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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忆录+番外(4)

作者:藤茴 阅读记录
她似乎受了什么刺激般,开始把自己当成公主,对我颐指气使。

我把她当我最好的朋友,总是亲历亲为,回头看,她却毫不在意。

我渐渐的减少跟她的经济往来。后来,她再向我索要生活费时,我拒绝了。

那是高二的下学期。我十六岁。

吴漫意爆发了。

因为我花销过于的大,父亲怀疑我是不是在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于是动用权力限制了我的银行卡消费金额。考虑到她的感受,我开始一次次逐渐减少她向我索取的花销,毕竟父亲给我限制的额度只够我一人挥霍。

我断了她在我这里的财路,划分界限,并鼓励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周末去打打工,减轻家里压力。

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可吴漫意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对我爱答不理,偶尔瞥到她看我的眼神,却是满带怨气,苦大仇深,活生生我是她的千年仇人似的。

后来她几次不死心,向我再次索要生活费,我总是让她无功而返。那是个折磨的学期。

我本以为这种折磨会持续到我毕业。

一切结束在那个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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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卿忆录·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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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结束在那个凌晨。

八月提前开学,因为升学问题,全年级照教育局安排复课。

周末,我出门挑选生日蛋糕,却在拐角被一股巨大力量捂着口鼻拖入深巷,被人迷晕带走。我被捆着装在脏脏的蛇皮袋里,恍惚间感觉自己被拖上了车,一路颠簸和震感及陌生的谩骂声使我无法昏睡又无法清醒,头疼欲裂,脚底却轻飘飘,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我挣不开眼,只能任由我的眼泪划过脸庞。

我最后被一盆冷水浇醒,睁眼便看到了几个威武大汉。他们拿着刀,在我的左右徘徊。

我的嘴被堵住,只能徒劳的望向四周,惊觉这地方我再熟悉不过。

是我高一时和吴漫意常来的密室主题的配刀道具仓库,如今早已人去楼空。我被五花大绑在我曾经亲自挑选的椅子上,多亏了它破烂之余还留了个皮,不然凭它被掏空的内在和宛如坐铁般的触感我是真的认不出它。

我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说出来可笑,我拿真心待人,最后却是被绑在了自己的店子里等待宰割。

而我真心对待的那人,正站在我的面前,拿着我的手机,熟练的解锁,而后递给身旁的大汉。

那时候和她关系正到浓时,或许她也曾真心过。商量着,我盘下了这间店铺。密室倒闭,也不是闹市区,商铺不贵。她说毕业了可以来创业,她守店,我做老板。于是我傻傻的因为一时冲动就盘下了这间店铺,老板拿钱走人,而这间店铺名义上的购买人也不是我,而是她的三叔父。

那时她说的多好多好,未来怎么样,她都全给我幻想出来了。

怪我听信谗言。

吴漫意不屑的看我一眼,晃着身姿坐到和我并排的位子上,破烂的同款椅。两个大汉上前,一个拿着刚才的盆子接了水从她的头顶慢慢浇下,另一个拿着绑我的绳子也绑住了她一圈,但我看出了区别。我的手已经被勒出了红痕,可她只是假假的圈住,轻易可以挣脱。

她瞥向另一个穿着老头衫的光头大汉,一个眼神,大汉会意,从桌子上拿了一捆毛巾塞进她的嘴巴,而后在她的注视下狠狠扬手扇了她一巴掌。很快,吴漫意的眼眶红了。她抽搭抽搭的吸着鼻子,眼里满是惊恐。

演的真好。若不是我在场,我也信。

她应该去当演员的。

我还在想着她演的真好时,被一榔头敲懵住了。我感觉到液体流下来,在我的额头中心。

然后,她开口了。

我好痛。可我喊不出来。

我的嘴里也被死死塞进了一捆毛巾。同她相同,却也不同。

我看到其中一个纹身大汉隔远了,伸出手,扯出了她嘴里的毛巾。

她哀嚎出声,痛哭起来。大汉紧接着又抓紧她的头发,让她视觉上有一种被人提起来的感觉。

吴漫意边哭边大喊:”救我!救救我!叔叔,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而后她适时的”晕“了过去。我想,大概她的目的达到了吧。

又是一榔头。我的意识彻底泯灭。

我想,此时,她或许已经醒来,又或许还在进行作假拍摄,然后呢,会向我的父亲,也可能是秋蓉姨,发送电视剧里绑架拿钱赎的老套剧情。

我恨。恨吴漫意,也恨自己不曾学过些防身脱身的武功。

后来我醒过一次。

眼前站着的是不耐烦的吴漫意。她换好了漂亮的衣服,是我衣柜里的新版连衣裙。头发恢复了漂亮的波浪卷,似乎刚才哀嚎的并不是她一般。

我知道她或许不喜欢我,但令我着实没想到她讨厌我到了那种程度。

她说她讨厌我的脸,讨厌我高高在上的气质,讨厌我永远鼓鼓囊囊的钱包,讨厌我可以没有负担的随意购物,讨厌别人都喜欢我些,讨厌我的好出身。

因为她没有,所以她讨厌我有。

我很害怕,我特别害怕。

我从未见过那般的她。

紧张到不自觉的发抖,每当她凑近时我都要紧闭双眼。因为我感觉到杀气,我有种感觉,我真的会在这阴暗的地方里死去。

或许吴漫意一直是这样的人,只是她藏得太好了,以至于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我。

我被一脚连人带椅踹翻在地,父亲送我的珠串断裂,散落在地,劈里啪啦,连同我的心,我的魂,都震了三震。

我的脸贴着地,别扭的姿势压得我很难受,吴漫意一把抓着我的头发,连着头皮提起我的头。

她说她跟我住了两年,朝夕相处。她了解我的所有喜好,知道我的性格,也从我和父亲平时的视频联络里知晓我的家庭关系。

平日里她看着弱不禁风,博人同情,我没想到,她下手竟这般狠毒。

她将我关在最暗的房间里,折磨我到我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用刀划花我的脖子,但下手不算重;划花我白皙的腿;剪断我的头发,将我丢在空房间里奄奄一息。

像只待宰的猪一般,被关在猪笼里动弹不得。

我挣扎过,但粗糙的麻绳勒的我手臂没有其它任何感觉,只剩手腕和胳膊处撕裂般的痛。

我看不见,但全身冰凉。我猜,我大概浑身是血。

我不明白,既然这般,为什么不一次性断了我。

后来无意中,听见隔墙的电话声,嘟嘟囔囔。也多亏了这些年对她那方言的累计,我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想趁着拿到赎金,然后把我转卖进深山,就凭我的脸,卖五千块钱不是问题。我是个穷人家的疯丫头,他们是从我父母手上花五千买来的,给她们开便宜价,五千五。

我无法用语言形容我当时的害怕,我只知道,我好像如坠冰窟,在望不到头的黑暗里走了很多很多天,事实上我根本一动不动。

我每日缩在地上,我知道我在等,只是不知道是在等待渺茫的救援,还是在等待漫长的死亡。

我多日不见水,嘴唇干的发裂,伤口得不到及时处理,发炎流脓水导致的发烧让我浑身脱力,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让我一度觉得我已经死去。我在清醒和迷糊之中反复沉沦,如同上岸许久的鱼,偶尔还能挣扎半分,但终归动弹不得,无人诉说,仿佛在孤独的等待静静的死去。

第几日了?我记不清。

在我意识混沌之间,我好像看到了妈妈。

我分明从没见过她,可她的影子堪堪往我面前一站,我就知道,是妈妈来了。

那股巨大的牵扯感和安全感包裹着我,我从没那么温暖过。我面带微笑,我知道,是妈妈从天堂来接我了。我终于,走到尽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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