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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人应考赶不回来,只得由表兄代为拜堂,送入洞房也是表兄用红绸布拉着,一路娇羞地进行喜事,可是连合卺酒也代喝就太过分了。
只是当时她被嫁人的喜悦冲昏了头,没察觉异样,乐陶陶的一饮而尽,还吃了生饺子,坐了床,没多久便觉得脑袋昏沉,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一夜过去后,她浑身赤裸地醒来,身上有欢爱过的痕迹,她一见身边躺了个同样裸身的男子,赫然是昨夜的假新郎,她竟和他做了夫妻的事,当下惊得放声大叫。
这一叫,把所有人都引来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骗婚下了药,是床笫间合欢的春药,一日前她还等着做柳家媳,隔日她便成了朱家妇,花轿抬进的是朱家而不是柳家,她嫁的男人叫朱承敬,是柳毅的表兄。
为此,她哭得几乎昏厥。
但是,她能不认吗?
身子都破了,堂也拜了,迎亲的是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她再不愿也只能咬牙认下,否则丢的是田家的脸。
表面认命的田月荷其实很不服气,但她又能怎么办,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朱家媳妇,还能奢望风姿秀逸的柳公子吗?
朱承敬的好赌给了她一丝希冀,她借口要保住嫁妆避免被丈夫败光,跟婆婆提了一句便搬进柳家,就算朱承敬跟着来了,至少还有婆婆勉强可以管管他,她还刻意挑了清风轩旁的采春院住下,和柳毅的院子只隔一扇月洞门。
她就是想着,等柳毅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她,即使什么都不做,远远相望也好,成不了他的人,也要成为他心上的影子。
可是她没想到向来温和的他会那么生气,一张令她夜里作梦都想着的俊颜满是怒色,毫不顾忌两家的交情,把她和她的人丢出柳家,连同她可观的嫁妆一并扫地出门。
第十二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送入洞房。」
即使柳家闹得风风雨雨,几乎成了地方上的笑柄,柳毅和徐轻盈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
在柳毅的安排下,场面热闹而盛大,举凡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祝贺,宾客盈门。
其实除了林文娘和朱家人,陈管事和徐府二房都知道柳毅即将迎娶徐轻盈,婚期也早就定下了,他们需要的是备礼,像子孙桶、春凳、千工床、红木柜、梳妆台、四季衣服鞋袜、金银器四箱笼等的嫁妆和聘礼。
于是柳毅和陈管事合演了一出戏。
早在回来前,他就知晓朱家人的恶行劣迹,他一直和陈管事有书信往来,藉由驿站的传递,他能在最快的时间知晓柳家发生的大小事。
柳毅不能直接朝姨母发难,因为姨母对他有恩,也是他的长辈,所以他只能向朱家人下手,藉以让姨母了解,他也是有底线的,她不能老是仗着恩情为所欲为。
奉养她是基于孝道,但她不是柳家人,不论她在柳家住了多久,百年之后还是要葬入朱家祖坟,让她代管内宅是情分,并非非她不可,她总有一天要把这样的权力还给柳家人。
「你不出去敬酒吗?」徐轻盈不解的问道。看什么看,天天看,日日看,她还是同样的一张脸,他看不腻吗?
像是听到她心底的埋怨,柳毅笑得像个傻子似的伸手抚上她的莹白小脸。「盈儿,你真好卷,比我看过的花儿都好看。、「嗟!逗我的吧,我看你喝的不是酒,是蜜。」她哪里好看了,牡丹仙子才艳冠群伦,仙界第一美。
虽然不觉得自己美,但是她心里还是喜孜孜的,莹润的脸蛋儿红得娇艳,新嫁娘的喜悦更衬得她明艳动人。
他看傻了眼,忘情地抚着她柔嫩娇颜,有些痴了,眷恋起指腹抚摸的玉肌。
「我喝的是酒,但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看到你就醉得一塌糊涂,连站都站不起来。」柳毅假意腿软,硬是黏在她身边,光是看着她,他也心满意足,心头满胀着对她无穷无尽的爱意。
「真不去敬酒?」红着脸,徐轻盈小声问着。
「不去,我要陪新娘子。」他耍起性子,半个身子往她肩上压,低笑着吮着她玉白耳垂。
「别人会笑话的。」他的脸皮几时变得这么厚了?
「笑就笑吧,反正我们之后就要到长安了,他们笑得再大声我们也听不见。」
柳毅是无赖到底了,他决定放纵一回,不去管他人的眼光和耳语,做一次不守规矩的人。
「你告诉你姨母了吗?」她爹娘都很舍不得,可是祖父还在,他们走不开,不然他们也想到京城陪她。
老是让大房占尽好处,对自家的女儿不公,其实徐贤之早就有分家的念头,尤其是女儿嫁得这般委屈,疼女如命的他心有不平,大房为徐溶月准备了五万两压箱银,而公中只给二房三千两,如此的差距让人心寒。
老实人也会发火,他忍得太久了,忍到他都以为自个儿没脾气。
他可以把和春堂药铺让给大房,凭他一手好医技,还不能另起炉灶吗?何况还有他女儿制的成药。
徐贤之思忖着,他想找个适当的时机告知老父,分家不分住,他还是会尽儿子的责任照顾老父终老,不会让父亲老而失依,连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尽孝。
上提到林文娘,柳毅的神情为之一黯,神色显得有些落寞。「她会知道的,在我们离开后。」
他已经不知道该和姨母说什么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恨她,她毁了那个他一直景仰在心的姨母形象。
「她肯定会很难过,她毕竟养了你十年。」徐轻盈对于林文娘的感觉其实也很复杂,有着讨厌,又有着理解,也有着同情。
林文娘和柳毅,不是母子却更胜母子,一个不姓柳的寡妇,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世人眼中都是柔弱可欺,任谁都想来踩一脚,将这房的财产分瓜殆尽,连点肉渣也不留下,可她用她官夫人的余威硬是震压住一干大老爷,逼得他们面红耳赤的离开,她的相护之情不可说不大。
只是人老了,就想捉点什么在手上,她也未能免俗的走入死胡同里,越是想要,越是什么也捉不住。
柳毅握住她的柔白小手,轻轻摩挲,久久才略微沙哑的道:「我比她还难过,长久以来,我一直把她当第二个母亲看待,可一个母亲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吗?」
他的心真的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阿毅,你哭了吗?」明明是大喜之日,她却觉得很沉重,胸口像压了一座山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闻言,柳毅眼眶一热,却不忘纠正道:「要叫夫君。」他不会哭,哭就代表他输了。
徐轻盈笨拙地拍抚着他的背。「你别哭嘛,以后我疼你,我会对你好的,我们是一家人,谁也不离开谁。」
「盈儿,你疼错地方了。」他低声轻笑,低迷的心情明显转好,眼底眉梢都染上笑意。
「地方错了?」什么意思。
「是这里。」他将她的手从后背移到胸口,轻轻地揉按。
徐轻盈瞬间脸红如飞霞。「你变坏了,还戏弄我,小心我咬得你体无完肤。」
柳毅脱掉外袍,再把里衣也卸了,把赤裸的膀子凑到她嘴边。「咬吧,这叫闺房情趣,我任你咬个痛快。」
「你、你干么脱掉衣服……」他看来显痩,但是衣物一卸尽,肌肉倒也挺精实的,害羞的她又偷偷看了好几眼,越看脸儿越热烫。
他带着情欲的眼眸紧锁着她,调笑道:「本来就要脱掉,不然怎么洞房。」说完,他将她扑倒在床上,很忙碌的解着她的大红嫁衣和腰带。
「你轻点,急着上山打老虎呀!别、别扯,我自己脱……」被他扯坏了多可惜,她还想留给他们的女儿。
想到肖他或像她的孩子,徐轻盈眼前充满粉红色的远景,她忘了自己是十二生肖的鸡,也没有什么非要拿头名的队友,只有他和她美好的婚姻生活,以及几个跑来跑去、绑着冲天炮辫子的小萝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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