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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今世不当妾(缘来是重生之二)(14)



“我对你向来拿捏不准。”他也没把握她是好还是坏。

“齐家哥哥,你的伤全好了吗?”她突然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叫人一头雾水。

对她很有耐性的齐亚林温和回答:“你的药很好用,都好了,连一点细疤也没留下。”

“那我算不算功过相抵?”她还是担心他怀恨在心,这人心思太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一顿,幽深的眼眸闪过一道光,“你生病了。”意思是病人会胡说八道,说的话不算数,他不予计较。

云傲月在心中暗喜,第一步的仇恨解开了。她浅笑道:“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收了我送的袜子,就得帮我小忙。”

“什么小忙?”原来还是有代价的,不能白要。

“陪我上集市买书。”她头一仰,双目发亮。

他讶然,“就这么点小事?”值得她拐弯抹角的绕上一大圈,再以条件交换?

她不服气的嚷着,“祖母明明说我长大了,可以自理自己的小金库,可是我一提到想出门,她马上又忧心忡忡地说我还太小,怕被不长眼的路人冲撞,在府里安稳些。”

重生前她被转手卖了好几回,一双腿行经千里路,走过好些地方,她想停下来却没法停,只能浮萍似地随波逐流;如今她没被拘着,想到哪里就到哪里,难得想出去走走,买些制药的药材,祖母却告诉她外面坏人多,良家小姑娘待在府里玩耍就好,别到外头野,她当然不甘心。

听她很不甘心的叫嚷,齐亚林为之失笑,“老夫人怕你出门祸害别人,所以要有个人拉住你。”

“齐家哥哥——”什么祸害,她才是被害的人。

“好好好,你别气,算我说错话,你不是祸害,是让人头痛至极的小祸水。”令人瞧了她都退避三舍。

“换汤不换药。”她很有骨气的连哼三声以示不平。

她这是哼还是喘气?如此娇软无力。“不管你是祸害还是祸水,看在你喊我一声哥哥的分上,再大的忙我也帮。”就算要杀人放火,毁尸灭迹都成,他心中没有对与错,只要是她要的,他都会为她办到。

齐亚林的护短在此展露无遗。

闻言,云傲月的杏眸亮如星辰,“不哄人?”

“不哄人。”这丫头呀!也长得太好看了,那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是人看了都愿为她飞蛾扑火吧。

“齐家哥哥你真好。”如果不是贺氏一再说他包藏祸心,想并吞云家家产,她怎会和他疏远,差点错失一位好兄长。

重生前,李新说过齐亚林以为她在临川侯府过得很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凭着她手上将近云家一半财产的嫁妆银子,穷到冒烟的贺家谁敢对财神婆不好。

所以他没想过要救她脱离苦海,等他不经意间听见她被朱月婵出卖了,那已是事隔半年之后。他大怒,在一年内整死朱月婵,并让临川侯府几乎倾覆。

因为知道得太晚,她中途又逃过一回,因此在茫茫人海中他始终找不到她的下落,郁郁寡欢,难有笑容,此事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那……还有其他的遗憾吗?她没问,怕听了伤感。

谁晓得她最后会一病不起,重生在十三岁的自己身上,早知道她就问个明白,让他了无遗憾。

云傲月脸上笑着,但心头却想着是什么样的急症能让太医来不及施救,一夜暴毙,她能不能用重生的先知及时救回他一命,如今在这世上真心待她好的人并不多,她绝不能看他死在她前头……

“想吃画糖人儿吗?”看她一脸垂涎的神情,齐亚林忍不住问她。

云傲月很想吃,但……她摇头,“不行,牙会坏的。”

老太医晚年有消渴症,他不吃糖,连带养成她也不吃甜食的习惯,虽然偶而会有点馋,但她都极力忍住。

“吃一口不打紧,坏不到哪里去,一会儿找水给你漱漱口。”她这般年纪不该被压抑,要活得恣意畅快才是。

小小动摇一下的云傲月随即再度摇头,“齐家哥哥,你不要害我,没有一口好牙嫁不到好夫婿的。”一口烂牙她自己看了也害怕。

我娶你不就得了!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的齐亚林脸色微变,内心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这种想法,面上却毫不显露,又问:“那冰糖葫芦呢?酸酸甜甜好入口。”

把她交给谁他都不放心,不如……

无意间兴起这个念头,完全没经过深思熟虑,但是就像疯长的野草,一遇春雨便越长越茂密,几乎占据他整个脑子,还开花结果,生出一串串金黄色的小果子。

只是一低头看向那张眉头微颦的小脸,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分,明明是需要他呵护的“妹妹”,他怎能“监守自盗”,花蕊初绽就想将其硬生生的摘下,而且他凭什么要她?以他一介文身,仅秀才功名在身,若无值得匹配的身分,想必云家也不会点头。

很快地,像没点燃的火苗瞬间掐熄,他收回一时的多想,可是在他以为绝无可能的情况下,细细的根芽已经在他心底往下扎根,越扎越深,深到他无力自拔。

“都是甜的,我不爱吃……”她咽了咽口水,装作不在意,在她死前的那几年,的确对吃食并不看重。

云傲月搞不懂为何回来之后,她认为早已习惯的习性竟然变了,似乎随着身体的年幼,心态也变得像是孩子,被她看淡的悲欢离合也渐渐地重要起来,她会想哭、想笑,犹如回到那个未经人事的年纪。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已老去,宛如槁木死灰,经历过太多人情冷暖,她的心怎么不会冷。

不过再见到待她如妹的齐亚林,她又忍不住为他心疼。

感情一事本就莫名其妙,有人因爱生妒,有人因怜生爱,在不知不觉中,一场重生改变了两个人的心境,他们都想让对方活得更好,却忘了活得好的同时也要珍惜自己。

“一脸馋相还说谎,小骗子。”面带笑容的齐亚林轻点她鼻头,招了小贩买了一串三铜板的冰糖葫芦。

红艳艳的果子裹上冰糖,看起来真诱人。她勉为其难地道:“那我就只吃一颗,你不能逼我多吃。”她发现她的定性变差了,三、两句话就被诱得没原则。

“好,就一颗。”他一手拿着竹棒,将最上面那颗冰糖葫芦凑向她嘴边,方便她的小口一咬。

平时很热闹的街道今日有点冷清,没人注意他们的动作,因为前几日才举行过一年一度的盂兰节,闹节的气氛刚刚过去,百姓和商家都有点惫懒,躲在屋里不走动,因此人潮比以往少上很多。

两人在前头悠闲自在的走着,青玉、绿腰愁眉苦脸地在后头跟着,还有负责提物的李新乐呵呵地在两人身边走来走去,一下子看猴戏,一下子听人说书,他大概是几个人当中最忙碌的一个。

“太小口了。”像耗子咬食,缺了一角。

“我本来就嘴小,咬不了太大口。”姑娘家的面子薄,她还没胆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口吃食。

“我瞧瞧你的嘴有多小……”他打趣地抬高她洁白的下巴,以指抚向粉嫩樱唇,当手指触摸到软嫩唇瓣时,才惊觉此举并不妥当,他突兀的行为和登徒子有何不同?

虽然及时收回,未在粉色嫩唇上停留太久,可是那软若凝脂的触觉却深留在他指尖,难以忘却。

“我有没有坏牙?”她不记得这年纪是否掉过牙,但在祖母过世第三天,从她身上要不到银子的朱月婵狠狠甩了她好几个巴掌,下手之重,打掉了她两颗牙,以致她往后吃东西非常困难。

他一怔,回过神笑着朝她头顶一揉,“小姑娘家想这些干什么,老人家才担心牙掉光了。”

“未雨绸缪嘛!你也不想三十岁不到就啃不动肉骨头吧!”那多扫兴呀,看得到,吃不着。

齐亚林语气带着逗弄,“我可以喝肉糜粥。”不用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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