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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觉得自己跟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看得目不暇给眼花撩乱,但眼前古色古香的大屋分明是男子的寝居。
不会错的,这是男人的卧房,一张够躺三个人的大床隐隐掩藏于门后,与花厅隔开来,成了私人起居的空间。
而她是个女的……
「不想要这份差事了吗?」牟静言没好气的回眸一睨。
「要。」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乖乖照他的话把门关上。
心头七上八下的夏弄潮一回过身,一件湿淋淋的外衣兜头扔来,她直觉愣了一下,接着一双水盈大眼蓦地睁大。
明知道现在不是该流口水的时候,可是真的让人难以克制,背对她的精壮身体脱得一丝不挂,线条分明的背肌,结实紧绷的臀,修长双腿……
哗!真是养眼,比她看过的男星写真集还要诱人,简直是男人中的极品,瞧瞧那紧实的肌肉……啧!啧!啧!引诱人犯罪的祸首嘛!
夏弄潮偷偷地吸了口涎液,以为没人瞧见她的呆相,冷不防地头顶扬起一声斥喝。
「你在千什么?」
「没在干什么,我……」她把伸出的手缩回,眸心心虚地闪烁了下。
「你后背有片烂掉的叶子,我帮你取下。」
他没疑心地套上干净长裤转身面对夏弄潮,毕竟在他眼里两个人都是男人,能出什么乱子。「你会做帐?」
「呢……」他话题跳得太远,她顿了一会才找回声音答履,「是的,我会记帐,加减乘除难不倒我。」
算数是她的长项,她只需猫上一眼便能得出总和。
「加减我听得懂,乘除是什么意思?」牟静言心里顿生怪异感受,眼前的少年在言谈上,竞与落水获救后的小侄子有几分雷同。
总是口出「天语」,教人似懂非懂的听得迷糊。
「一种来自化外的计数方式,以倍数累积去加减,它可以更快结算出正确的数目。」她解释着,但显然他仍是一头雾水。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记帐,我要看到的是一本工工整整、帐目清楚的帐薄,你做得到吗?」他要的是真材实科,而非敷衍打混的草包。
「可以。」她回答得很快,自信满满。
「多,把前+页整理出来,给你一柱香的时间。」空口无凭,他得试试这小子有多少能耐。
一本旧帐薄往桌上一丢,泛黄的书页看得出年代久远,里面的字迹因泡过水而晕开,有些模糊了,必须一一比对金额才能算出帐面上的数目。
夏弄潮看了一眼,拿着一叠新纸抄写,以现代方式书写成行,一目了然。
可就难在她不会用毛笔,柔软的笔头写起字来,歪七扭八的,一撇一横像在画蝌蚪,倍感艰辛。好在从一到十,从百到万的笔划不多,多写几遍也就顺手了。
「你的字,很丑。」
「五」字抖了一下,长长的一撇。「是不太顺眼,不过总是个字。」
「你算得很慢。」半灶香过去了,一页尚未翻面。
她掀眉一锑,将手中的毛笔塞入他掌心。「我说你写,保证出乎你意料之外。」
「我不是帐房。」他看了看蘸了墨汁的毛笔,心下大感不悦。
「但你需要一个管帐的。」也就是她。
眼一沉,牟静言本想将人逐出庄。这小子实在太过张狂跋扈,他不信他是有实才的人。
可是那双清澈如湖的瞳眸像是镶嵌了黑玉,闪动着灵璨光华,一时间他看傻了眼,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冲撞了下。
决定给对方一次机会,他握笔坐下。
不过正如他所言,的确惊奇连连,自己振笔直挥的速度竞赶不及这小子飞快的口述,每一笔、每一条的数目都准确无误,不差分毫。
尤其对方不用算盘,仅用双眼一猫即算出来,速度快得教人咋舌。
「咳、咳!老板,你要不要穿上衣服,光着上身只穿长裤,对我的心脏……呢!心窝损伤甚重。」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只是视线总不由自主地往下,焦距集中在裤腰带以下。
难道是穿梭时空时体质也发生变化吗?明明她并非好色的人,也不崇拜偶像,或对雄性生物有任何兴趣,怎么换了个朝代,她向来引以为傲的沉稳动摇,还忍不住对「男色」竟有一丝丝遐想。
夏弄潮并不晓得,因分割线驭动的缘故,她已被一分为二,分别去了过去和未来,就连个性也被做了切割,潜在的性格冒出了头。
外显的她聪慧沉静,行事从容、有条不紊,近乎刻板地专注在科学实验上,鲜少与外界的人来往,谈得来的朋友屈指可数,而内稳的她是渴望放出笼子的鸟儿,自由奔放、无拘无束,翱翔蔚蓝天际,迎风展翅。
「你会害燥?」
「是的,非常害羞,我的脸都红了。」
「……你是男的,脸红个什么劲?」
「因为我有羞耻心。」
「你……你给我滚出去,永不录用,竞敢说我不知羞耻!」
永不录用?!
这是一白玩笑话吧!事实证明雷声大雨点小,一阵风吹过就没了,消失在纷起的耳语中。
瞧瞧,锦带配玉的新任帐房多威风,他换下旧布衣穿上新衣袍,大摇大摆地昂首阔步,身后多了个供其使唤的小厮。
他还有张神仙般的俊俏脸孔,脸皮细薄如初绽的牡丹,禁不起轻轻一掐,瞬间掳获庄里众丫头的芳心。
自从进入青柳山庄当差,夏弄潮对每个人都和善,笑日常开地问候他人,不分尊卑只问是非对错,不因人微而轻贱,不以人贵而奉承,因此很快地获得庄里上下所有人的喜爱。
不过,也有那么几个例外,譬如见不惯她嘻皮笑脸的主子—牟静言。
「你不觉得自己太开心了吗?没让你执壶卖笑真是太可惜了。」这小子太过澄净的笑脸非常、非常碍眼。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何不快乐过日子,别庸人自扰的愁眉苦脸,人呐!笑比哭好,不要辜负当人的好福气。」不是生来受苦,而是享乐一世。
无端被打乱安排好的行程,她心里难免小有怨言,教授与师母不该以「为人父母」的心情为由,抹煞她在原来世界的种种可能性,他们剥夺了她存在的价值,若是她还留在实验室,也许能研发出更安全、更便捷的时空机器,能减少错误研判。
此行的仓卒始料未及,她没什么准备就来了,要说不怪他俩绝对是骗人的,她花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稍微适应这个步调缓慢,什么都要自己来的环境。
还好她韧性够,凡事都向光明面看,不自怨自艾,努」在动乱的年代里求生存,当是一场意外的南宋之旅。
自我安慰,这也算是一种亲身体验的实验吧!
「看来我给你的活太轻松了,你才能无事一身轻的找人闲磕牙。」对方的笑让人好火大,像在嘲笑他的庸碌无方,看着那张宛若女子的秀逸清颜,向来八风吹不动的牟静言眸心眯了又眯,锐利由眸中射出,直透他亲口留下的帐房。
出尔反尔不是他的作风,可是对方说中他心坎,他确实需要一个懂帐的人手,而且没有任何背景、没有靠山,千净得如一张白纸般,能为他所用。
那双正直、明澈的瞳眸是自己留下他的主因,因为他是块诚实无欺的璞玉。
只是……
思绪飘至那日落湖的狼狈样。
他们同是男子,自己打着赤膊等发乾关这小子啥事,他竞一脸难为情地转开头,说看了他的「裸体」会脸红心跳、想入非非,恶羊扑虎的对他上下其手。
他以为对方生性轻桃,故作风趣地想博君一笑,没想到自已抬眸一瞧,这小子不仅面红如霞,连耳根都红似朝阳,艳色无边地渲染出三分春色。
莫名地,他喉头一紧竞说不出话来,顿感脸上有阵热气散出。
夏弄潮真的在「垂涎」他,他看自己的眼神令人很想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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