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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女神医(8)



「青青,你这貂儿是怎么回事,它怎么就跟了你了?」野生野长的貂有兽性,不适合饲养。

「不知道,从在山上它就像一条脖围挂在我颈子上,我脚疼没注意,方才听欧阳大哥说了,才发现它一路跟着我下山。」

司徒青青好玩的逗弄蜷着身体睡觉的血貂,它不耐烦地用小爪子拨开。

「都肿了。」生着闷气的小风久久才开口。

「是呀,肿了,不过我上过药了,明天便会消肿,不打紧。」也没先前那么疼了。

「你这样明儿一早能到道场帮为父的忙吗?」看来是有点困难,女儿的脚肿得不象话。

「爹,你可别小看女儿的医术,别人七天好不了,我睡一觉起来就好得差不多。只要递递法器和符纸,不要走太多路就无妨,晚点我再喝两帖药,针灸两下便能好全了……」司徒青青逞能地将脚往地面一踩,立即痛得哇哇大叫。

「小心点,别真把脚给折了。」司徒空空不舍的道。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女儿此时有婢仆服侍,身着月绫裙,头簪玲珑宝钗,喝着莲子汤漱口,手拿绣线绣起并蒂莲,岂会跟着他吃苦。

「爹,我没那么娇气,你别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她有时真受不了爹的多愁善感,她受这一点小伤也愧疚得要命。

「司徒叔叔,我代青青去,她的脚不能走动。」小风毛遂自荐。小道童嘛,他有信心可以扮得比青青还像。

「小风,你的身体吃得消吗?」司徒空空不放心,就怕他的毒又发作了。

小风咬牙一点头。「我行的,青青给我吃了很多补身的汤药。」

「是青青姊,你这小鬼老是教不会,不过你真是有福了,我这回上山挖到一株大人蔘,够补到你喷鼻血了。」司徒青青像个姊姊似的揉着小风的头。

小风不领情的撇开头,加上听到又要补,他的小脸顿时一苦,双肩也跟着垮了下来。

「道长,你说说,我这宅子是不是出了问题,要不府里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总没个安宁……」

不是长子骑马跌断了胳臂,便是柳姨娘滑了一跤小产,老二家的闺女修个眉,居然把脸给划破了,他差三天就六十岁的老母亲不过吃了颗汤圆,硬是噎死了。

这些发生在主子身上的是顶破天的大事,其他诸如碗摔了、烫伤、被暗影吓着、耗子为乱、猫狗打架等小事更是层出不穷,搞得府内人心惶惶,谣传有邪物作祟。

「刘老爷,你这风水是找谁看的?」司徒空空长指一掐,眉头微微蹙起。

「清波县的董老道,难道真有问题?」刘老爷两年前改的风水,想让儿子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你是不是曾与他有过口角,给钱给得不够痛快?」董老怪有三怪,一是嗜财如命,二是心眼小,三是爱报复,他这人最受不得气又好面子,谁得罪他就等着受整治。

刘老爷有些不自在的回道:「他开口就要一千两,我说最多五百两,讨价还价后,以七百两议定。」

「这就难怪了,他把银子看得比命还重,你一口气砍了他三百两,他不找你拚命才有鬼。」他怎会找上董老怪呢,那人的人品是有名的糟,只认银子不认祖宗。

「你是说他从中搞鬼?」可恶的董老道,拿了银子不做事,反坑了他一把,实在黑心烂肝。

「倒也不至于,你求的是儿子榜上有名,他这风水一改你儿子不是中举了吗?只是这大门改得偏西,偏西偏西,一路归西,就冲撞了贵府几位八字轻的主子,老太太原本还能再活六年……」司徒空空点到为止,以免坏人生财之道。

「我就知道是他搞的鬼,他还一脸阴笑要我多备几副棺材,很快就能用得到。」原来用心这般恶毒,他非找他算帐不可,他老娘六年的寿元不能这样就算了。

「你得赶快呀,不然要应验了,封西门,改在东侧开个门,门上安座嘲风兽镇宅,乙酉年出生的一律迥避,系茱萸三日,本道为贵府画几道镇宅符便可消除。」为人安宅也安民心,百姓心不浮动,家国自是安泰,国运兴隆。

蚊化龙,正在成形。

「是是是,马上去办,张管事,还不叫人封门!」府里可不能再出事了,承受不住。

「还好遇到道长你,否则我们刘府就要四分五裂了,真不敢相信区区几百两银差点毁了一个家,我要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天道运行自有定律,非你我可预料,舍小我破大劫方为破立而后生,本道也是秉持老君善心,略加提点一二,不足以挂齿。」司徒空空拂尘一扫,念了一句无量寿佛。

「道长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若非道长提点,只怕明年的今日,我刘府已名存实亡,只剩下空壳子。」感激涕零的刘老爷连忙往司徒空空手里塞银票,这天大的厚恩他谨记在心,道长的一句话拯救了一府的人呀!

「不可、不可,你已经给过了,本道不能再收。」要是收了,他真成了女儿口中的敛财神棍。

「应该的,一码归一码,先前是为先母设坛诵经,而今是为家宅指点迷津,破除噩耗,这是道长应得的,我只能用庸俗之物来表达我的谢意。」刘老爷不容拒绝的强塞。

推托不过的司徒空空只好收下,正好他也缺银子。

「师父,香烧完了,请净坛。」小道童态度恭敬的一弯腰,盈盈水亮的眸子盯着装银票的红封。

「嗯,净水准备好了吗?」这丫头,贼头贼脑的打银票的主意,她真把银子当祖宗了。

「准备好了。」她的手也准备好了——抢银票。

净坛铃一响,牛角一吹,踩着七星步伐的道士做着收坛的步骤,纸钱焚烧,香烟缭绕,二十七日的孝期就此完善。

倒净水,收祭果,分猪肉,鸡鸭鱼肉撤盘,熄香,撒香火,最后一点星火成灰烬后,铃停,收坛。

「刘老爷,这串香木珠炼给你,交给丁丑年出生的儿子,保命用,记住,忌水,三年内湖、河、溪皆不可近,若有万一,向东呼子名三声,魂魄自会归来。」拿了人家的银票,司徒空空自觉要做些什么才不致有愧在心,他观刘老爷面相,三年内必丧一子,因此他才送上锁魂炼,人死魂不灭,还有一线生机,魂魄入体可醒转。

刘老爷感激的收下,仔细的收进怀里。

收了尾款,收拾好法器,接受刘老爷华美的感谢词,不让人送的司徒父女俩离开了刘府。

司徒空空背着浅金色包袱,两头背巾在胸前打了个大结,却无损他光风霁月的风姿。

做父子打扮的两人走过街头,竟勾着不少姑娘、大婶、小娘子回头,个个脸蛋臊红,眼波微抛。

司徒空空看见了,面色如常的往前走,司徒青青未开窍,瞧见了也当人家眼睛抽筋。

「爹呀!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像神棍了吗?神神叨叨的,要是人家最后没事呢?你不就是满口鬼话了,小心付你银子的人找上你剥骨抽筋。」若真是如此,司徒青青绝对不会对父亲有一丝同情的,谁教他老是要说些虚无缥缈的话诓人。

「没事是最好,人最怕的就是万一,你口口声声说你爹是神棍,可你瞧,这些年有人指着爹的鼻头大骂吗?爹的本事你还没瞧出来呢!」他真正擅长的是……

没等父亲说完,她淘气的捂起耳朵。「不听不听,别再叫我看有关阴阳术之类的书,天上的星子太多了,我看不出哪一颗是贪狼,哪一颗是破军,天干、地支、七星、十二星辰、十二属相、十二宫、二十八星宿我全不懂。」太复杂了。

只喜好医理的司徒青青的确适合走医道,正如她所言,上了药,原本肿大的足踝隔日真的消了一大半,她又休肩了一日,三天就和小风换回来了,除了站久了有点酸痛外并无大碍,若非太过年少,她都能坐馆看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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