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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的私房事(分割线之一)(9)



「在这府里是我说了算,你敢不听?」她沉下脸,眼露威胁。

「可是爷儿也说了,凡是与他的话有所抵触的皆不做数,唯有他定下的规矩才可依从,大夫人你说我有胆连逆他吗?」反正把一切的贵任往他身上推准没错,谁教他是「一家之主」。

闻言,那张艳比牡舟的娇颜顿时扭曲。「好你个狗奴才,敢拿二爷来压我,看来不给你点教训,哪天气焰一高,都要爬到我头顶上撒野了。」

「翠儿、柳儿,还不动手。」

李华阳朱唇一殷,身边两名唯命是从的丫鬟微露抱歉神色的走近,一人一边准备架起夏帐房,让向来伤人不见血的夫人予以薄惩。

第四章

「我的人谁敢动,真当府里无人,不把我这当家的放在眼里吗?」

其实翠儿、柳儿并不想为难新帐房,年过二十的两人早对其心生好感,巴望着早日觅得良缘,摆脱看人脸色的奴仆生活,但是主子的命令又不得不从,只好刻意走得慢,一边观察夫人脸色,看能不能趁机说点好话为心上人免去责罚,只是一见主子面色不善,意欲藉

杀鸡儆猴的动作回报二爷的冷摸、不通情理,求情的话语便消失在嘴边,不敢挑战主子的怒气。

幸好夏帐房福星高照,当她们刚走近,正要动手,二爷的声音便传来了,她们从没一刻像现在这么高兴看见这位冷面阎王。

「大嫂,莫不是闲适日子过久了,开始没事找事做,想找个人打发时间吧。」她真的太闲了。

一见到气势伟岸的小叔到来,抖椅软榻的李华阳故作娇羞地扮理云鬓。「哎,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平日请都请不来的人,怎么今日有空来探望遭人冷落的我?」她不无埋怨地说,语气中透着对他的不满和怨慰。

「我不是来找你,新帐房百忙之中被你给叫来,你可知府里有多少帐目待整理,你此举耽误我接下来的行程。」一双沉眸如黑夜,深邃幽黯。

罗帕捂嘴,她笑声清甜的柔语,「怎么这般无情,开口没句好听话,冲着咱们的旧情分,好歹说两句顺耳话哄哄我,别冷言冷语的惊吓我孱弱的心窝。」

李华阳巧笑盈兮的双足落地,柔若无骨的柳腰摇曳生姿,脚下一颠,熏了香气的罗帕往前一挥,人徉装无才的投怀送抱。

知其性情的牟静言并未被她得逞,移开身子让她扑了个空。

「别忘了自已的身分,要是在下人面前闹了笑话,有失颜面的是你。」他警告她恪守礼教,别让自身难做人。

杏眼一嗔,她满脸怨色的娇语,「你当我是毒蛇猛兽呀!避之唯恐不及,当年我也不过做了件后悔莫及的错事,你偏是记恨至令,教人好不伤心。」她假意拭泪,好似自己才是被辜负的那一个。

「省了你的惺惺作态,你不生厌,看得人也厌烦,别挑战找的容忍底线。」牟静言摸然以待,不为美色所惑,绝口不提当年事绝非对她仍有依恋,而是从未挂在心上过,何来不必要的虚情假意?

当初两人的娘亲是相交甚笃的姊妹淘,先后怀上孩子指腹为婚,盼儿女结亲。

谁知道势利眼的李员外看牟静言母子失宠便想悔婚,不顾妻子的反对和牟府大房牵上线。

在父亲的劝说下,让本来属意牟静言的李华阳答应嫁给牟府大少,毕竞贫贱夫妻百事哀,所谓的道义、儿女私情哪有富贵荣华重要。

直到嫁入牟府,她才万般后悔,他们父女俩根本就押错宝了,牟静书并不如想像中好控制,也很快的认清她的真面目,移情别恋另结新欢,让她成了受人耻笑的糟糠妻。

「二弟还是这番冷性子,你就不替我多想想,空闺冷床,长夜漫漫,我这熬呀熬的要熬到什么时候?」就你不解风情,忍心让我孤枕难眠。

死了丈夫的李华阳可没打算背座贞节牌坊终老一生,她夫死不及百日就急着和曾经的未婚夫、现在是小叔的牟静言重拾旧好,可牟静言不为所动,并在她积极布局时迎入扶苏侍寝断其念头。

「你要熬不住就择人改嫁,我会备妥半盛嫁妆送你出阁。」没人勉强她留在牟府守寡。

噗嗤一声,十分细微,若不仔细听还真没能发现。

小叔嫁馊?民风保守的大宋居然也有这等趣事,教人不觉莞尔。

两颗眼珠骨碌碌转的夏弄潮在一旁看戏,她左看看、右看看,看得兴味盎然,只差没拿张小板登坐着,闲嗑瓜子泡壶茶。

「你竞敢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含辱受屈,空等这些年只为一圆心中所憾,你的心真是铁打的不成,杠费我一片情意……你……你在笑什么?」她说得如诉如泣,比唱戏的还精采,谁知话锋一转,对象变成旁边的「观众」。

「你是指我?」夏弄潮一指自己鼻头,唇畔小朵笑花尚来不及收回。

「不是你还有谁,这里有哪个人敢目中无人,态意嘻笑。」这奴才不好好整治一番,退早是她肉中刺。

她摇着手直辫解。「我是不小心笑出声,绝对不是刻意打断两位主子的交谈,你们请继续郎有情妹有意的旧情纬绵,我是灯柱,不存在。」

夏弄潮装作一派正经,眼观鼻、鼻观心地垂目视地,可是嘴角的笑意仍泄露出一丝莞尔的淘气,让牟静言又好气又好笑。

「旧情绵绵?」她真瞎了眼,哪只眼看出郎有情妹有意的。

「有句话说得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爷儿要怜花惜花,当个情深义重的护花郎。」一个一表人才,一个貌美如花,天造地没的一对俪人。

牟静言冷然沉眸,大掌一伸压在她头顶上。「你嫌我给你的活太少,想要把陈年旧帐橄出来重算一遍是不是?」

多话的舌头。

「你别压,重得很,我的脑袋瓜快被你压扁了。」天哪!起码有千斤重,脖子要缩进身体里了。

他冷笑。「祸从口出你最好记住,我不想三天两头换帐房。」

一瞧见她事不关己的打趣模样,牟静言心底莫名地生起一股无明火。

别说现在他和李华阳是叔馊关系,他不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事实上,早在两人婚约尚在时他便无心于她,只是碍于两家的交情不便明言。

老实说,兄长的迎娶对他的伤害更胜于两人联手的背叛,因为他的娘亲为此一病不起,自认有愧于亲生儿而终日郁郁寡欢最终撒手人室,抱憾而终。

「这是威胁,爷儿,诚实是种美德,你该鼓励而不是用高压胁迫,你没瞧见大夫人含情脉脉的眼神吗?连我瞧了都要化成一摊水,拜例在她石榴裙下。」如果她不是女的,肯定被勾走了魂。

瞧她越说越没分寸,他手上的劲道也越重。「夏帐房,你想见自个脑袋爆开的景象吗?」

「这个……我最近肝火上升,还是少言为妙,免得口臭熏晕了人。」她识相地一缩双肩,尽可能不惹恼看起来想杀人的男人。

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难为情,虽然她的恋爱经验值是零,也没有爱慕的对象,可是她知道,人体的费洛蒙是最好的催情剂,一旦情动,任谁也阻止不了。

夏弄潮有颗科学家的头脑,太过理性了,几事习惯以客观的角度切入,秉持研究的精神看待事物发生,因而没察觉到自己心情上的转变。

她变得太在意从不给人好脸色看的主子,对常没大没小的和他拌嘴,当他是严厉却有趣的伴。

李华阳的娇媚让她有种乌云将至的不适,不自觉口出连心之论,好压下胸口不知名的情绪波动。

「二弟是让人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吧!这新来的帐房例是讨人喜欢,说的全是我的心头话。」看来过于正直也不是坏事,若能加以拉拢,日后对她在府里的地位有助无害。

李华阳心机深沉,打着如意算盘,多一分助力便离她的目标更近一分,凡是可供利用的一个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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