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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的记忆已退化到娘胎期?”她拉拉下摆一角。“喏!你不会忘记这是谁的衣服吧!”
这是……“我的衣服!”他从没想到男人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这么合适,只是大了些。
“错。”她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动。“现在是我的衣服。”
一抹眷宠的笑意在他嘴边漾开。“你喜欢就好。”他不介意她穿自己的衣服。
“你笑得怪怪的。”害她一颗冰心漏跳了一拍,她觉得他的笑容乱迷人的。
“会吗?”他走近她身边,顺手为她拉拢襟口。“女孩子家要温顺点才可爱。”
“很抱歉,‘温顺’二字我不认识。”举凡形容女性特质之词,她一概省略跳过。
雷非烈误以为她不识字。“没关系,我也不认识。”
他自幼跟着师父学习武艺,十六、七岁就拜别师父自创一番局面。之后偶遇受伤垂危的义父,进而成为霸风寨的一员。两年后义父辞世,在众兄弟的推举下,他成为继任的寨主,如今一晃眼十年过去,他也已将近而立之年。
师父和义父教了他不少东西,就是没人教他认字,寨中兄弟多数是文盲,斗大的墨字不识半点。
“看得出来。”他浑身上下要是找得出“温顺”,她龙云二字都可以倒着写。
“看?!我不识字你也看得出来?”这倒是他头一回听闻。
龙去讶异的眼一眯。“你不认识字?”这么大个子的人居然……他怎么管理一寨之人?
“难道你就识字?”不识字一直是雷非烈心中的一个遗憾,但碍于自尊又不肯受教于人。
“谁不识字,光背那些之乎者也,天文地理数学,就花了我十来年工夫。”她从幼稚园念到大学毕业,会的东西可多了。
十来年?!他不信的扬高剑眉。“你在说笑吧!女孩子念那么多书干什么?考科举呀!”
“不要用你浅薄的短视目光看人,在我们那里,男女老幼都可以上学堂读书认字。”龙云心想,他好落伍,竟然没过读书。
在斜剑山,除了奴婢下人外,大部分人多少识一点字,尤其是她们这群来自二十世纪的女人,更是不余遗力的教导他们学习新知识。“文盲”在斜剑山庄是不存在的名词,所以她不得不惊讶。
羡慕的眼光被他小心的掩盖住。“你刚才不是说不识‘温顺’二字?”她真的是饱读诗书的才女?
“那是柔弱女子的代名词,我学它何用?”一阵风扬起,吹乱了她梳直而未绑的发丝。
“看看你,头发也不绑。”雷非烈随手取出一截红绳,温柔的为她束发。
这一幕,看得前来领罚的四方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北莫残更是心如针刺,一阵莫名的痛楚在胸口泛开。
“那是暴躁如雷的老大吗?”东方威不信的揉揉眼睛,再定神一瞧,果然是老大本尊没错。
“会不会是长得像老大的男人?”太不可思议了,连一向憨直的西石岩都难以接受的露出讶异表情。
南古风左右开弓搭着他们两人的肩。“老大重色轻友,他从没用这么平和的态度对待咱们。”他心里挺吃味的。真是不太平衡,老大居然净做些娘们才做的蠢事,实在愧为一寨之主。他对兄弟从没这么好过,居然用手指为她顺发,还用随身携带的红绳绻住她纷飞的云丝。太不公平了,有异性没兄弟情的臭老大。
雷非烈一心专注在龙云柔细如缎的黑瀑上,未曾察觉细微的脚步声靠近,和故意压低的惊讶声。反倒是背向着四方的龙云,发挥她训练有素的高度警觉心,从眼尾处扫到那四座呆子雕像。
“是你的手下吧!”她嘴角一撇,指向他的左侧。
雷非烈顺着她指的方向一望,手中的动作僵住,脸上出现难以察觉的尴尬,黝黑的肤色泛起令人质疑的红色。“四方,是你们呀!”
不怕死的南古风先一步开口,“老大,你在做什么?”他的眼神传达着暧昧的笑。
“呃……这个嘛!她头上有片树叶,我顺手帮她取下。”雷非烈反应迅速的拗过去。
他扬眉道:“树叶?!是这样吗?我好像看见你在帮她整理云鬓。”哈!老大转的真硬。
“你眼花了。”雷非烈口气一沉,表示他“一定”是眼花,不容许他反驳。
只有老实的西石岩听不出含意的说道。“可是我们也看到了,对不对?阿威、莫残。”
东方威和北莫残,一个忍笑忍得肠子打了个花结,一个冷着脸不开口,欺骗自己所见非实。
“石岩,东边的岗哨出了点问题,立刻去处理。”仗着老大的身分,雷非烈先支开没大脑的兄弟。
“有吗?怎么没人来报告?”西石岩摸摸后脑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在质疑我的话吗?快去。”真是个傻大个,看他愣头愣脑的模样,雷非烈就有气。
“是,老大。”西石岩一边走着一边嘟嚷着,几时东边设了岗哨,他怎么不知情。
等他一离开视力范围,南古风就毫不节制的放声大笑。“虽然不是同根生,你也煎得太急了吧!”只有西石岩会傻傻的受骗上当。
“嫌嘴巴太大吗?我非常乐意缝了它。”雷非烈威胁的冷笑着。
他赶紧捂住嘴巴。“不大不大,只是小小的一张用来糊口的嘴。”
“嘴巴不大,话倒是不少。”雷非烈指责他多嘴,害自己面子挂不住。
“是是是,以后一定改进。”现在可不改。南古风暗笑在心底。
龙云在一旁听着他们打趣的交谈,立即知道就是他们四人搞的鬼,待西石岩被雷非烈支使开后,她可以肯定那个不开口一直注视她的男人,一定是害她颠了数日的祸首。虽然她被迷晕了,但还有残存的意识在,被人当货物扛的耻辱,她非报不可。
龙门门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分,我十倍奉还。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暴制暴才是生存之道,仁慈待人全是屁话。
所以她毫不迟疑的攻向那一脸讶异的男子,在他来不及回过神时,她在他手臂上用掌气划下一道两寸长的伤痕,然后在众人未及时行动前,回到她原来站立的位置。
“为什么?”北莫残感受不到手臂上的伤痛,只是一味的盯着她恍若无事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教教你学会尊敬女人,女人是生来被男人宠,被男人爱的,不是用来让你练习臂力的沙袋。”
闻言,他眉宇间有一丝困惑。“你应该是昏迷不醒才对,怎会知道是何人扛着你路行千里?”他真的不解。
“扛?!”雷非烈这个唯一不知情的男人眼一垂,直觉不喜欢这件事。
“先包扎再说。”南古风掏出伤药洒在北莫残的伤口上,再用汗巾为他扎紧伤口。“出手真狠。”
“就是嘛!女人呀!要……嘿嘿……你这样正是大唐妇德的楷模。”见她冷冷的目光一射,东方威马上哈腰谄媚。心想,莫残的功夫在四人之中算是最顶尖的,连他都失算的败在这个“可怕”的女人手中,自己更不用说了。所以做人眼光一定要精,免得死了都不知怎么向阎王伸冤。
“喂!狗腿威,你也太丢男人的颜面了。”老大是一脸无所谓,莫残根本不当一回事,只有他南古风能为男人出头。
龙云纤指轻摘一片绿叶,倏地一甩。“不要怀疑女人的能耐。”
一道白光掠过,南古风瞠目结舌的轻抚颊上的热源。“你……你太……太……太可恨了,我的俊脸……”全身上下,他就靠那张脸骗骗女人而已。她……她……居然专挑他的痛脚下手。
“这个娘娘腔的阴阳人是谁?挺碍眼的。”她看不惯他夸张得像是失去处子之身的小闺女。
“你说谁是娘娘腔的阴阳人?你不要捉我,我非打得她哭爹喊娘不成。”南古风拼命想挣开东方威箝住他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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