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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女神医(16)



「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打算举荐司徒姑娘进太医院,当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医。」

被她溜掉了,于他是一大损失,不过不打紧,普天之下皆是皇土,她还能走多远,等他一回到东宫,还愁无人手寻人吗?

「这丫头不适合待在宫中,她太随兴了,又口无遮拦,很容易会得罪贵人。」宫里最多的就是恃宠而骄的贵人,她一个也开罪不得。

「罢了,摆驾回宫吧。」龙仲珽眸中迸射出一抹冷光。

「是。」尖锐的嗓音一应。

面白无须的内侍上前,一人一边的扶着主子上了华盖坠璎珞漆黑大马车,金丝绣边的车帘子缓缓落下。

马儿嘶鸣一声,整齐划一的随队伍朝前推动。

飞沙扬起,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黑压压的一大片,慢慢地变小,随后成了小黑点,隐没在黄沙漫漫的官道上,终至消失,一新一旧的两间竹屋寂寞相对。

第七章 上京认亲去

一群人离开后,一大三小共四道人影从林子中走出,身后是老马拉着的旧马车,马车两旁挂满锅碗瓢盆,车顶是一张桌子,四个桌脚分别绑了四张竹制椅子,分明是要大搬家。

「呼!终于走了。」司徒空空空虚抹没有冒汗的额头,表示恶客已去,虚惊一场,以前日子怎么过如今就怎么过。

「爹呀,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见到那位四公子?」人家请了好几回,他都拿乔说没空。

女儿的用词不当,司徒空空用瞪眼教训。「不是怕,是懒得理会,这些出身好的公子哥儿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想求人帮忙又放不下身段,把别人都当成奴才使唤,招之则来,挥之即去,我嫌烦。」

「爹,我拿银子了,不算奴才。」司徒青青开心的道,她有资格当大夫了。

「好,乖,长进了。」司徒空空摸摸女儿的头,笑意中含着隐忧,打她癸水来过后,他施压在她身上的咒术就要压不住了。

司徒青青在初潮过后不久,身形和外观出现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原本只称得上清秀的面容多了一抹春花绽放的清艳,眉细如柳,细肤嫩如美玉,眼儿往上勾,似有几分撩人姿态,那一头乌丝比往常还要黑亮,宛如流泄的瀑布。

以前她是假小子,扮成道童无人识破,如今她是抽长的柳条,身姿婀娜,步履款款,腰身细得不盈一握,原本很平的胸前隆起两坨小丘,不再前胸后背不分,纤指如葱白,隐隐可闻兰芷香气。

这才过了半个月而已,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其实,她早该发育了。

大隐隐于市,改了名的司徒空空不想被人找到,以道士的身分走街串巷,一方面赚取盘缠,一方面打听朝廷的动向,避开不必要的人事物。

身为本朝最年轻的国师,他在「隐退」前便算出十年内将出一名天生凤命的贵女,谁娶到她便是帝王命,凤格之命的女子有帮夫运,能稳定朝纲,富国强兵,百年内再无天灾人祸。

但他隐瞒未说,且为此女担忧,她将掀起天下大乱,毕竟先破而后立,有纷争才有开创。

一个月后,他那个凡事爱和他比强的师弟也勘破天机,他得意洋洋地将此事告知钦天监,钦天监主事急忙上呈皇帝,皇帝便下旨寻访,务必要将人带回宫。

临走时,他还挺同情不知为何人的贵女,她的前景堪忧。

谁知两年后女儿出世,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阴女,人一落地的第一声哇哇声,天际出现九星连珠,而她的背上有指甲盖大小的胎纹,圆锥形,触摸有温热。

他一看,大惊,原来有凤凰命格之人竟是他的女儿。

幸好当时身在无忧谷,知情者少,为防女儿的凤凰贵气外露被人察觉,引发群雄争抢,司徒空空以自身的血施法,压抑凤凰的成长,让它一直维持在蛋状,无法面世。

唯一的破解法是以血破咒,而且是至亲的血,司徒空空和司徒青青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她的癸水一来,他的术法就被破了。

原本凤凰会在司徒青青三岁时破蛋而出,初生的小凤凰伴随小青青一起长大,从小的感情最真挚,也最密不可分,灰扑扑的凤羽渐丰,生出艳丽,小青青也如同凤凰般日渐娇艳,以夺人眼珠子的美丽艳冠群芳。

可是凤凰幼鸟破壳太晚,现在还是只羽翼未丰的小雏鸟,因此司徒青青的容貌不可能有惊世的绝色,最多是清艳中带点挠人心窝的媚色。

不过她还没完全长开,司徒空空已经开始担心了,女儿再一年就要及笄,即使凤命已改,他要如何阻挡那些闻风而来的狂蜂浪蝶,以及不死心、志在皇位的龙子贵胄?

「爹,我长大了,不要再摸我的头,我好不容易梳好的发辫又给你揉乱了。」司徒青青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盘上去的。

「哼!爹还摸不得,我看你是怕我碰着了你的新玉梳。」梳齿削得大小不一,梳面的雕花刻得乱七八糟,看不出是海棠还是芍药,做工粗糙到教人不忍卒睹。

司徒青青杏眼一扫,以手护住发上的簪梳。「那是人家送我的生辰礼,我觉得好看就好。」

「丑死了!」一道童音轻嗤。

「对呀,真的很丑,我有同感,小风,你也觉得不堪入目是吧。」不过是一柄梳子罢了,瞧她还当宝似的。

司徒空空这个当爹的有点吃味,每年他给女儿生辰准备的是长寿面加一颗水煮蛋,他从没想过女儿会长大,始终当她是露出八颗小米牙的小丫头,一笑就让他的心软成水。

「丑。」小风非常坚定地用力点头,那簪梳他是越看越不顺眼,他暗暗发誓,等他长大了要买一百柄镶宝石的各色玉梳给她。

「去去去,两个没眼光的家伙走远点,人家花了几天几夜磨出的梳子,还刻上我最喜欢的茉莉,你们凭什么嫌弃。」欧阳溯风给她的是心意,祝贺她十四岁生辰,而他们连摘朵野花送她也不肯,年年都只有长寿面加蛋。

「哟!那是茉莉,真看不出来呀!」一身道袍的司徒空空语气可酸了,卯足了劲的挑剔。

「明明是刻坏的草屑。」没度量的小风补刀。

「啐!才多大的孩子眼睛就不好,看,这是茉莉花瓣,这里是花蕾,雕工是粗了些,但摸得出是茉莉的形状……吓!你要干什么?」

小风伸手要取走看得碍眼的玉梳,司徒青青连忙身形一闪避开,她无意间使出父亲教她的轻功,看得小风十分眼馋。

「你吼什么,摸一下也不行吗?等我哪一天发达了,给你搬座千斤重的玉山让你开开眼。」小风发下宏愿。

「是哟,我等着你被大话咬了舌,还玉山呢!给个玉坠子就不错了。」瞧他那别扭性子,怕是难成大事。

「要玉坠子爹买给你,反正离你生辰还有两日,赶一赶也能赶到下一座大城。」都是那小子的错,要走就走,干么还提早送礼,显得他这做父亲的不够用心,疏忽了女儿的大日子。

「爹,你身上还有银子?」司徒青青怀疑的一扫父亲的旧道袍,猜想他把银子藏在哪里了。

司徒空空楞了一下,摸摸腰上扁掉的钱袋,很无耻的涎着笑。「青青呀,不如你先借爹二两银子,等爹再办完了道场就还你,你照三分利算,我亏谁也不能亏了我女儿。」

「爹,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你没有私产。」借钱免谈,他根本没有银子还,用自己的钱买玉坠子,她傻了吗?

「银子是我赚的,女儿拿去用……」

她接得很顺,「天经地义。」

闻言,司徒空空好气又好笑,挠挠耳,不过他想了想也对,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赚的银子本来就要给女儿的,难不成还带进棺材里,如月般皎明的面容笑了,华光四溢。

「东西都拿了吧,有没有落下?」这竹屋是亲手盖的,有几分感情,真是舍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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