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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上司徒悔?!」马唯熏睁大眼,像见鬼似地跳了起来。
「听!这是谁教出来的笨学生,连自己爱上人家都不知情,你不会等入了洞房生了娃儿还傻呼呼的吧?」瞧她这模样她快没信心了。
女人一沾上情就先输了一半,再让爱缠身肯定完蛋,她当年就是让爱冲昏了头才下嫁老古板,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她爱上司徒悔?
心口酸酸甜甜的马唯熏错愕不已,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对个病鬼有意思,而且想他想得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泊旭被其他女人抢走。
原来这种怪怪的感觉叫爱呀!为什么没人教过她。
「五娘惭愧,是我没教好。」口中说着抱歉,可是聂五娘的神情却是相当愉悦。
「唉!这种事和先生无关,女人一碰到感情事就犯傻,咱们不都当过一回傻子。」想想有点不值得。
她但笑不语。
「马同学,你一定要为学院争气,千万别输给隔壁的,山长我保证会为你找到一名乘龙快婿。」她认识的皇亲国戚可多得很,不怕没人选。
「可是……」马唯熏微微一讪的干笑。「司……司徒悔已经到我家提亲了。」
脖子一缩,她等着挨骂。
但是──
方素心反而哈哈大笑的赞她能干,有本事,而后急急忙忙的离开,像要向何人炫耀似地满脸光彩。
「五娘师父,山长是不是惊吓过度,你看她走路有点浮耶!」希望别像她一样常跌跤,好死不死的跌在男人身上。
一想到那个天杀的家伙,马唯熏的脸莫名的红了。
慈光漾漾,聂五娘笑着轻拍她的头。「山长是高兴你得配良缘。」
「是吗?」为什么她觉得山长和师父的笑都有点古怪,像黑锅终于有个乌盖。
「别想太多,去找你心中的牵挂,我相信他会是你未来的依靠。」想得多,容易却步。
她的儿呀!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她这见不得人的娘亲该欣慰了。
昔日的聂玉娘已坠崖身亡,如今的聂五娘只是学院的女夫子,她很满足今日的际遇不想强求,过去的风风雨雨如梦一场,沉睡在万丈谷底之下。
第八章
「表哥,你真的不要仓卒下决定,姑母的刁难出自恶意何必挂心,肉贩之女不适合商贾之家,你要多为自己设想别跟着胡涂……」
即使心地善良得连蝼蚁都舍不得捏死,门当户对的观念仍深植心中,龙配龙、凤配凤、未门铜漆对深阁大户,怎能屈就萦萦萤火。
若是她没见过猪肉摊老板的女儿或许会死心,能让表哥舍她而挑上的女子必是绝色,倾城倾国不在话下,她甘于退让。
可是市集上见过一面后,她不禁要为他的眼光感到疑惑,蒲柳之姿哪能堪称花容,举止谈吐与大户人家格格不入。
并非她轻视她出身低,不懂琴韵,职业无贵贱的道理她明白,只是对方的言语过于轻率、不重礼数,市井之气浓厚,实难登大雅之堂。
私我也罢,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他值得匹配更良淑有仪的女子,而非将就一桩权宜婚事。
在楚仙仙的心里仍存在大家闺秀的骄气,尽管她和善的对待所有人,尊卑之分的观念依然根深蒂固,不时地左右她极力亲和的表相。
玉与劣石的区分一目了然,才貌过人的她自谬为美玉,劣石自然是马家女儿,她不相唁表哥的眼光拙劣至此,甘拾劣石而弃美玉。
出色的容貌的确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当面前出现一位样样不如她的女子时,比较的心态会蒙蔽纯善的良知,莫名的升起好胜心,完全忘了人心难控,不由自己。
喜欢了就是喜欢,不因外表美丑而有所动摇,月老的红线情牵三生,强求不得。
缘,无形。
情字缠绵。
「……我相信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不必勉强自己,世上美好的女子多得是,你何必为了讨好姑母而委曲求全,我……呃!表哥,你怎么了?」
忽地一顿,她跟着前方的身影停下脚步,微露讶异和不解,明明是熟悉的眼神却多了一丝陌生,像是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是你怎么了才是,我记得大娘十分中意你成为她的媳妇,你该挂心的是业弟而不是我。」她关心得过火了。
表情微窘的楚仙仙有着恼意。「那是姑母的一相情愿并非你情我愿,你知道我倾心的人是谁。」
姑母有意撮合的举止她了然于心,但她情有所钟不愿受人情牵绊,故而多次借故离席,不想让人误解她是朝秦暮楚之人。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看得出表哥地位上的尴尬,他们虽名为表兄妹,但是无任何血亲关系,纯粹是因姑母的缘故而成了姻亲,他的母亲与姑母并不和睦。
若非她唤他一声表哥,相信以他的立场不愿与姑母的娘家扯上任何关系,疏离得如同错身而过的路人。
「唉!我这不济事的身子老是忘东忘酉,哪会晓得你知心人在何方,你与业弟乃天作之合勿作多想,为兄的也为你高兴。」
只要别来烦他,有多远走多远,他乐得甩开一只自视甚高的劣等玉。
「何必口是心非,你明明不喜欢姑母的安排,为何要装出乐在其中的模样令人伤感。」他分明受制于人。
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是乐在其中呀!为何没人相信,包括疑神疑鬼的小熏儿。「你错了,我很喜欢熏儿。」
「不,你在说谎,你根本是因为不想和姑母对立才假装喜欢她,你不能将终生大事当成儿戏。」楚仙仙极力的劝阻望他打消原意。
他不可能喜欢一个无德无才的粗野姑娘,他一定是在骗人,企图蒙过所有人的眼睛,她不会相信的。
一抹冷笑勾勒在眼角,司徒悔轻佻地扬起眉。「那我该喜欢谁,你吗?」
「这……」绝美的容颜倏地飞红,她含羞带怯地低下头。
「本来就应该是我家小姐,她喜欢你多年不曾改变,没有人比她更爱你了。」有福不会享还外推,真是不知好歹。
「莲儿,不许多嘴。」心直口快的个性再不改一改,迟早会吃亏的。
「小姐,您不要不好意思,喜欢悔少爷就该明白告诉他,不然他会以为您钟情的是业少爷。」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事,放在心里的话不说出来有谁明了。
虽然她只是个奴婢也希望小姐得偿所愿,不必再为情所困而伤神,悔少爷的推拖实在叫人看不下去,她不吐不快。
「莲儿,小声点,你让小姐羞愧不已。」她这张嘴真是没遮没拦,不懂得看人脸色。
「怎么会,我是实话实说……哎!你干么掐我。」不能说实话吗?
处事沉稳的荷花暗叹了口气,轻扯莲儿的袖子要她少说一句,偏她木头似的未有所察觉,不分轻重的胡乱放话,她只好妞拧了她一下省得丢人现眼。
喜不喜欢这类话不是下人该越权的事,受礼教约束的小姐只能用暗示的语气来传达情意,真要说出口岂不羞人,难以容身。
不懂事的莲儿一而再的揭露小姐的心事,听在旁人耳中还以为是小姐指使的,意在厚颜求欢,无闺阁千金的含蓄,骄蛮夺爱成其私心,这要传了出去还能听吗?
她太莽撞了。
「表哥,教导侍女无方多有得罪,请勿见怪。」她说出她心底不敢开口的话,但总是有欠思虑。
漠视其言的司徒悔只丢下淡淡一句伤人言,「侍女无耻难道不是你教出来的吗?」
「表哥……」她为之一震,神色瞬地灰白,不敢相信一向待人有礼的他竟说出如此冷酷的话语。
「小姐,您没事吧?」一见主子神情有异,心中为她不平的荷花连忙伸手一扶。
她摇摇头表示不碍事,微微受伤的眼神仍瞒不了人。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不懂吗?」他可是名分已定的男人,哪能由着一个丫头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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