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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我家小情妇(恋爱失物招领处之一)(19)



“……我渴了,下楼喝杯水。”

说她胆小鬼也好,她真的不认为此时适合谈婚事,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而已,他们之间不仅仅夹着开发案,还有芝芝的不谅解,这些都是亟待排解的难题,绝非三言两语就能弥平。

在台北求学,在台北工作,其实她一直不适应都市丛林的快步调,形色匆匆的行人总在赶时间,没人悠闲地放慢脚步,无形中形成的压力让她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回到红线村后,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虽然未婚怀孕的行为让她度过一段煎熬的时日,不过一切的风风雨雨因儿子的人见人爱而逐渐消弥,雨过天青。沈舒晨借着喝水的理由逃离逼婚风暴,她快速地亲亲儿子酣然的睡脸,旋即跳过欲拦阻的长臂,身轻如燕地飞出好友周茉青口中的象房。

一下楼,她意外发现厨房的灯亮着,原本以为是母亲半夜睡不着,提早起床准备明天要到电视台录像的东西。

但是……

“怎么,看到我就想缩腿,我是变丑了还是女鬼,让妳吓得退避三舍。”也许她该戴个面具出来,才有吓阻作用。

退后的身体往前挺进一步,她神色不自然地撩撩发。“芝芝,我们的床板较厚,妳大概睡不惯吧!”

多年不见再独处,感觉上有点尴尬。

“请叫我童小姐,我想我们之间的交情没那么深。”童凯芝口气傲慢地赏她一块铁板,丝毫不见客气。

“芝……呃―童小姐。”她像做错事的小孩,乖乖地听训。事实上,她确实理亏,毕竟她背着好友和她的未婚夫交往,她一直深觉对不起她,也有意重修旧好。

只是感情的事没有先来后到,对错只在一线之间,有了婚约的芝芝照常跟其它男人出游,甚至夜不归营,她才误判了形势,接受劭然猛烈的追求。

“还有,妳家的罗先生睡得惯硬床,没道理我不行,我没妳想的娇贵,别把人看扁了。”在她面前,童凯芝不肯认输,即使她真的因为床太硬而无法入眠。

她喔了一声,尴笑。“芝芝……我是说童小姐,妳要不要喝杯牛奶?牛奶可以助眠……”

“够了吧!沈舒晨,妳太虚伪了,有必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吗?这里没有观众,用不着演戏,我不会被妳高超的演技给骗了。”除了矫揉做作外,她有哪一点比她强。

论家世、论外表她都高她一截,为什么她爱的男人不爱她,偏偏中意路过的小野花,这点让她实在气不过。面对她的恶意,沈舒晨的反应很平静。

“我知道说什么都不能平息妳的怒气,可是妳静下心来想一想,妳真的有这么爱这个男人,非他不可吗?”或许爱吧!但她更好胜,输不起。

“那是我的事,妳管不着,真要有心就把他还给我,别说些自己也做不到的大道理,妳的用意还不是想独占他。”她看透她了,两面取巧的双面人。

“五年前他就是妳的了。”她幽幽地说出事实真相。

她退让过,头也不回的离开,这还不够吗?

“妳在嘲笑我留不住男人吗?”童凯芝咬着牙,一脸怨恨。

“看到那张喜帖,我真的心碎了,妳有五年的时间让他爱上妳,失去记忆的人相当脆弱,只要妳多陪陪他、付出关心,他会被妳无私的爱所感动。”可是她太骄纵了,只想别人哄着她、娇宠她,却不愿拉下身段多点体贴。

有点饿的沈舒晨抚着肚子,心想着冰箱里应该有剩菜剩饭,殊不知她抚肚的动作落入童凯芝眼里,一条恶毒的心计因此产生。

第八章

“爸爸,你真的是管理一间很大很大很大公司的总裁吗?为什么你的表现那么逊,让当你儿子的我非常非常……丢脸,我可不可以退货?”退货?

免谈。

他只有一个爸爸,绝无分号,休想他会允许这团小肉丸叫别人爸爸。

沈人人的肢体表情很丰富,什么事都爱夸大,他将小小的手臂拉得很长,表示很多很多,多到他的身体包不下,都快满出来了。

看着儿子露出瞧不起的早熟表情,新手老爸罗劭然先是一怔,继而龇牙咧嘴地捏捏他白嫩的小脸蛋,藉以宣告他才是老大,五岁的小鬼没资格看扁他。其实罗劭然也很郁闷,整个气血逆流到颈肩部份,只差一点冲到大脑,将脑浆爆开来,洒在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床头。那一夜她下楼喝水后就没有再回到房间,他等着等着睡着了,等到再清醒时已经天亮了,叫醒儿子洗脸刷牙,一踏出房门,她居然在二楼阳台发呆,几片落叶掉在她身上犹无知觉。

由此可见她在屋外待了一夜,微湿的发是晨间雾气的杰作,而颊边有两道垂泪痕迹。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变得很沉默,常常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可是他一回头,她马上调转视线,故意装得很忙地远离他。

至今已过了三天,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超过十句,甚至将他赶出房间,佯称要赶稿,不再与他夜夜纵欢,同床而眠。

去×的,喝杯水而已,能发生什么事,童凯芝一大早就离开了,还能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吗?

“喔!爸爸,你骂脏话,我要跟外公、外婆说你不乖,教坏小朋友。”嘘!他是小小孩,不可以学坏榜样。

“你听错了,我是说去爬山。”他故意揉乱儿子的头发,让他哇哇大叫。

“厚!我又捉到了,爸爸说谎,老师说做人要诚实,不能骗人,爸爸,你要被画两个叉叉,没有爱心贴纸。”沈人人“很伤心”的摇头,这个爸爸让他很失望。

“人小鬼大,管起你爸爸了,小孩子的责任是装可爱,不必急着长大。”一副小大人模样,他离童年越来越远了。

他很不服气地也弄乱爸爸的黑发。“我本来就很可爱,不用装。”

“是呀!我儿子是肥嘟嘟的小猪,每个人见了都想摸摸他头,说他是头可爱的猪。”鼓起腮帮子后更像了。

也许真是父子天性,一向厌恶小孩的罗劭然从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地适应父亲角色,跟儿子打成一片,没有五年的隔阂。

看着儿子小小的身体,油然而生的父爱源源不绝,他很自然地想疼他、宠他,将他当成生命的一部份,因为他是他的儿子,他和所爱之人生下的爱情结晶。

“爸爸,你太幼稚了,妈妈已经三天不理你了,你怎么还『嘻皮笑脸』,一点都不担心妈妈不要你。”害他想了很多法子要帮爸爸,连最爱吃的夹心饼干都忘了吃。啊!糟了,他们一家人都有失忆症,这是“遗传”吗?

啧!五岁的小孩也懂“嘻皮笑脸”?他儿子是天才。“妈妈不是不理我,她在工作。”

想想真可怜,她写一本书的收入有他买进一张股票高吗?位居高位的大总裁都不敢喊忙了,她居然叫他别吵她,她正在进行神圣的罗曼史。

“爸爸,你被妈妈骗了,我看她一直盯着计算机念咒语,一个字也没打喔!”妈妈好奇怪,她是庙公爷爷说的中邪了吗?

“念咒语?”罗劭然讶然的挑眉。

“就像这样,怎么办,怎么办,我该不该问他,他真的做了那件事吗?我快疯了,我快疯了……”沈人人学母亲边说边抓头皮,一下子皱眉,一下子咳声叹气,一下子又很难过的样子,模仿得维妙维肖。

“你妈妈真的一个人关在房里自言自语?”是他的求婚把她逼得太紧,导致她精神失常?他用力的点头,让人担心他的小脑袋会不会掉了。“爸爸,是不是那个开大车车的阿姨欺负妈妈?”

“童凯芝?”难道和她有关。

五年前骗失去记忆的他,她就是他最爱的女人,害他差点和她发生关系,还自行印了一张有她和他名字在上头的喜帖,向沈家人佯称他们要结婚了。

这么扯的事她都编得出来,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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