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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产报国(为夫之道之一)(10)



突然间,莫堤亚的神色变得扭曲,两道剑眉皱成一座颓山,两排牙齿紧咬着,似正承受极大的痛楚。

可取的是他没丢脸的大叫,努力维持大男人的尊严,即使有残废之虞,他仍跛着脚,默默地找根柱子靠着,静待椎心的痛消退。

而痛下重脚的小女人则早已走远。

“很痛吧!”一道戏谑的男声取笑着。

废话,当然很痛,不然他干么杵得像木头,一动也不敢乱动。

“可怜喔!那扭力起码有十匹马力,肯定痛不欲生。”自找的,活该。

好刺耳的幸灾乐祸,真想让他尝尝十匹马的扭力。

“看在朋友一场,我替你叫救护车。”算是仁至义尽,不致见死不救。

“不、不必,我还没……没有那么脆弱。”再给他几分钟就会没事。

看着凹陷一个鞋跟大小的鞋面,叶云白摇头又叹气。“那双高跟鞋有九公分高吧!你想她是抱着什么心态往你脚上踩的?”

他看得一清二楚,不只是全身重量放上去踩,还残忍地转了好几下,穿在鞋里的脚背发出喀喀的骨头声,每一声听来都让人惊心。

“爱我入骨喽!还有其它理由吗?”莫堤亚还能苦中作乐的低笑出声。

“唼!作你的大头梦,少自我陶醉了,这么恶毒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也没用,她不适合你,我劝你早早放弃。”女人长相好不如心美,靠张脸不能持久。

他眼神倏地变得冷厉。“我当你是朋友,别再让我听见你批评她的不是。”

粗壮的手臂狠狠一勾,勒住莫堤亚颈项。“你哪根神经搭错线了,有异性没人性,她差点废了你的脚,你还舍不得我说她一句重话?”

“这叫情趣,你懂不懂,我们在培养感情。”他一手拨开横过下颚的粗臂,笑中带着一丝得意。

至少她对他有反应,而不是一直漠视他。

坚硬的冰墙他慢慢敲,终于崩裂一角。

“不懂,我觉得你脑子坏了,看不清事实。”叶云白的大掌朝他背上一拍,他差点飞出去。

“轻、轻一点,想害我得内伤不成?”他开口抱怨好友的粗鲁。

“打死你总比你笨死好,她看起来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何必穷追猛打,非她不可。”让他看得很不是滋味,也为妹妹的痴心不值。

他轻轻扬笑,眼中带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眷恋。“她曾是存在我生命中的美好,小小的,惹人怜爱,眼睛像天上的星星……”

除了她的父母外,他是第一个抱她的人,当她软绵绵的小手握着他大拇指时,他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不过是小时候的约定罢了,何必当真,你到底是为了承诺想娶她,还是因为你喜欢她?如果她不是你要找的人呢?”他真替他担心,盲目的为儿时戏言断送终生。

早知道他会一头栽下去,他宁愿自毁信用,坚持没找到人,也好过他作茧自缚,自己被自己绑死。

“嗄?”他怔然。

叶云白一语惊醒梦中人,莫堤亚身体僵了一下,开始深思内心的想法。他对宝儿妹妹的执着,究竟是出自对她的承诺,还是自己尚未察觉的私心?

他喜欢她是来自童稚情谊的延续,不因时空的变迁而有所改变,他记忆中的甘宝儿是纯真甜美的。

但她若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那他的心还能一本初衷,对她关怀有加吗?

无庸置疑的答案由心底涌出。她是宝儿妹妹,也是他一见倾心的女人,他对她着迷了,与她是谁无关,纯粹是心动的感觉。

“我看你就不要浪费时间,和我家小妹凑和凑和,云馨乖巧又听话,长得也不差,配你绰绰有余。”他三句话不离牵红线,巴望着好友和自家妹妹有个好结果。

莫堤亚没好气的横睨他一眼。“为了云馨好,别再提起此事,让她抱持一丝希望,我把她当妹妹看待,没有男女之情。”

“别说得那么肯定,凡事总有例外,也许有一天你撞到头变正常了……”看见那懒懒的黑眸忽地一厉,他识相地闭上嘴巴。

“大叶,我结婚时会请你当我伴郎。”他笑笑地拍拍好友硬如石头的肩膀,缓缓走向在收银台结帐的女人,一手往她肩上一搭,一手取出信用卡,无赖的落实“照顾她”的誓言,他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来。

☆☆☆ ☆☆☆ ☆☆☆

“宝贝,我对你的心可比日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也阻止不了我朝你飞奔的双脚。”

“滚。”

一声娇喝,咖啡屋里响起不大不小的笑声,一面倒的同情追妻不顺的莫堤亚。

其实他只要不提起婚姻、家庭等敏感字眼,倒还能相安无事,即使空占一个位子不喝咖啡也不会被赶,顶多被当成隐形人漠视。

可是一提及娶呀嫁的话题,美丽的老板娘肯定摆出比平时更冷的酷脸,纤指往门外一指,要人立即从她的店滚出去。

譬如此时。

“我这么大的人用滚的很难看,不如你答应我去看晚场电影,我晚一点再来接你,你觉得如何。”他不死心的提出约会提议,一再挑战她的底线。

“直接将你埋在土里更好。”省得阴魂不散,老来扰乱她的思绪。

又是一阵轰然笑声,店里的客人悄悄下注,赌今天这场谁胜出。

以前光顾是因为想喝咖啡,老板娘长得赏心悦目,又煮了一手好咖啡,不来喝上一杯,肚里的瘾虫会作怪。

现在是喝咖啡兼看热闹,每天都有逗趣的画面令人捧腹,不来可惜,喝着咖啡看“表演”,人生一大乐事,顺便还能赚点小赌金。

不过越挫越勇的大帅哥似乎没什么进展,老是吃瘪,他到底行不行呀!别刚挥出一垒安打,接着马上被封杀二垒,功败垂成。

“如果是同葬一棺,我一定点头。”夫妻同穴,情意弥坚。

莫堤亚看似认真的话语一出,甘宝儿拉花的手抖了一下,天鹅图案拉成一只垂死水鸭,垂头丧气地融化在咖啡里。

他说了太多的动人情话,可是她一个字也不信,父母的离异带给她极大的阴影,她始终无法走出。

爱情只是一场骗局,华丽而虚幻,用来骗取对爱幢憬的男女。这是母亲离开前对父亲的控诉。

“叔叔,你很逊耶!你害我输掉五块钱。”亏他还站在他那一国,以为可以赢一杯饮料喝。

咦!谁在说话?

两颗黑眼珠转来转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莫堤亚当是见鬼了,以他平视的高度没瞧见有人跟他交谈。

或者说碍于美女老板娘的冷面,大部份的客人都很孬,只敢私底下交头接耳的偷瞄,一看见他的目光扫来,都赶紧低下头,假装回味咖啡的香浓。

毕竟没人想象他一样被老板娘赶出去,一次、两次、三次……次数多到数不清,让人为他的失败感到汗颜。

“这里啦!你头低一点,瞧不起小孩子喔!我们以后可是会赚很多钱的大老板。”

眼睛往下调四十五度角,一颗黑色头颅从桌子底下钻出,他失笑的拉高嘴角。

“我找到你了,小朋友。”

“你很幼稚耶!什么找到我,分明是我先喊你的。”扬起下巴,小小的个头十分神气。

“好,是我错了,重来。请问你在咖啡屋里做什么?”他猜想是迷路的小孩,或是天气热偷跑进来玩。

“哦!你真的是大人吗?没看到我在做功课呀!”沈少轩人小鬼大的说,一副鬼灵精的模样。

经他一说,莫堤亚这才发现大桌子旁还有一张学童专用书桌,上面摆着生字簿和注音练习簿,几枝削尖的铅笔放在自制的青竹笔筒内。

小男孩的年纪不大,大约六岁吧,他穿着短袖衬衫和吊带裤,看起来偏瘦,站起来的高度和大桌子齐高,一不留心便瞧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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