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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就哭了。」天呀!谁来救救地。
「我说没哭就没哭。」她坚持自己不流泪。
眼泪像珍珠直落,止不住的泪滴有生命似的冒出,隐狼心中不忍的指数不断升高,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一边说没哭,一边掉眼泪。
难道女人真是水做的,她这样哭不累吗?
「好,好,你没哭是我看错了,是屋子漏水滴到你的脸上,是台湾湿气太重,所以你眼睫上有雾水。」
只要她不哭,隐狼什么荒谬的理由都编得出来,就算要他跳大腿舞都成。
本来哭得很痛快的石孟舲听到他无厘头的话,一时抽抽噎噎地红着鼻头,眨着如扇的黑色羽睫不知该做何回应。
「拜托,你的鼻子已经够红肿了,不要再用手指去拧鼻头。」像喝醉酒的糟老头,丑死了。
她鼓着腮帮子,一滴泪挂在眼角,「我……我感冒了!鼻子不通嘛!」
对,是感冒,她没哭。石孟舲固执得不承认有放纵的一面。
「是感冒。」他克制不住地拭去她眼角的泪,「你瞧,鼻涕跑到眼睛里。」
看她怎么解释!隐狼得意地将一滴晶莹清澈的泪珠放在她鼻上晃动,不允许她狡辩。
「这是……呃……茶水。对,是茶水溅到的。」好丢脸!她居然在一个陌生里人面前落泪。
受不了,这个笨女人比维丝娜还滑溜,前一刻哭得淅沥哗啦,脸上还残存未退的泪痕,还敢厚着脸皮说是被茶水溅到。
罢了,至少她肯停止催魂夺魄的低泣声,至于用什么托词都无所谓。
「女人,手来。」
哭累了伤还是要上药。
隐狼发现他被这个女人打败了,居然不用一句威胁语就让他竖起白旗投降,还得为她上药包扎伤口,实在是教人沮丧。
唉!
银色撒旦PUB内,上演一幕幕颓废的现代景象,嗑了MDMA的少男少女们随着药性起舞厮磨,衣服一件一件往小型舞池里抛。
幽暗的角落边,有一对都会男女正在进行性交易,议价以后相偕往楼上走去,不时地互摸对方身体最敏感处。
尽兴的赌客吆喝着要给小妹吃红,人手一杯不掺水的威士忌,笑闹着红了双颊。
在这一片虚华喧嚷的法外之地,有个景致……或是有个特别突兀的男人,状似悠闲地倚在吧台旁边,既不点酒也不抽烟,就那么杵着像灯柱。
由于PUB内分子颇为复杂,一位外形相当洋化的男子总是引人侧目,私下不免有诸多猜测。
平常处事大胆的前卫女人,一见到他那张寒如冬霜的冷脸,只敢暗地流一地口水,不敢上前搭讪,惟恐被扔出店外。
「阿烈,他是谁?」木易悄然地贴进石孟舲耳畔,轻声地问道。
「人。」没眼睛看吗?专问没营养的话。
他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我当然知道他是人,而且是个大块头的男人。」
「分我多少?」她头未抬专心地调酒。
嘎?!她……她……她怎么知道有大半的酒客偷塞些「小」费给他,只为想知道她身边的「终极保镳」是谁。
「三七分如何?」亲兄弟明算账,但讲钱就伤感情。
「你三我七?」石孟舲顺手递出一杯紫色初恋给右边的女客。
哇!狠。「六四分!你六我四不吃亏吧!」他努力争取「钱」益。
「三七分!一句话,不要拉倒。」搞不清楚财主是谁,还喊价呢!
被隐狼「关」在家里三天,好不容易伤口只剩下一些淡疤,才特别通融她来上班,而且还一直「陪」侍在侧,难免会引起话题。
再加上他的外观高大,五官深邃分明,虽是黑眸黑发古褐色肌肤,但仍看出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印第安血统。
尤其是他冷眼旁观世人的一切丑态,脸上平静无波,眼中更是看不出一点情绪,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威胁感,生怕下一刻被他撕裂胸骨而亡。
也有不少人对他有兴趣,譬如某某老大或是某位老大的情妇。前者看中他的非凡气势,后者当然相上他强健的体魄。
还有一些人纯粹是好奇,想知道银色撒旦的台柱阿烈,为何会和一位肌肉男相识。
「阿烈!我是你表哥耶!吐一点给我泡「美眉」,不要只留汤嘛!」三七分!他不是没多少油水可捞?
「房租到期,亲爱的表哥,你不会想要我去睡大马路吧,这很不人道哦!」石孟舲眼角微挑地斜睨木易一眼。
「你……」真会算计。「好吧!我勉强少赚一点!他到底是谁?」
能把顽固的阿烈扣三天的男人,他是深感佩服。
以前阿烈就算发烧到三十九度八,他和大哥求她、拉她都不为所动,坚持要到店里工作,害他们兄弟被母亲大骂到连头都无颜抬起。
有一次见她被一群不良少年围攻,自己好心的去帮忙,反而被她赏一个熊猫眼,直怪他多事。
明哲保身是他近年来的警语,不敢再插手阿烈的任何事,以免落得尸骨无存之地。
如今有人不怕死的捋虎须,理所当然要歌颂一番,以表他的凌人之处。
石孟舲的眼光飘到隐狼身上,用着不易察觉的诡异眸光,有意要戏弄他,以报囚禁之仇。
「他是我的……」她顿了五秒钟才开口道:「男朋友。」
「哗---」
因为她的音量不小,附近的酒客听得一清二楚,眼睛都发直了傻眼,嘴巴张得大大的,顾不得口中的酒溢出。
一些阿烈的死忠酒迷一听,当场号啕大哭!不敢相信她们眼中最酷的白马王子,居然是个GAY!
天大的打击呀!枉费她们芳心一片托明月,明月却照在臭水沟上。女人的损失哪!
不过听在木家兄弟耳中,可就别有一番滋味喽!
「男朋友?!」木休也凑上一脚,轻拍她肩膀一下。
「要我当众示范吗?你们的经验比较适合出小本书册。」那只隐狼连眨眼都没有,真当她没胆?
相处了三天,除了自己不经意流露出女人的情绪那次曾搅得他「变脸」外,大多时间他都拢着一张死人脸吓小孩,话少得教人火大。
动不动就抬脚费五百,捡报纸三百之类……
天晓得她是招惹什么恶神入内,三餐要她下厨展手艺,要他帮忙从冰箱拿个蛋也要钱,打扫客厅麻烦他移一下位也要钱。
他是钱鬼投胎不成,一天到晚死要钱。
木易手一搭,笑得像偷腥的猫儿。「阿烈,我乐于传授你一些高档的房中术以供参考,所以你不能藏私,多少透露点令人感兴趣的马路消息。」
「二表哥,你表现得太热情,最近缺乏运动吗?」意思是她基于同胞之义,愿送他两拳过过瘾。
「呵呵……」他笑得很谨慎地退了几步。「何必呢,煎慢一点嘛!」本是同根生。
木休摇摇头,暗叹小弟不成材,老挑些煽情的下流话来污染自己的耳朵,敢情他真当阿烈是荤素不忌的男人,三不五时同她疯上一场。
但是吧台旁那个男人的举动,令他疑惑到全身的好奇基因都窜出头。
「小易,去收钱,我抽两成。」他先打发好奇俱乐部的一员。
木易马上猫哭鬼吼的抗议不公。「阿烈抽七成,你抽两成,那我呢?笑话一则吗?」连小费都不如。
好歹是他去挨家挨户的当墙头草,才有一笔外快可赚,阿烈要分红,好,没问题,谁教她是主角哩!
可是连大哥也不知羞耻的坐享其成,天下就太没公理、正义存在。
「有意见?」木休当下眼一横。「上个月你请惹火妹妹的酒钱,还有撞我车的赔偿金,以及玩股票被套牢……」
木易赶紧举手求饶。「小弟知错,大哥海涵,我即刻为你效劳。」
得不偿失,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他边走边叨念着向一干酒客收取独家费用。
待他一走远,木休好笑的靠近石孟舲,假意在一旁擦拭酒杯,眼波在她和吧台边的男人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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