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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了五年不曾出现问题过,我想它短期之内倒不了。」男子直接背着她走进诊所。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候诊室备了十张折椅供人候诊,挂号的窗口整洁如新,里头有几张病床和小型的仪器,她甚至看到开刀用的手术刀。
只是她怀疑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有必要动到手术刀吗?真遇上急病还是得上大医院,先进的仪器、完善的医疗团队才有办法挽回一命,单凭个人的力量很难完成。
「我饿了,你先去煮饭。」等会有她忙的。
「什么?」他说太快而她听得含糊,他的意思应该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我说我饿了,走到底是厨房和浴室,食物在左手边的大冰柜,你进去时要小心点,别把脚摔断了。」他不想更烦恼。
袁素素心想,她错愕的表情一定显得很蠢,不然大熊先生不会笑得让人看见一堆毛发下的两排白牙,恶劣地将她推进一团混乱中,这是厨房吗?
不敢相信,不能相信,无法相信,她怎能相信自己肤浅的眼睛,他一定故意开她玩笑才说这里是厨房,她应该到了储藏室才对。
可是她却看见角落处有座不小的流理台,锅碗瓢盆齐全,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缺,还有一个很可爱的手编蒸笼。
「是梦,是梦,那些野兔、山猪是假的,一捆一捆的山药和秋葵是她幻想出来,左边的水晶石在发光,右边是黑亮的木炭……」
天呀!她眼花撩乱了,这些杂物是打哪来的,难道醉醉口中怪人的兴趣是专门收集怪东西?
「你饭煮了没?别磨磨蹭蹭快动手,我有事出去一下,等会回来我希望看见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莱。」
谁理你呀!还真爱命令人。
感觉像廉价的台佣,主人一吆喝立即备妥满桌的莱肴,一击掌伺候茶水、拿拖鞋,顺便送上当天的报纸问主人要不要马两节。
腹鸣声阵阵,觉得饥饿的袁素素顾不得是否沦为台佣,拉开超大的冰柜为之咋舌,里头的东西足以喂饱一支军队,是担心饥荒提早到来吗?
她先拿出不需解冻的食材考虑了一下,决定了要煮哪几道菜先洗洗切切,然后掏米下锅。
虽然她外表看来邋遢,但实际上她是个最受不了脏污和凌乱的人,一见到有如储藏室的厨房就很想动手整理一下,不让它光可鉴人会不舒服。
于是她边煮菜边收拾,五谷类的依大小层层往上叠,蔬果类的堆放一边,易保存的放在下头,容易腐烂地先收冰柜冷藏。
至于牲畜类一律往屋后搬,人不与畜生同居一室。
不一会儿,厨房收拾得差不多,饭也煮好了,袁素素低头一看自身的脏污不免一笑,原来最脏最乱的是自己呀!她才该好好的打理一番。
心想身动,她看浴室就在眼前,祈祷它不像厨房一样惊心动魄,她实在累得不想再动了,只想好好的洗个澡再用餐。
以战战兢兢的心情拉开浴室的门,她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堆些怪东西,她可以轻轻松松的泡个澡了。
衣落,上锁,她滑入纯白的浴缸中,取一抹香精。
★★★
「你不是大熊先生?」
「你不是帮佣大婶?」
两人像在比赛谁的惊讶较多,拔高的声音让山林为之一动,河流生涟,飞鸟由白云中往下掉,不晓得他们在震惊什么。
满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不及面前的活色生香!没想到祖母级的衣服下,竟隐藏着一位清灵飘逸的人间绝色,肌肤细致得连玉石瞧了都失色。
眼瞠大的大熊先生难以置信田螺里会生出一位美女,他十分羡慕穿在她身上的他的衬衫,而他绝对不会想要回来的指称她是贼,她似乎天生就是来穿他衣服的。
但是……
她怎能弄得不像真人,仿佛画作上走下来的虚幻人物,让人几乎要以为她是林中幻化的灵妖,偷溜出修练之所游戏人间。
若非她的声音不变,他真认不出她是那位假装脚扭伤而占他便宜的」老人家」。
说到声音,他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熟到就像在日常生活中常听到,可是偏偏想不起究竟像谁,亲切得令人不陌生,心湖鼓噪。
「我或许邋里邋遢些,看起来不是非常雅观,但我哪里长得像帮佣的?」她不甚了解。
有人会千里迢迢跑到山林间帮佣吗?除非十分缺钱或逃避某件事,否则一瞧见这幢风雨中飘摇的建筑物,十之八九会逃之夭夭。
她必须怀疑醉醉是否摆了她一道,震惊全世界的脑科名医怎会屈居这种小地方,难道人不医改医山和树,因此才叫他怪人?
要不是因为款款的病实在拖不得,她早打道回府省得受罪,崎岖的山路真不像给人走的,只有熊才能穿梭自如。
「请问我又哪里像大熊,让你口口声声的喊我熊先生?」她先前的装扮根本是来做粗活的,怎能怪他看走眼。
难道今年的时尚是返朴归真,流行复古的年代已追溯到四O年代,老祖母的青少期。
袁素素在心里回答,你长得一副熊样。「你没说不是呀!」
「我说了。」但她有选择的遗忘。
「是吗?」她没听清楚。
「我不姓熊,也和熊科动物无任何亲戚关系,你满意了吗?」通常长得美的女人没大脑,不知她会不会是例外。
轻笑出声的袁素素还是怀疑他是熊的远亲。「我姓袁名素素,是个护士,先生贵姓?」
「你是护士?」嗯!有几分南丁格尔的味道。
「是的,我有八年医护资历,算是比较认命的那种,你呢?」无关好与坏,只是工作而已。
不过她不会做一行怨一行,好高骛远,一日身处工作岗位便尽心于工作,妥善的做好份内之事不假他人。
「我是医生,言笑醉……」他的自我介绍才说一半,一道诧异万分的惊骇声突然打断他的话。
「你……你不要开我玩笑了,最近天气凉了小心感冒。」病毒来势汹汹,容易使人发烧神智不清。
言笑醉表情古怪的看着袁素素。「关天气什么事,我的身体好得很。」
「看得出来熊的体格不可能差到哪去……呃!我是说健康很重要,你可以不要瞪人了。」怪可怕的,一堆毛中冒出两颗圆睁睁的黑白瞳眸。
「我不能是医生吗?」他当然知道健康很重要,不然他何必请个帮佣来分担家务。
山上不比都市便利,凡事都得自己来,他煮的饭菜虽然不致毒死自己,可是入口的味真是杂陈,让人一点食欲也没有。
再加上他不像一般诊所有固定看诊时间,往往病人一来就忙得来不及开伙,一餐拖过一餐常常三餐不定,饿极了随便弄点干粮里腹。
前阵子还有个护士略微帮他整理环境,有空时热心地煮中餐、晚餐,可是她摘果子时不小心掉下山谷,这会儿人还躺在医院,何时出院仍是未知之数。
他不只欠个帮手还少个护士,如果她肯发挥点爱心的话,也许山区的居民不会因找不到医生而急病乱投医,自个拿药胡乱吃。
「你是不是医生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但你怎么可能是脑科权威言笑醉?」简直是匪夷所思。
眼一冷,言笑醉的态度变得疏离而冷漠。「你怎么知道我是脑科权威,你有什么目的?」
不管是谁来劝说都没用,他绝对不会回到乌烟瘴气的大城市。
「你真的是言笑醉?」她要求肯定的回答,但心里的信服度等于零。
他一定在耍着她玩,他铁定不是言笑醉,与想象差距过大,实在叫人头昏眼花。
「我是言笑醉。」她干吗快晕了的神情,他不能是言笑醉吗?
「天呀!你……你真的是……我……呼吸困难……快给我一张椅子……」她回去要收惊,喝上十斤符水才能镇压。
本来不打算理袁素素的言笑醉一见她脸色不像装出来的发白,连忙发挥医生救人的本能,拉过一张椅子要她放松,不断要她吐气、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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