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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欺负我的小甜心?」眉一挑,他倒不认为他们有胆。
几颗脑袋赶紧摇头,谁敢点头呀!又不是找死。
一个山大王就够人吃不消了,再来个宠字辈的护花使者,一条小命禁不起人家一根指头捏,三、两下就握成人肉馅包,还带血的。
「还说没有,你们手上拿的是什么?」她「指证历历」,谁也赖不掉。
「苹果。」
「水梨。」
「哈蜜瓜。」
几个人傻傻的回答。
「请问是给谁吃的?」到底谁才是病人?
「呃,这个……」面面相觑地露出讪笑,不过他们照吃不误。
反正她的人缘太好了,访客不断,鲜花水果多到病房几乎快摆不下,他们可是来当清洁大队,负责消灭快熟透的水果,珍惜地球资源。
「别怪他们了,这些天山上的事忙坏了他们,我才叫他们下山来透透气。」剪了个平头的任正刚随诺亚身后跟进,他腼腆一笑,摸摸自个看起来像由绿岛出来的大哥头。
「牧场还好吧?诺亚什么也不告诉我只叫我安心养伤。」她躺得骨头都快生虫了。
他顿了一下显得局促,「呃,还好,还好!大家都没事。」
「牛呢?」她心里大概有底了,表情沉重了几分。
「牛……呃,牛……」不善说谎的他看向诺亚,他不想堂妹忧心。
他怎能告诉她她的心血全部泡汤,新买的设备不但毁于一旦,客户的订单也无法及时履行,整个牧场仅能以满目疮痍来形容。
屋子半毁,牛舍草仓正在赶建,若非诺亚拿出一笔钱来支付修缮所需,以他一个小教员的积蓄着实没法应付,一家老小得露宿残圯。
那场火实在烧得太猛了,人虽然安然无恙,牛群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望着小牛焦黑的尸体他不觉流下沉痛的泪,而遭烟熏死的乳牛及肉牛更是不计其数,他都不晓得该怎么处理善后。
「死了多少?」她的语气冷静的令人鼻酸,任正义等人受不了的走出病房。
「我没数。」根本没办法数,他只看到满坑满谷的牛尸体。
「依依,别去在意数目,人平安就好。」他会给她一番新局面的。
她眨眨泛红的眼眶阻止眼泪滑落。「我还有多少头牛?」
由两人的表情中,她读出了惋惜。
任正刚吐了一口气道:「就剩十头乳牛、七头肉牛,妳前些日子接生的那一批小牛全死了。」
忍不住还是让泪滑下双颊,一滴滴都像是说不出的难过,她亲手接生的小牛多令人疼惜呀!她才想为牠们盖间美美的五星级牛舍呢!
她的牛儿们都是她费尽苦心找来最好的草料饲养,一头头低头抢草吃的情景宛如就在眼前,要她怎能无动于衷地看待牠们死于非命的事实。
「依依,别难过了,剩下的牛妳打算怎么做?」心疼不已的诺亚搂着她双肩,深情地吻去她断不了的泪珠。
她出人意料的露出一抹灿烂的笑,「谁说剩下来的,我拥有十头乳牛,七头肉牛耶!只要牠们努力一点,增产报效牧场,明年我就拥有二十头乳牛、十四头肉牛。
「然后不出十年我会成为花莲的酪农大户,全台湾的人,甚至是全世界的人都喝我牧场上的鲜奶,抢着购买上等牛肉,我任依依是击不倒的。」
「可是设备全毁了。」任正刚没她的乐观,凡事起头难。
「怕什么,人定胜夭,大不了双手万能,以前的人能,为什么我们不能。」大家都被现代设备给宠懒了。
顶多用双手挤牛奶,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肯脚踏实地就不怕焦黑的泥土种不出黄金,火烧过的野草生得更旺。
失笑的诺亚佩服她永不认输的精神。「妳喔!是我看过最倔强的傻子。」
「诺亚。米雷特斯,你是什么意思?」她哪里傻了,为信念奋战不懈叫执着。
「意思是,我爱妳。」她的韧性和坚强叫人无法不把她往心里搁。
眼神一柔的任依依搂上他的颈项,用着几近蚊鸣的耳语道:「我也爱你。」
「真的?!」他有些狐疑的望着她。
「喂!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本小姐可是很难得向人说爱,你少一副像天打雷劈也轮不到你头上的样子。」好象她说的是神话似。
他露出得逞的狡笑,「大哥,你是见证人,日后她反悔你得为我站台。」
嘴角一扬的任正刚好笑的摇摇头,走出病房顺手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他们。
「干么,你想选总统啊还要人站台,小心我带一群牛去拆你的台子。」早说他是小人,专会使阴招。
「等我卸下身上的职务再说,说不定我也能搞搞选举。」民主国家的选举看来挺有趣的。
他们国家是君主世袭制,一出生就注定了各人命运谁也无法更改,想来也满无奈的。
她不屑的一嗤,「还在作你的王子梦呀!要是你搞政治搞成何万胜那样,我第一个为民除害。」
这笔帐她一定要讨回来。
眼神沉寒的诺亚露出﹂丝残忍。「放心,我不会放过伤害妳的人。」
「诺亚……」他好象变了另一个人似。
「相信我,妳不再是一个人,我保证不管妳在哪里一定有我,我会一直一直的守候着妳,直到妳懒得呼吸。」想起她受困火中的事,他的手指仍会发颤。
闻言为之动容的任依依有股想哭的冲动,当她看到那双意大利皮鞋时还真的以为死神怎么那么有品味,居然穿著昂贵的名牌货来接她,害她临死前还发笑。
在幽幽暗暗的空间沉沉浮浮,耳边不断传来男人低喃的声音,听不真切的她拚命想听仔细,心里埋怨着这人为什么不大声一点。
不知飘浮了多久,她看见叔公板着脸教训她,说她太不受教了,从不让人占便宜的她怎能最后一刻吃亏呢!她一死刚好便宜何万胜那小子。
猛然惊悟的她可没时间和叔公道别,她「死」也要爬回来讨公道,怎能让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平白把牧场送给害死她的人。
所以她回来了,不甘心死得毫无价值。
不过这件事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免得被笑。
「那你不回国了吗?」问清楚点比较好,男人的誓言是有期限的。
「要。」他毫不迟疑的回答。
任依依一拳往他肩头捶去。「你耍我呀!」
「不是耍妳,是带妳回去见我父王和母后。」顺便告诉他们他打算定居台湾,成为她口中的酷农大户。
「你又来了。」她翻翻白眼不相信他的鬼话。
他低笑的吻她,「爱妳就是将妳宠上天,我是妳一个人的王子。」
「是出租王子,我付钱了耶!」帐要算得一清二楚才不会吃亏。
换他翻白眼。「小姐,妳只付第一个月,往后两个月我可没拿到一毛钱。」
「呃,这个……我忘了嘛!谁叫你没跟我要。」现在火一烧她更穷了,先欠着好了。
「赖皮鬼,让妳欠一辈子吧!」他似听见她心声,戏谑一说。
「一辈子很长耶!我会不会很吃亏呀!」万一他利息算得重她岂不是还不完。
看了她一眼,他好笑的道:「我比较吃亏。」
王子不当跑来养牛,他能不吃亏吗?
但是值得,因为她在这里。
一朵永不被逆境击垮的生命之花。
而且,属于他。
第十章
他……真的是王子!
一架豪华客机飞越半个地球,降落在欧洲某小国皇家机场上,两列皇家骑兵从机门延伸至机场大厅,刺刀上膛看来雄赳赳、气昂昂,为迎接该国王子返国。
华丽的礼车,随扈上百,排场之盛大,招摇的情景让人目瞪口呆。
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的任依依很想打退堂鼓,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怎么会荒唐的答应陪他回国一趟,她连灾后的牧场都还没回去看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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