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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玫心(索情三公子之三)(22)



「你不觉得丰苦呀!你们根本不应该在一起。」债,他也有一份。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人总是放不开,相信你也明了黑家与唐家的恩怨是一笔胡涂的烂债。」收也不是,不收也为难。

他的挣扎她看得见,可是她的取舍又谁看见了,两个都是她所爱的人。

他比她更清楚,不过……「一亿够不够,我指的是美金。」

「留著养老吧!言先生,我若敢开口,唐君然十亿美金也会立刻汇进我的帐户。」并非炫耀,她只是点明事端。

锺爱艳事件过後,他发现她明显的沉默和不爱笑,每天总会极力地找话题逗她开心,希望将两人的关系拉回初期相识的温馨。

以前由她扮演救赎天使散播阳光和欢笑,现在是他抢了赎罪天使的角色,生怕她离开地变本加厉对她好,好到她会心虚。

至於那笔债讨不讨没人再提起,鸵鸟似地埋在沙堆里,等待看浊水是否会变清,鱼现石净。

「你说他爱上仇人之女?」怒意浮上言庆隆的脸,不可遏止地涨满全身。

黑玫儿微笑地朝他一颔首。「爱不爱是我们的事,幸会了,言先生。」

原来鸿门宴也不过如此,太令人失望了。

转个身,她不理会气急败坏的吼喊,带著一身阳光气息走出言家。

今天的天空很蓝,蓝得让人想去海边吹风,沙滩的贝壳正发出呼唤声,沙呼沙呼地说著:快乐,快乐,快乐……

一双细白柔荑搭上言庆隆的肩膀,力道适中的揉捏他僵硬的肌肉,他心口为之一动,一手覆上一直以来为他守候的温柔纤指。

「春雪,我错了吗?」被他遗忘的妻。

唐春雪一如以往的轻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只是爱他一时,无法护他一生。」

「我有没有告诉你,你是我最重要的妻子。」没了她,他会过得更下快乐。

「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在她脸上浮起两朵少女般的羞涩。

不说就真的来下及了,他们都老了。「我爱你的心绝不下於秋宜。」

秋宜是他前妻的名字,段秋宜。

「庆隆……」眼眶一红,唐春雪环著丈夫的肩低泣。

「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他拍拍妻子说著迟来的道歉。

一阵晚来的春风吹过,黄昏的天空也有一片诗意,在两人心中。

第九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弃报仇的念头?为什么你狠得下心伤害她?你还是人吗?你配当个人吗?为什么你不懂得珍惜……为什么……」

无数的为什么出自一个冲进急诊室的陌生男子口中,落下的拳头如纷飞的雨,比当事人的亲友还要愤怒、激动的重击不还手的男人。

「先生,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请你不要妨碍病人的安宁。」

医护人员的劝阻唤回他一丝丝理智,眼眶布满红丝憔悴不堪,双手拎起另一名男人的衣领低咆著。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最爱的人?为了你我远走他乡放弃了她,可是你对她做了什么?血债一定要血还吗?爱不能化解你心里的仇恨……」

「她是你最爱的人……」哽咽的狂吼声让视线失焦的唐君然心有了一丝波动。怎么会是他?「玫儿是那么美好的女孩,她像是最耀目的一抹阳光,而你却狠心的扼杀她纯净生命,你怎么能……怎么能……」

悲痛万分的男子不是别人,他是言楚楚那个成为传教士的亲手足言锡康,他千里迢迢回国是为了解开一桩仇恨,一桩令人痛心的真相。

只是他才刚返抵国门,在机场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震惊。

当年为了「那件事」他避走国外,因为不知如何面对生命中的爱人和挚友,两个人他都有愧於心,即使肇事者不是他亦难光明正大地欺骗两人。

结果一场错置的误会延续圣今,造成更多无法修复的憾事,若是那年他能勇敢地说出事实,也许就能挽回已然造成的伤害。

自私让他对不起良知,早知有今日就该公开他人所不知的隐秘。

「锡康,你发疯了是不是?人家的爱人在里头生死末卜,你凑什么热闹揪著君然不放!」提了一包热食而来的东方拜赶紧扯开他。

「他该揍,不揍醒他是不会像个人,他一心只想复仇根本不管是非对错,为什么躺在里头的不是他!」悲愤让言锡康口不择言。

「拜托,清醒些,大家心情都很沉重,我想君然比你更不愿受伤的人是她。」真是的,要吵架也得看时机,人还在急救当中。

情绪复杂的言锡康像所有人一样的无肋。「我担心她……」

「谁不担心,他都快崩溃了。」东方拜看向唐君然暗叹了口气,他真不晓得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据他片面了解,黑玫儿是下班回家准备上超市一趟,然後在街上被车撞了,但真正内情没人肯道明,目击者有一人已经傻了,另一人在另一问病房,最有关系的关系人全都三噤其口。

其实不难猜测根由,只是他不解明明君然已经要他结束搅局的讨债公司,为何还会有此事的发生,叫人费疑猜。

难道是计画之一的障眼法?「他活该,找错报复对象。」说起来他算是恨错人,原凶另有其人。

「你说什么?」

唐君然粗嘎的嗓音饱含伤痛,寒惊目光愀然逼视。

言锡康苦笑地敲敲头。「这件事我在七年前意外问得知,关於你家不幸的前因「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说他找错对象报仇?「你晓得黑新是怎么闯进你家吗?」他心急的看向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

他回想不堪记忆的一幕。「是因为走私毒品而被警方追捕。」

「他是被栽赃的,而那个人你也认识。」悔恨大概是他终其一生必须背负的罪行。

「是谁?」

「是……」言锡康似乎忍受极大痛苦地才蠕动唇办。「是我父亲。」

「言叔?」多滑稽的荒唐话,生性孤僻的言叔为何会介入此事?「我是看了父亲的手札记载,二十二年前母亲难产时……」

母亲的难产需要大量输血才能顺利剖腹生产,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当时的民风并不盛行捐血,血库仅有的血袋被一位黑道大哥的手下抢走,因此在母女俩都可能送命的情形下,医生决定先开刀取出女婴,再想办法找人来输血。

「那位黑道大哥便是黑新,我母亲也因为血崩而亡,所以父亲心有不甘地追踪他,试图要陷他人狱好为死去的母亲出一口气。

「谁知黑新居然会拒捕潜逃,阴错阳差地害死你们一家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所以说到底会引起一连串惨剧的始作俑者是我父亲。」

如果未有栽赃一事,就下会有接下来的遗憾。

「哇!令尊还真会记恨……呃!我是说天意作弄嘛,谁晓得会那么巧。」唉!真是错综复杂,扯不完的迷糊帐。东方拜不知该把热食拿给谁吃。

黑玫儿的亲友在另一头焦急等候佳音,而他们三个人像仇人似地扭成一堆,真不晓得谁才是来还债的。

他吧!上辈子欠了烂债今生得还。

「黑新固然有错,但我父亲难逃间接凶手之名,若没有他的密报黑新就不会逃,他不逃也就没有那件惨事,现在你的家人仍好好的活著。」

这一番话冲击著唐君然痛得无法再痛的心,他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非,谁该背起原罪,恩恩怨怨如走马灯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记得他从医院醒来时,十二岁的他见到的是家人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安详地像在睡觉,他脑海中想起员警说过的话,都是黑新造的孽,害死这一家子。

都是黑新造的孽。这一句话在他心中生了根,让他无时无刻不记著这笔血海深仇,想尽办法要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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