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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除却心头大患(2)
谁留京?
这个问题等于是变相的人质,被留下来的人只能待在京城,未经皇上允许不得离京太远,最多方圆一百里内,形同被软禁,平日的行动也在这个圈圈里,不太方便。
可是教人意外的,赵天朔一宣布要前往封地就藩,竟有不少不离开的人,他们求到老王爷跟前,哭诉着种种艰难,举家搬移没有活路,到了外地不知道如何过日子。
其实说穿了也只有一个令人痛心的事实,那就是他们舍不得背靠大树的富贵,一旦老王爷和景王夫妻离开京城,京里的景王府就如同没有主人,那他们还不赶紧占为己有。
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同样的道理,景王府无主,那就该有人代管,否则空着一座空府不是打皇上的脸吗?一定要留人。
因此老王爷的三名庶子、杨侧妃、左夫人自是跟着儿子,另外一些姨娘、小妾的,竟有将近百人要留下。
看了看万福递到面前的名单,老王爷怔愕了好一会儿,最后落寞的笑了,只说交给王妃安排。
最后,启程前往封地的主子只有三名:老王爷、景王、景王妃。
“祖父,有我们陪着你。”赵天朔神情坚定的看着祖父。
“好孩子,也只有你看得透。”老王爷苦笑着拍拍孙子肩头,看着他高大的个头,这才惊觉自己老了。
“祖父不要怪我,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也想给他们留一条好走的路,可是他们被眼前的富贵荣华给迷花了眼,我只好将其丢弃,任其发展。”他答应祖父给害死父亲的帮凶一条生路,但没说要善待那人。
“唉!那是他们的命,祖父也不会多说什么,就是你们小俩口要辛苦些,封地事多,怕要忙不过来。”老王爷叹道。
他有心保全所有子嗣,他们却不领情,反过来怪他多此一举,但是晋王一死,威胁解除了,皇子们的蠢蠢欲动就要浮上台面,到时京城只会一片混乱。
“多往好处想,以后我们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管束,天大地大我们最大,等到了荆州,我们就成了横霸一方的土皇帝,谁敢和我们比横蛮。”万福俏鼻一仰,神气兮兮的发下豪语。
“你……你这丫头呀!哈哈,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这心态好,看得开,但是土皇帝……”未免太猖狂了,总要给远在京城的天子一点面子。
“祖父,你孙媳说的对,该横就要横,你还怕孙儿护不住你吗?咱们有两万名府兵,光是辗压也足以辗碎一个百年世族。”赵天朔的口气更像个土匪头。
“你们喔!想做什么就去做,袒父不阻拦,但先生一个小曾孙给祖父玩玩,祖父什么都不做,就含饴弄孙……”他也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多了遭人厌。
前往荆州的路程,已经行了五日。
“说吧,你做了什么?”
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有些困意袭来,万福往后一靠,贴着王爷丈夫的胸口,小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
正要入睡时,耳边忽传低沉的男声,她冷不防打了个激灵,睁开眼,撞进一双眼含戏谑的黑眸,她不由得有些恼怒,粉拳无力地朝铁板似的胸膛一捶,痛的是自己的手。
“说什么,我睡得好好的干么吵我,你明明闲得发慌想找人打发时间,我说外面有那么多府兵,你一天挑几百个练练手脚不就得了,何必来烦我?”要不是他一直都在,她真想躲进灵气空间睡个好觉,有床有被,还有吃不完的果子,小木屋里什么都有。
她的声音不大,可正好传到马车外府兵的耳中,他们身子一颤,口耳相传地要离王妃远一点,不然王爷一欲求不满……呃!夫妻床事不顺,他们可能遭池鱼之殃。
“他们没有爱妃的美色,一个个粗糙得很,既然不能秀色可餐,我还不如不要荼毒自己的眼睛。”那群糙汉子哪有他的福儿也好看,他百看不厌,爱入心田了。
“你越来越不要脸了,这脸皮厚得能剥下来做人面鼓。”她掐了掐他的脸,量量脸皮有多厚。
“再不要脸也是你的男人,你就认命吧,这辈子你只能和我绑在一起,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赵天朔故作轻佻的一挑眉,乐当不学无术的纨绔,还一脸风流的挑起妻子下颚。
“哼!你放我也不走,好日子才正要开始,我要缠死你,把你的都变成我的,让你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只能看我脸色吃饭。”男人最怕有钱有势,他不作妖也有人送上门当小妖精,她要掌控的是他的银两。
“哎呀!王妃,请施舍,我穷得只剩下一个娘子了……”他当真伸出手,做出乞怜样。
“一个娘子怎样,嫌少?”万福瞪眼,没好气地拍开他手。
“不少,刚刚好,面若芙蓉,美若天仙,我心倾之,甘为马前卒。”他朗目如灿,深情凝视。
万福被他瞧得粉颊微红,有些羞意。“看什么看,再看也不会多长一只眼睛或耳朵。”
“不,我家福儿这样最好,我喜欢看你,你性子虽懒却从未忽略我,这次我们能顺利启程也是你的功劳,为了我,你连皇上都敢小施计谋,我们家福儿真能干……”说着说着,赵天朔语气中多了些许哽咽,她办到了他和祖父多年却办不到的事,并摆脱身后那一堆不事生产的吸血水蛭。
“嗳!夫妻间说这些就伤感情了,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呀,杨侧妃、左夫人和你那些叔叔婶婶们太烦人了,老仗着和王府的一点关系摆起长辈架子,指使东指使西的要这要那,当我是新妇欺负。”不能赶就只好留下了。
“所以你抓着他们不愿抛下就要到手的荣华富贵这一点,使计让他们留在京城?”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到处散播景王府在京城的资产总值,有多少皇田、多少间铺子,年产惊人。
万福咯咯咯地笑倒在他怀里,拉出特制马车内的一口墨擅木雕花暗柜,用脚一踢,机关一动,柜门就打开了。
“他们还以为能接手景王府庞大的财产,殊不知我早动了手脚,能卖的全卖了,不能卖的就租出去,宁可便宜一点也不便宜他们,租了十年。”她连酒窖里的藏酒都一口气出清,一坛子千金人人抢着要。
柜子里满满的金条和银锭子,一叠一叠的银票和房契、地契、铺子的契约书等,塞得都快满出来。
“所以你留给他们的是京里的景王府空宅?”这小妮子把人也带走不少,只剩下偷奸耍滑、爱赌好酒的。
她点点头。“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好了,反正我们以后也不回来,等他们发现事实真相已为时已晚,他们注定要留在京城当人质,再也离不开。”这是她的伎俩,即使他们远赴封地皇上也不放心,那就依商量的结果留人。
她和皇上谈过后,皇上坚决景王府有人才准他们离开,顺应皇上的要求,景王府只走三人,其他人都留下。
可那三人却是景王府的支柱,被摆了一道的皇上还沾沾自喜,认为老王爷的妻妾子嗣都在,他飞远了仍有筹码掌握在他手中,老王爷一有不轨之心就拿这些人祭旗,看老王爷敢不敢轻举乱动,扯造反大旗。
殊不知心中所喜全是弃棋,留着掩人耳目的,等到了封地,皇上也管不着景王府了,那时才是天宽地阔。
“我的小福星怎地这么聪明,算计起人一环扣着一环,遇到你是老天爷给我的补偿,从此家有福妻,事事顺心。”有妻万事足,她只要眼珠子一动,凡事顺风顺水顺到底。
“我才不算计人呢!”她只是让人罪有应得,别以为做了坏事不会有惩罚,自古苍天饶过谁。
“好,不算计、不算计……啊!弥陀山到了……”他俩的定情地,他第二次见到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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