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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忆录+番外(10)

作者:藤茴 阅读记录


在这个高歌穿衣自由的年代,闻枫替我守住了更深的骄傲。

那淬火般的眼神里透露出危险的凶光,可每当我装淡定装不经意其实刻意偷摸回头看着他时,他却又立马恢复成淡然的样子。

我那时候不懂。

不懂闻枫站我身后是为了看着我,在背地里保护我;不懂他不替我提行李是因为知道我在外面要面子,不允许别人指出我的脆弱,他懂我,所以明白即使他向我要了箱子我也会拒绝;知道我时常看向工艺品小店是因为喜欢,但又因为他在不得不离开。

我以为,他站我身后是因为他不愿跟我站一排,嫌我化了妆,或许有些脱妆,丢人;不替我提行李是因为他直男,不懂女孩子的内心;而我看向工艺品小店时加速离开,是因为不想让他知道我喜欢,对他造成一丝心理上的负担。

我对他的感情藏匿太深了,深到有了莫名的偏见,分明妆容明媚大气,从头到脚都是一丝不苟的,可我偏偏觉得,我化了妆,却还是与他不配比。

或许你会觉得我奇怪,但要是你见过了闻枫,或许不会奇怪我的这番话。

喜欢一个人,第一反应,就是自卑。

我从没想过,那样对世俗冷漠如高岭之花的男人,其实好多好多他都懂,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这份不懂,导致我们之间,平淡的错过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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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卿忆录·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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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有个小插曲。

闻枫在大一下学期那年,交了个女朋友。

不是像许书伊那般的乌龙事件,而是切切实实的女朋友。

她叫陈菀,菀尔一笑的菀。

我那时候如同遭了雷劈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折腾来折腾去,几天就瘦了十几斤。

不怪他如僧人破戒,怪我自己。怪我自己扭捏不肯表白,怕他不同意我丢了面子,以后回家面对他们一家都尴尬。

我没见过陈菀,但是听说过她的名号。

她的名号很响,是大我们两届的,他的直系学姐。

据说是她追的闻枫,她同我一般对闻枫一见钟情。她热情大方,像极了我的风格。我不由得有些羡慕她。

听八卦的室友尤妗妗说,闻枫会在下雨天为她撑伞,会在食堂替她占座,会陪她一起做实验到半夜直到完成。

太羡慕了。我只能说羡慕,因为我连嫉妒的资本都没有。

我喜欢他,我好像也只能喜欢他。

后来我再也没有关注过陈菀的动态,一心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我迷信,很信星座学塔罗牌什么的。偶尔在路上碰到了算命的老先生,我也会驻足,请他为我算一卦。

有次,在城外寺庙里的一位师傅替我算了一卦。

卦象上说,我若得到什么,便会舍弃什么。说我是大富大贵之相,两路顺遂,但我这辈子得到的太多遭受的苦难也会很多,要我时刻牢记善人予己一词。

我似懂非懂,我刚要问下去,那师傅转背就走。

我呢,此时已经二十一岁了。我大四实习,此次来是跟随所在的实习的教育公司成员来苍北山团建。

她们都带了自己的家属。徐姐带了自己的老公,陈姨带了自己的儿子。而我,欺骗闻枫,硬是拉着在实验室做实验的闻枫就出来了。

那时,据说他们已经分手了。我才敢拉着闻枫出来,他和陈菀有绯闻的那段时间,我无法直视闻枫。我每每直视他,都感觉在直视我内心的创口。无法自愈,无法就医,只能任它自生自灭。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闻枫打点好了妗妗,要妗妗来试探我对他的感情,而妗妗也和他同流合污,欺骗了我好多年。

大学三年,我原以为只有我在悄悄关注他。我不知道,闻枫其实也在关注我,只是没有我那么隐晦,也没有特别光明正大。

我们都是胆小内敛的人,对待感情总是飘忽不定。

闻枫其实根本没有和陈菀在一起。

陈菀的菀,是菀菀类卿的菀。

而他们的种种,虽然的确是闻枫做的,但也只限于师姐师弟的这份感情。陈菀曾向闻枫示好过无数回,但都以闻枫那个大直男的冷眼告终。

陈菀不死心,持续纠缠闻枫好多年,四处传播他们在一起了的言论,直到闻枫偶然撞见我看向他和他身边的陈菀时那样可怜的眼神后,便厉声狠狠拒绝了陈菀,他们二人就此分别,打算彼此相忘于江湖。

那些从妗妗口中说出来的八卦,是蜜蜜打探来的不错,但她添油加醋了八百回,说到底还是拿准了我不会去向别人刻意打听。

所以后来妗妗经常调笑我们,说她是月老,牵的了我们,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那根红线。

不过后来她嫁给了喜欢的人,也算是圆了她年少时的遗憾。

那次团建登山攀岩,是僚机。

我从小不爱运动,从不锻炼,只想躺平,所以从没有攀过岩。

登上山岩,望着底下悬空的大地,我不禁有点恐高。我望向旁边的闻枫,他好看的眉眼垂下,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在看他,他疑惑的抬头看了我一样。

我悄悄说,闻枫,我有点怕。

闻枫沉默一刹,随后僭越般的朝我凑过来。我立马条件反射般往后躲了一下,他奇怪的看我一眼,拉紧了绑在我身上的尼龙绳。

我看着他,我甚至无法形容当时闻枫带给我的安全感。他至少一米八五的个子挡在我的前方,让我只想紧紧抱着他,凑的太近,我甚至可以问见他衣服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和身上一股很浓很浓的烈香。

那种香味是我后来跑遍了所有的香水店和洗衣液批发店都再没找到过的味道。

怎么形容呢,那种香味很浓,很浓。是很强烈的花香味混着奶香,攻击性强但又人畜无害。

我很喜欢那个味道。

我笑着说,闻枫,你身上好香。

闻枫低下头问问衣服,狐疑的看着我,感觉他像看傻子般看着我。

讨厌,这都闻不到吗?

我不看他了,专心摆弄我的攀岩工具。前方的道路很陡峭,是在一座很高的山峰上面,我脚踩玻璃路,走一步就挂一次尼龙绳锁扣。闻枫跟在我的后面,他的目光太炽热,我合理怀疑他是不是一直都在看着我。

我或许是分神的太厉害,在跨向峭壁旁的道路时锁扣没扣住,一脚踩空,整个人都悬空了。我惊恐的大叫出声,我全身上下的装备少说十几二十斤,加上我总共一百多斤。而此刻拉着我的只有我左手边的那一个锁扣,一百多斤全都压在一个锁扣上。我微微侧头,看见了我身底下的无尽深渊,这山峰不高,但少说也有几千米的海拔。我这个人吊在半空,领头的和张总全都吓傻在原地,我紧紧拽着绳索,手上已经被勒出了一道血印。

我想大叫出声,但一张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我艰难的转过身子,看见远处的闻枫加速替换尼龙绳锁扣向我这边移来。

他的眼睛一霎染上血色,他看向我,又看了一眼他的绳索,做出了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

闻枫这个傻子。他解开了自己左边的绳索,他人高马大的,同我一般垂下来,他一只手死命拉着我的胳膊,减轻我身上绳索的承重力,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峭壁边,愣是用蛮力硬生生的把我拉上来一半。此时李叔他们也退了回来。他们合力一起把我拉了上来。

明明最后救我上去的不是他,但当我重回地面时,颤抖的望向四周时,我的眼里,只有他。

他是第一个见我遇险不顾一切立马向我冲来的人,他脸上的焦急和不安,饶是八百度近视的人也能看见。

我那是什么感觉呢?

是五味杂陈的别扭感觉,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觉,是满怀歉意却又反复再一次心动的奇妙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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