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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东云眼神一沉,一股肃杀之气笼罩眉间。「谁告诉你这件事的?我以为这是个人隐私。」
悬而未破的老案沉寂已久,堆尘积灰乏人问津,照理说不会有人想去翻动,甚至进行调查。
「你的行动的确很隐密,但是……」他故意吊胃口的下说下去,任凭他自行想象。
归正人的故弄玄虚显然影响不了他,一派悠哉的火东云笑得惬意,彷佛他们谈论的对象是别人与他无关,他恰然自得的十指交握,不把情绪表露于外,高深莫测。
唯独眼眸深处的冷意来得凶狠又残悍,隐隐浮现和他肩上警徽不相符合的冷戾。
人的真实想法往往不易察觉,若非用心去观察,鲜少人会看透浮动的暗潮是否干么如外在沉稳,目空一切的散漫不过是一种掩饰,雄狮的野悍深藏其中。
「局长,探人隐私有失厚道,小心会有报应。」凉凉的说道,他眼中的精锐闪动着冷芒。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以平常心看待别人的探索,有些秘密藏得深,连自己都几乎遗忘它的存在,必须经由旁人的提醒才蓦然惊觉,如划开的伤口重新抹上一道鲜红。
其实那件事过去许久,在他的记忆深处已然失落了,要不是意外翻到旧档案勾起回忆,他也不会想起。
欲反驳的归正人一口恼意含在喉咙间,瞠大眼恶瞪着他,很想子弹上膛轰他一枪,看他还敢不敢目无尊长。
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整篇未出口的长篇训言,让火东云好狗命的逃过一劫,不用忍受他喋喋不休的口水荼毒,且暂时免除他亟欲逃开的责任,不起正面冲击。
「什么,松江区出现银行抢案?」
一听到有事发生,拍拍肩上横杠的火东云不敬礼的按着佩枪,非常潇洒的一拂额前乱发,往外走去蹬蹬的皮鞋声作响,充耳不闻长官气急败坏的叫唤,我行我素的踩他的大步。
「老大,又被咆哮了一顿是吧!」
幸灾乐祸的笑声迎来,一个长相还算体面的高大男子搭上火东云的肩膀,一副你终于死里逃生的模样,表情是同情的成分居多。
「硝酸钾吃多了会产生免疫力,你不妨也试试,妙用无穷,保证你一生难忘。」好东西他不会忘了和好朋友分享,地狱便车一定为他预留一个座位。
「嘿嘿!真无情呀!亏我肝胆一片的为你祈祷,买了香烛、三牲准备去上香。」可惜命硬的人脸皮厚得如钢筋水泥,拿火枪、大炮来轰都没用。
不过幸好可以免掉一包奠仪了,荷包不用大失血。
一拳挥向他肩头,火东云的力道不轻。「收起你的幽默感,歹徒不会有时问和你闲话家常。」
「怎么,又有事要做了?」他才刚忙完少年飚车案耶!一夜没睡都快成仙了。
原本他打算来露个脸就找个借口开溜,回家补个眠。
这下子倒是自投罗网,为了奚落好友兼上司而做了件傻事,酸痛的四肢肯定会分解成米粒,拾不起来的让鸟儿啄得一粒不剩。
「哪天有轻松的闲差事让你摸鱼,记得通知我一声。」
葛士扬嘴角沮丧的垂落了几分,一张苦瓜脸发皱的发出哀怨的呻吟声,相当不甘愿的抬起千斤重的象腿,一步一步的跨……
第二章
呃,这是什么情形?看热闹的民众比警察还多,呼朋引伴外带小朋友来凑数,是跳楼大拍卖还是有明星做秀,马路当戏棚下舍不得离开。
远看是人头,近瞧人山人海,一桩银行抢案到后来却成了一场闹剧,不怕死的义勇军未免太多了,抢匪个个横眉竖眼的拿着枪,一个枪枝走火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可是火东云眼中所见尽是不知死活的群众,围观的数目只增未减,好象抢劫是一件非常新鲜的事,迟了就看不见热呼呼、滚烫烫的好戏,少看一眼就没办法和人论个高低。
搔搔头有点无奈的葛士扬苦笑着,不经意的看向冲锋陷阵的身影,一抹谑意浮现嘴角,紧绷的眉头为之松开。
是谁说他干腻了办大案子,没有冲劲想换跑道充充电,一切归零重头开始,暂时休息一下,开开巡逻车上高速公路溜达溜达也好,省得脑力过度使用而当机。
结果呢!事实证明他还是闲不住的人,没有当小警员的命,天生劳碌命。
瞧,冲第一的人不就是他嘛!还要求什么下放到深山野岭看管黑熊。穿过人墙奋力往前挤的模样根本是奋不顾身,哪还记挂着曾经放过什么大话,真要没点事引起他的兴趣他八成也快疯了。
所以呀!这人整天搬石头是搬好玩的,故意练练身体好突显他的重要性,不把法律条文当一回事。
这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他,就是犯贱。
「老……老大,别太拚……」命。最后那个字来不及出口,一阵爆米花的香气飘散空气中,他吞了吞口水蓦然想起自己有两餐没进食了,闹空城计的肚子正害羞的发出咕噜咕噜声。
阎王也不差少个恶鬼吧!起码让他吃饱再干活,人和钢铁可不同,不塞点东西到胃里可会四肢无力,软趴趴的像隔夜的面条,嚼来嚼去嚼不出味道。
请给他一口饭吃吧!他一定会感激得涕泗纵横,不用来生定报大恩大德。
「跟上来。」
火东云下了个命令。
这句话听来浅显易懂,可是要在人群中穿梭却是困难重重,他没发觉人长得帅也是一件苦恼的事吗?在众多的秋波里葛士扬有些茫酥酥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在哪个方位。
可以做弊吗?他想。
没让他有作大头梦的机会,一声枪响让他连忙挤进人群,与荷枪的同事们站同一阵线。
「现在情形还好吗?有没有人员伤亡?」他忙着问状况,心中挂念着抢案几时会结束。
「你自己没长眼吗?不会自行分析目前的局面。」
被人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表情一沉的葛士扬瞄了一眼对方的阶级,不太高兴他的狂妄自大。
不过他的不悦并未表现在脸上,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危着想,他可以容忍他言语上的不敬。
但是没人规定不能秋后算帐,总有机会讨回来的。
正当他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时,火东云眼神不动的注视银行内部的动静,一面和早到的警务人员商讨对策,评估匪徒的实力,具有多大的杀伤力。
适才的枪声有某种吓阻的作用,让人不自觉的心头绷紧了些,犹豫是该进攻还是再观望观望。
「你们掩护我,我先进去探探。」
不等警方的布署完成他潜行接近,压低身子慢慢的靠向自动门,凌厉的瞳眸微闪锐光,身子一蹲透过玻璃门观察抢匪有几人,所站的方位是否会影响到他的行动。
以他视线所及共有四名歹徒,手持黑星手枪指着一群惊惶失措的人质,神色慌乱的没料到警方来得如此迅速,嘴巴动个不停似在争吵,好象正在怪罪某人拖延时间。
这时竟又传出一记枪声,一名身着华服的贵夫人倒卧血泊中,哗然声响戛然而止,面露恐惧的小市民频临崩溃的边缘。
「不许动,我是警察,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了,快弃械投降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你们没有逃脱的机会。」
嗯!有阴影,他错估了局势。
原来还有第五个。
「去你的警察,我们有人质在手最好别说大话,你要敢再前进一步我就再杀一个人,看谁要先死。」
抢匪中较强势的一人捉起身边吓得脸色发白的妇人,枪口顶着她脑门狞笑着,一副天塌下来不愁没人陪葬的模样,下巴扬高十分张狂,对着单枪匹马的火东云发出不屑的嗤哼。
怕死就不会来抢银行了,他本意是为了求财没有伤人之意,拿了钱走人好坐地分赃,谁也挡不了谁的财路。
可是居然有人要钱不要命,紧捉着手中刚领出的巨额钞票不肯松手,以为他们的手枪只用来吓唬人,拚命的护着钱财自寻死路,逼得他不得不开枪警告其它人安分些,别把钱看得比命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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