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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至今未动手的主因只有一个,由于皇上对陆瑞京的宠信尤胜过对他的皇子,若是皇上有什么密诏、遗诏,肯定会交到陆瑞京手上,贸然逼宫,他怕自己功戏一宝。
东宫里。
「会不会太躁进了,要不要再等一等,反正你是太子,皇上一死便由你继位,何必冒一时之险。」她心里不太安宁,隐隐感觉事情不会这般单纯,必有蹊跷。
「你不用再说了,本太子已有决定,天上掉下来的机会我怎可轻易放过,皇后是何等聪明,我若不趁其不备,等她来对付我,我想坐上龙椅只会更困难。」他必须把握住,绝不错过。
「可是皇上真的就只剩这一、两日了吗?有没有可能消息有误,也许皇上的病情稳定了,只是皇后那边故意隐瞒好逼你自乱阵脚。」她还是觉得不妥,要多加探查一番。
「不可能,父皇的身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道士炼制的长生不老金丹有铅粉,以父皇服用的量,他绝拖不过三日。」中铅毒无药可救,父皇早就不行了。
「就是嘛,花掌柜的根本是杞人忧天,这两天我府上那位督主大人整天愁眉苦脸,忙得脚不点地,还吩咐我把艳色衣服收起来,多备些素衣,就快用得到了。」
这不就是说皇上快不行了吗?
丹湘一手遮着唇轻笑,一手搭在坐在紫檀大椅的齐时镇肩上,柔若无骨的软馥身子往他身上靠,似有若无的挑逗,暗送秋波,不时以指轻划过他的胸口。
她极尽妖媚之能事的勾引齐时镇,不住的撩拨,无视花绛铁青的脸色,大刺刺的尽情展露风情,想把太子迷得晕头转向,眼睛只看她一人。
什么道义,什么先来后到,这些丹湘全然不放在心里,要得到男人的宠爱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她好不容易攀上一棵黄金做的大树,要她放手绝无可能,她会死缠到底,反正她也不是头一回抢「自家人」的男人。
傻里傻气的叶照容被她弄死后,看似悲痛万分的陆瑞京难过了几天,对她喝斥几句,但没多久他还不是又恢复原来的生气了。
所以男人的心没有新旧之分,端要看谁待在他身边久,活着的人才能得到宠爱,死了的人便烟消云散,尘归尘、土归土,化作一堆白骨永埋地底,怎么也争不过活人。
丹湘十分庆幸自己够聪明,一得到陆瑞京放在书房桌上那份皇宫城防调派图时,她没直接交给花掌柜,而是要求见幕后的贵人,她要将这份大功记在自己头上,不假他人之手。
没想到贵人竟是当今太子,简直是意外之喜,乐得她全身在沸腾,几乎要飞起来了,她真的撞大运了。
「丹湘,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你害死想容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那么憨直可人的小姑娘就这么没了,丹湘可真狠毒,想容的存在真那么碍她的眼吗?
花绛在风尘中打滚,不会看不透丹湘的用心,她以为只是女人间的小打小闹,争风吃醋,藉由太子的手压制另一方罢了,殊不知丹湘毫不手软的将人直接灭了。
她在叶照容死讯传来时狠狠哭了一夜,她觉得叶照容是她害死的,若不是进了牡丹楼,叶照容还会活得好好的,她的一念之差反而将人推向死亡,死得冤屈。
「哎呀,太子,人家好怕呀!你看花掌柜好凶哟,人家不过说了实话,这也是太子安排我在陆府的用意,我全做了有什么不对。」丹湘语气柔媚,句句都在装可怜。
「好了,花绛,你少说一句,她能不顾着被陆阉人发觉的凶险将此防布图盗来给我,那可是大功劳一件,你别为了一点小事和她计较。」他根本不觉得丹湘有错,成大事者就要心狠手辣,空有仁善之心是治不了国的,四方蛮夷哪会跟你讲礼义廉耻,软弱的人只能等着被吃干抹净。
齐时镇始终认为皇上太软弱了,没有帝王应有的果断和魄力,既然皇上做不到就由他来做,他要血洗四夷。
把人杀光了就不会乱了。
「太子,你不能被女色迷了心眼,陆督主向来是心细谨慎之人,他怎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手一放,那不像他平日的作风。」花绛越想越不安,心口压了一块大石。
丹湘不以为然的反驳。「因为皇上快死了嘛,他哪有心思顾及其它,他要筹备皇上的丧事还要巩固东厂势力,蜡烛两边烧难免顾此失彼,一时疏忽不无可能。」
想抢她的功劳,门都没有。
「嗯,丹湘说的有道理,父皇就快去见列祖列宗了,如今皇后也在部署她的人马,我必须提早杀出一条血路,攻他个措手不及。」他已经看到金灿灿的金銮宝座在向他招手了。
「太子,你……」他几时变得这般急进了。
齐时镇举起手阻止她开口,眼神激奋。「你持我的令牌调派五千名京畿卫,趁着皇宫换防时杀进宫里。事成后,我封你为皇贵妃,我们的将来就看这次了,你要相信我。」
花绛张口欲言,却又心灰意冷的闭上嘴,忧心忡忡的想着这么急切对吗?为什么她有乌云罩日的感觉。
「那我呢?」丹湘趁机讨赏。
「应封你为德妃,如何?」德、淑、贤、良,德妃为首。
丹湘娇媚的一福身。「谢皇上恩赐。」
闻言,齐时镇欢快的仰头大笑,全然不知这是陆瑞京和皇后布下的圈套,设局骗他坐实反叛大罪,好名正言顺的推齐任时登上大位,他只剩下这一夜的尊荣了。
「容儿,花姊只求你这件事,盼你看在我曾救你一命的分上,一命抵一命放过太子吧。」
「花姊……你不要跪我,我承担不起。」
「容儿,除了你没人办得到,花姊求你了,花姊始终对你很好是不是,你是个好姑娘……」傻是傻了点,却傻人有傻福,都能遇危转安,逢凶化吉。
「我尽量吧。」叶照容勉为其难的点头。
皇帝驾崩,二皇子齐任时联合陆瑞京藉由丹湘使了个反间计,让齐时镇自食恶果,一夜便被斗垮,齐时镇的人马悉数被消灭,东厂锦衣卫将叛军全数诛杀不留活口,以除后患。
太子党瓦解,其党羽人人自危,有的告老还乡,有的当庭辞官,有的连夜携家带眷逃出京城,有的干脆投诚二皇子当起了墙头草,反正谁能给他利益便效忠谁。
一行人依谋逆罪行惩处,东厂大牢人满为患,哭爹喊娘大喊冤枉,其中有不少人塞银子想减轻罪刑,东厂上下都赚得钵满盆满。
不用说,其中收获最丰硕的莫过于陆瑞京,抄家的款项有一半进入他的私库,如今他可说是权倾一时,富可敌国。
而齐时镇也在这一役中受了重伤,手脚都被砍伤,后背中了一箭,深及肺腑,陆瑞京的玄天弓一出,他想要人死,那人绝对活不成,除非他有意放水。
像当年西厂厂公刘公谨受了他一箭,虽然没死但身子日渐衰弱,他留着刘公谨是因为他当时力量尚有不足,没法一口气吞掉西厂势力,因此用蚕食的方式慢慢夺下这块大饼。
如今西厂式微,形同虚设,东厂稳稳立足于朝廷中,朝中官员一听到东厂厂卫无不闻风丧胆,其威势不亚于新皇。
数日后,叶照容跟陆瑞京说起了花绛求情一事,表情很是为难。
「好吧,既然你替他求情,我就放他一马。」太子不死,皇后才有所忌惮,不会将矛头转向他。
功高震主,乃是大忌。
「不会让你难做吗?若是为难,当我没提过,只是花姊她看起来好可怜……」
教人看了于心不忍。
「无妨,我的小媳妇儿都开口求我了,我怎能让你失望,太子一条命不算什么,送你做人情吧。」也算是还了花绛的救命之恩,一命还一命,他的妻子不欠人,心安理得。
「四郎哥哥……」她娇羞的睐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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