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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狂的口气。”炜烈看也不看地俯贴在月剎唇边。“原来这里是乱党窝。”
“炜烈,他们……不是你的……对手,放……放过……”她好累、眼皮好沉。
“我放过他们,他们不见得肯放过我,何况他们是朝廷下命追捕的乱党。”
月剎气急攻心地瞪向他,嘴角溢出一道血痕。“我不会……饶了你……”
“你……你给我闭嘴,你真的那么想死呀?”他慌乱地抹掉她唇角的血。
此处是留不得了,眼前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顾忌着半昏迷半清醒的顽固娘子,他动起手来诸多不便。
玄月神教的总坛必在附近,要是一个耽搁过久引来日魂之类的高手,到时别说带着她离开,连自己想脱困都十分不易。
“叫他们滚开,或许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们一命,少造杀孽。”
“当……当真?!”
竟怀疑我的人格?炜烈强硬道:“你只能选择相信。”
“解开我的穴道。”
“好。”他二话不说地轻点穴位。
月剎五味杂陈地望着他,为他的轻易解穴感到不可思议。“这么有把握?”
“对于一个血快流光的女人而言,脚能落地已属奇迹。”他咬着牙冷笑。
“我欠你一回。”她从不欠恩情。
“我会记得讨。”
炜烈暗渡了些真气给她,不然她早倒下了。
“小昱儿、驭弟,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你们不要插手。”她中气不足地睨了睨他们。
“不行啦!男姊,他居心不良。”
“我们不让,满州狗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们的恶言差点让炜烈抓狂,恨不得割了他们的舌头。
“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嗯──”
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失去主张。
“你们不想救月剎吗?”炜烈故意凶恶地掐住月剎的颈项。
“你……住手、住手,好,我们让,你别出力。”
哼!这些人真是不教不乖。“记住,月剎是我的人,不要妄想救人。”
炜烈大方地走过一群欲杀他为快的乱党,手中圈抱着他们极欲抢救的月剎.“让我跟他们说几句话。”她扯扯他的手。
“你是吃定我舍不得杀你是不是?”他恶狠狠地瞪着她。
“真傻。”月剎笑他,也笑自己。
“你……”自己命都快没了还牵牵挂挂。“要说快说,我耐性不足。”
她局促的一笑。
“告诉日魂,要他暂代我的职务,并且回禀教主,不许派人来救我,我会自行脱困……”
“休想。”炜烈用力地在她腰际缩掌。
不等她交代完毕,他搂着她一个轻跃上了屋顶,在众人的惊慌声中消失在夜色异。
只有一个黑影在后头急起直追。
★★★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寒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好个一帘风月闲,她的心却不清闲。
弹奏着一首“长相思”,沈恋心任由相思啃噬仅存的血泪,思念无情的他。
谁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是等得红颜老,憔悴无人怜,望着一轮明月悲霜头。
“哎呀!姑娘,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害相思,那盐帮的张大爷可是点了你作陪。”
她无心地回了老鸨秋嬷嬷,“今天我不想接客,你回了他。”究竟她牺牲是为了谁?
想来都不值呀!
“哟哟哟!这怎么成,张大爷一出手就是千两银子,是个得罪不起的贵客。”
“秋嬷嬷,我今天真的提不起精神陪笑,你找小小陪他吧!”
秋嬷嬷收起老鸨市侩的嘴。“你能不接吗?爷给的期限快到了。”
醉花坞明着是销魂的桃花窝,实际是搜集情报的探子窝,江南一带的叛军消息都是由此传上京城,交给胤礽阿哥。
“他会在乎抓不抓得到乱党吗?”既然如此,她何必为他作贱自己?
“你说什么气话,查探消息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爷要怎么处理是他的事,谁敢过问。”唉!这女娃真不懂事。
沈恋心就是不甘心。“妓女也是人,受伤同样会痛苦不堪。”
“傻姑娘,我们可是连那妓女都还不如呢。你爹发配边关生死未卜,我儿子在天牢待审,咱们不认命可不行。”
她早就认了,命不好就咬咬牙地过,只盼望孙子能有点出息,在京城里当差不出错,将来捞个封赐官做做。
人生短短数十年,为了过个安稳的老年,她是有钱赚就赚,能捞就尽量捞,绝对不跟银子过不去,它们可是她未来的依靠啊。
“秋嬷嬷,我是不是很傻?”竟然爱上不该爱的男人。
“哪个女人遇上情字是不傻的?嬷嬷我是过来人,你就看开些吧,别再庸人自扰。”
再美的女人早晚也会迟暮。
“偏偏我看不破,一个傻劲地往死胡同里钻。”沈恋心隔着月窗眺望半残月。
秋嬷嬷可不许她伤春悲秋地挡了财路。“钻呀钻的,就叫张大爷来钻你的红褥裙。”
“秋嬷嬷──”
“嫌我说得淫荡呀!那我请他来……做咯!”她扭动丰臀向外唤人去准备水酒。
不一会儿工夫,盐帮的张贵大摇大摆地晃进来,身后跟着四、五位随从守在门口。
“小心肝,想死我了。”他一靠近就想尝尝她小香唇的味道。
沈恋心不依地侧侧身,环抱弦琴以为屏障。
“张大爷,奴家今日葵水刚来,不方便接客,怕触了你的霉头。”
“这……不打紧,就陪我喝个两抔.”他是标准一副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寻欢客。
“蒙张大爷不嫌弃,恋心就陪你饮个痛快,感谢爷对恋心的疼宠。”她娇笑地一饮而尽。
色迷迷的张贵往她小嘴一亲。“这小嘴真甜,我家里那几个婆娘若有你一半媚就好了。”
“不来了,你欺负人家,罚酒三大抔.”
美人媚眼儿一勾,张贵全身酥软软。“好,好,我干,我全干了。”
酒过三巡,染了醉色的沈恋心酡红了脸,小指头搔呀搔得张贵心痒痒,但碍于她的身子不洁,只有猛喝白干、亲亲小嘴过干瘾。
大约见他有些醉意,在秋嬷嬷不断以眼神示意下,她才不甘愿地嘟起红唇打探消息。
“张大爷,你最近在忙什么?”
“还不是盐帮的水运问题,掌事不好当呀!”他淫笑地捏捏她浑圆玉乳。
好痛,这个粗鲁鬼。沈恋心忍辱地续问:“听说玄月神教去总督府闹事,好象要救什么人是不是?”
“那个邪教呀,呃!”他打了个酒嗝揉揉她的香腮。“朱王爷的孙子被水军转送两……两广总督府,他们要……劫囚。”
“不是失败了,月剎还中了火器营一枪。”她刻意装是秘密小声地问。
男人就爱这一套,在美人面前显威风,以表现他的本事大。
“叛党领袖又不是只有他一人,偷偷地告诉你,他们奉上了一大把银子向盐帮租船,打算趁官兵由水路押解小王爷北上时救人。”
“真的呀!那不是很危险?”
“危险倒是不至于,只要银子够亮,杀头的生意总是有人做,反正只租几艘船嘛!”
出了事一问三不知,就说遭窃不就得了。
沈恋心忍着恶心感猛倒酒。“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三天后会来江口提船……”他醉得眼已有些瞇.三天后。得此消息,她仍挑拨地问:“张大爷,你说到底是盐帮势力大,还是玄月神教受人崇拜?”
“他奶奶的,一个邪教算什么,一天到晚喊着反清复明和乱党勾结,早晚让皇帝老子砍了头。”
张贵愈说愈激动,该与不该说的话全都出笼了,要不是他不知道玄月神教的总坛所在,否则这下子非被酒害得吐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