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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之后,只见乔品真的目光钉在某一点,表情微僵,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微软的双腿一步一步往后退,打算跟着电梯一起下楼。
“亲切甜美的乔小姐,你是来看看我的黑眼圈好了没吗?”
笑得很像刚吞下一只鸡的狐狸,姿态慵懒的商左逸优雅地走了过来,看似无意却迅速地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让娇小的身躯跌入怀中。
逮到你了,畏罪潜逃的凶手。他发亮的瞳说着对她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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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相逢犹似在梦中,他都还没展开凌厉的攻势呢!鲜嫩可口的猎物就自动送到嘴巴。
这真是开春大吉的一大幸运!他正想着该如何接近跑得比飞还快的乌龟,心中念念不忘那张清丽的小脸,以为再见面得等上一段时间,过完年的门诊特别忙碌,没个三、五天是消化不了的。
没想到搬个家就来日思夜想的俏佳人,老天实在太厚爱他了,在备受母亲“关爱”的日子下还能得天独厚,一解相思苦。
商左逸客气得让人心头发毛,一下子递茶递咖啡,一下子又是热毛巾供应,一屋子的用品还搬不到一半,他却像万能的魔术师,袖里乾坤变出不少讨女孩子欢心的玩意儿。
“乔小姐……嗯——叫乔小姐似乎有些生疏,以我们血肉交融的关系,唤你一声小真真不为过吧!”他半笑半威胁地抚过淤痕消褪的左眼,提醒她曾留下的记号。
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颗颗争相冒出,猛打冷颤。
“牙医先生,我们没有那么熟,你还是叫我乔小姐。”
“谁说我们不熟,我们曾经共处美好的五个小时,那个令人难忘的旖旎夜晚叫我记忆犹新。”他轻轻地抚上她的手。
就算他露出大野狼的嘴脸,迟钝的乔品真还是看不出他的企图心,有一票人如影随形地保护着,她从不认为自己适合扮演小红帽的角色。
“呃——我不觉得美好,当我牙疼得想杀人的时候,任何人都会被我当成杀父仇人。”她不为那一拳抱歉,谁叫她一醒来就看见一张放大的男性脸孔,状似淫徒。
“幽默呀!小真真,我就喜欢你坦率的性格,做我的女朋友……”
商左逸语还未说完,一向懒散如乌龟的乔品真像颗球快速弹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不幽默,也不坦率,真的。”她万分慎重地否认,只想离他离得远远的。
商左逸掩面,哀伤地说:“我的建议并不可怕,你有必要做出如此伤人的举动吗?我只是单纯地想宠爱你啊。”唉!过了年老了一岁,变得面目可憎了。
乔品真没被他的可怜模样所欺,眉间一拧说道:“牙医先生,你的男朋友在那里,而且我没打算变性。”
她手指向正黏在宫名芹身边的大美人,并未晕头转向地拜倒在他故作态态的风采下。
表情微怔的他有股搬石头砸脚的懊恼,看着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小女人,他不禁要呻吟出声,后悔当初为了反抗母亲的小心眼而做出的种种报复。
要是知道一回国就会遇上生命中的天使,他一定不会有所推辞,马上整装飞回台湾,满足母亲小如针眼的愿望。
“商人的商,左右天下的左,逸品俊朗的逸,我的名字叫商左逸,你可以直接称呼我左逸,或是单音逸。”他当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眉眼含笑地自我介绍。
他不是牙医先生,他有名有姓,而且将会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在心底立誓。
“牙医先生……”
食指轻点唇瓣,他摇着头像在教诲不听话的孩子。
“左逸或逸,我的小女人,我不想听见第三种称谓。”他的语气出现男子才有的自大霸气。
“但是……”
没让她说完全句,他再度以制止的手势抚过她柔嫩的双唇。
其实商左逸最想做的就是狠狠吻她一顿,然后大声宣布她归他所有,闲杂人等请勿干扰他们的浓情时间,他花了三十年时光才找到遗落的半颗心。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规规矩炬像个清高的苦行僧,用迂回的方式掠夺她的心,无法直截了当地表明爱意。
他被自己愚蠢布下的局给困住了,赢了一棋却步步为营,担心手中的皇后因误会而由棋盘上脱逃。
有时,真话比假话更难叫人信服,这是撒旦的计谋,也是人性走向毁灭的第一步。
“嘘!你不想再拔掉一颗牙吧!全套的拔牙工具正等着你大驾光临。”全新的,没有人用过,专为她准备的贵宾级享受。
这一招虽然有点卑鄙下流,但是确实收到他要的成效,脸一刷白的乔品真倒抽了口气,盯着门口的方向测量步数。
“呃!我的牙……不疼了。”就算疼死了也不会再找任何一个牙医看诊。
“NO、NO、NO,上次我检查出你的臼齿有明显的蛀牙状况,两颗门牙中央也有小小的黑点,那是蛀牙的征兆必须先治疗,还有你的牙龈有浮肿出血现象,身为你牙齿的保健者,我得残酷地告诉你一件不愉快的事实,你得了牙周病。”
“什……什么?”她不只面如灰上,还抖颤地想捂住耳朵,拒绝接受可怕的宣判。
吓得六神无主的乔品真根本看不见他眼底的捉弄,光是视同恶梦的牙医在身边就够她手足无措了,何况还多了个她几乎无法招架的重大“病情”。
正常人有三十二颗牙齿,要是每一颗牙都出了问题,那人生还有色彩吗?想来是灰蒙蒙的一片,再无生气可言。
一想到此,她两排牙齿开始打颤,更加想逃离恶魔般的商左逸。
他原先的用意是想让她心生畏怯依赖他的专业,进而躲进他强而有力的羽翼之下。
只可惜事与愿违,他的刻意威吓反而将她推得更远,只要一想起他牙医的身分,恐怕乌龟也会飞,快速和巨大的怪兽说再见。
不,更正,是永远不见。
“你干脆住下来吧!好方便我帮你彻底治疗,我会把你当宝贝宠着,不愁穿不愁吃地享尽我的宠爱。”他伸手一抱却扑了个空,眼神微愕。
“不,谢谢你的好意,目前我对三人行不感兴趣,而且我也不适合当宠物。
对了,搬运费十万。“回去之后得做全身消毒,大过年碰上个疯子很晦气。
“搬运费……十万?”价格有点一高……
唔——不对,现在该想的不是价钱问题,她怎么没照他的剧本演出,见鬼似地跳离他好不容易掌控的位置,还一副公事公办模样伸手要钱?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还是他的放电能力退化了?明明上一秒钟有十拿九稳的把握,结果才稍稍得意了一下,又让她给溜了。
微受打击的商左逸露出自省神色,思忖着要如何逮住一只身有双翅的缩头乌龟。
“你可以付现或是使用支票,票期不得超过一个月,手头若无现金或未携带支票本,我们有专人到府收费,但要加收一成手续费。”
话一说完,她还真不浪费时间,连忙逃开去指挥一群男人将物品归位,好像很忙似地不再靠近他一步,然后在完工之后借词拉着好友走人,一气呵成的动作看不出她的乌龟习性。
一向以慢着称的乔品真难得闪电一晃,她讲究凡事慢慢来不用急,天塌下来逃也没用,人生值得停下来驻足品味的好风景不少,何必跟时间赛跑,天大的事搁在一旁不会有人抢着做,做人太累不如做乌龟,缩在壳里就天下太平。
而这会儿她倒是违反自定的天性,根本不让别人有开口的机会,虚晃一招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吆喝着一帮手下上茶楼饮凉茶,无视一张因她转为阴天的冷面。
“将司,打我一拳。”也许他还没睡醒,犹自在梦中。
他用“你疯了”的眼神一瞟,此刻的愉悦与他的阴郁心情正成反比。“墙很硬,你不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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