衣。“敢问娘子有何要事要为夫效劳?”

这绝对不是第一次,而且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有预感她制造的“惊吓”将会不定时登场,直到他发苍苍眼茫茫为止。

自从他和左右管事“切磋”过之后,他终于明了那句“死也离不开”是什么意思,因为她的独占欲强得叫人无法相信。

并非对人、对物的独占欲,而是她对朋友、手下的信任会让他们离不开,只要不背叛她交付真心,那么她同样把命交付对方。

所以离开叫人产生罪恶感,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天大地大的事对不起她,走到门口又不由自主的旋了回来,继续不甘心地任由差使。

走不了,不愿留,两相矛盾让人对她又爱又恨,巴不得从来不曾认识她。

还有她的爱恨极端分明,没有妥协、没有原谅,一是一,二是二,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也不给人后悔的机会,她说人生只有一次,不能重来。

因此一个人她只交付一次真心,一旦某个人背叛她,生活将永无宁日,她不会善待曾欺骗过她的人。

不过,他不算欺骗吧!只是他未据实以告而已,挑上他的人是她。

“相公不困吗?”她的关心显然是随口说说,一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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