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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民宿(8)



老太大生前当她是一家人不肯多收房钱,意思性地只收一半还不必先付,等她手头宽裕些再付也无妨。

并非户头里没钱,而是钱太多不敢领,怕某人查到她的下落而追来,那么她又要像笼中鸟失去自由,关回以利益为生活重心的大铁笼。

现任的民宿主人也很有趣,害她更不想离开了,每日光看她丰富的表情就值回票价,她像一面镜子反映别人不敢做、不想说的事。

而她什么都敢,冲动的个性叫人为她捏一把冷汗。

“了解就好,我真怕人家误解她的病是没神经。”唉!苦了她们这些朋友。

“我看不只没神经,她今年的命盘并不好,犯煞。”恐有血光之灾。

“真的呀?有没有破解的方法?”蒋思思紧张地拉着她,希望她能破破煞。

“无解,她的命格太硬了,能避开桃花起码能挡去一点煞。”属火的人不能近木。

“桃花?”这里没种桃花呀!而且桃花季也过了,刚好是桃子成熟期。

“男人。”她点明地道。

“喔!男人呀!”咦,不对,那不就……“不行啦!我们家修修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发春,错过这一站恐怕就没公车了。”

意思是没人要。

“不会吧?!这么纯情,这年头已经不流行处女了。”不过也情有可原,她太悍了,也只有温和的柳桐月受得了她。

一旁的李元修用力地瞪着旁若无人的两只米虫,头痛地又想起入不敷出的帐目,光是“不准”辞退的三名具工薪水一个月要五万多,再加上水费、电费、瓦斯费更是一笔开销。

就算她节俭一点就地取材,山虾野菜混充三餐,米还是得向镇上买,八张嘴的消耗量可是非常惊人。

可惜那片天人菊被她采光了,不然还能贴补贴补目前的费用。

看来民宿不大整修是不成了,起码要有们像样的环境才能吸引外地人的目光,进而好奇地进来住一宿她才有收入。

嗯,她差点忘了那两座干掉的室外温泉,拜九二一地震走山之赐,上流的水源被土石流堵死了,要是能开挖引进硫磺泉,势必能让更多爱泡汤的民众前来一试。

一传十,十传百的把民宿名气传散开来,她还怕没客人吗?

就怕房间不够用得事先预约。

越想越得意的李元修仿佛看旯钱滚钱地往她聚集,嘴都合不拢地直笑,好像被钱围住一般充满幸福感,什么烦恼都抛之一空。

“她在瞪我们了,多可怕的眼神呀!”怕怕呐!她的法力正在消失中。

蒋思思噙着一朵美丽笑花说:“她是面恶心善,相处久了你也会被纳入她的保护范围。”

只是她们很少在同一处待得很久,老是因为没钱缴房租而被房来赶。

“看不出来。”邢魔魔摇头地拿一颗山浆果止止渴。

此果满山遍野都是,最重要是不用钱,完全符台李元修的开源节流。

“用点心看总会瞧出端倪,她……修,你要去哪里?”怪吓人的,她干么突然站起来,还顺手收了那盘浆果。

“别再浪费我的食物,我要去找柳桐月。”别以为她后脑匀没长眼就能作怪,以后野果照样算钱。

“柳桐月?!”

“现在?”

她会不会太急了?至少要有女性的矜持等人来追,自己送上门总是不太妥当。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我要去偷汉子似。”让她心情非常不好。

“呃,你多想了,我们哪敢阻止你和客兄……柳大侠相约杨柳山庄呢!”就像杨过和小龙女。

眼皮抽动的李元修忍耐地一哼。“柳桐月住天风道馆不是杨柳山庄。”

“我知道呀!可是你觉得得‘杨柳山庄’四个字比较诗情画意。”感觉很唯美。

“蒋、思、思——你再给我作白日梦试度,要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和你一样白痴,我会让你们母子一起去街上乞讨。”

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打算穿过民宅后的竹林前往天风道馆,再听她讲一句童言童语肯定吐血。

“魔魔,你帮我算一算,看我会不会成为乞丐婆?”乔峰、黄蓉、洪七公,小女子追随你们的脚步而来。

一看她兴匆匆的表情而非沮丧,懒得理她的邢魔魔一睨她终于有长进的肚皮。“我同情你的小孩。”

有个白痴母亲。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啊!鬼呀!”冷不防吓了一跳,蒋思思整个人一弓往墙上贴。

阴森瘦长如鬼魅的厨师阴阴地一说:“吃饭。”

“呃。吃……吃饭……”他一定要莫名地从人家背后出现吗?

猛一回头真会被他吓死。

“可怜喔!这么多天还不能习惯张大厨的神出鬼没,我看你的宝宝会少个胆。”邢魔魔幸灾乐祸地一瞄。

很想哭的蒋思思轻抚小腹,希望没吓到孩子。“我又不是你们鬼族的人。”

鬼头鬼脑不像人,一脸鬼样。

“别学你家那悍妇说话,什么鬼族嘛!我是如假包换的人!”她忽然噤声地停下脚步,嘴角微微歪向一边。

“怎么了,你干么不走?”孕妇容易饿,她一个人得吃两人的份。

“林家的李元修真狠,我认了。”双肩一垮,她认命地走向餐桌。

山药妙山芹菜,雷丝酱爆山虾,小小的溪鱼两条清蒸省酱油,一盘芥菜野菇,山萝萄炒野果,汤是野花汤,除了花和汤水以外看不到其他配料。

真是省呀!一切取之野地,不必花一毛钱,她不发都难。

看了一眼的蒋思思反而兴奋地喊道:“好丰盛的午餐,谢谢张大师。”

“谢谢他……”天呀!这两个怪人。

嘴角为之一掀的张大仟像在微笑,如来时一般悄然隐去,幽幽然然地退场。

他想,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只是他依然……

面、无、表、情。

第四章李元修。

再三地咀嚼这个名字,淡得几乎难以辨别的微笑在嘴角漾开,眼底的疏离也逐渐淡去,多了一丝属于人的生气,悄悄地蔓延。

已经有不少学员发现老师在发呆,一幅山水画从早上画到中午却未见着墨,梅已凋落江河枯竭,哀戚的老树无一片绿叶蔽体。

在画坛占有一席之地的柳桐月是近年来少见的名家,随兴而起的作品在市场上叫价少则六位数,多别七位数不等,常让收藏家趋之若鹜地竞相收藏。

接下天风道馆馆主一职实属情非得已,早逝的父母并未多生子女,柳氏一族到他这一辈仅剩他一人能担起重任,他不接手难道要高龄七十八岁的祖父拼老命吗?

为此他放弃伦敦剑桥的文凭,放弃一般时下青年的玩乐时间,也放弃一段他以为会开花结果的感情。

曾经他也飞扬跋扈、意气风发,但在时间的洗练下逐渐变得沉稳、有担当,年少的轻狂早已抛至九霄云外,如今稳重得叫人不敢小觑。

因为习武练气的缘故,他的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年轻了几岁,很多人都以为他才二十七、八岁,其实他已经三十有二。

他一面教画、一面管理道馆,井井有条不曾有一丝疏失,两方兼顾尚有余力勾勒山水鸟兽,清雅过日从未有过丝毫波动。

但近日来他似乎常常神不守舍地注视外头,耳目灵敏地不放过任何脚步声,凝神细吸像在等待某人,可是总是落空。

有时他还会突然发出吧息声,心神不定地揉掉一张又一张的宣纸,坐立难安地走到窗前瞧一瞧,而后失望地回到原位提起笔。

就像此刻的表现。

手握笔却未有动静,要落不落地停在半空中,等笔墨干了才回神沾沾墨,可是,还是没落笔。

几个大胆的学员你推我、我推你地想推派一个代表询问,希望能解除他们的疑惑,还其正常的柳桐月老师而不是失魂落魄的男人。

而倒楣抽中签王的张志明荣登学员代表,他怀着敬畏的神色扬起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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