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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女神医(12)



若说司徒青青年岁尚幼还未开窍暂且说得过去,可欧阳溯风是性格严谨的人,他会不晓得男女有别?可见他心里是有那么点情丝牵动。

「谁管厚不厚道,全是他自找的,非要把五日的治疗改成三日,好不容易用药浴养出的一点精气就这样被他白白折腾掉,人的精气等同人的寿元,耗损越严重就表示他会少活几日,身子状况不如常人。」注定是个短命鬼。

「没有办法改善吗?他有不得已的苦衷。」站在他那个位置一步也不能退,退了便是万劫不复。

龙四公子代表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在背后支持他的家族和朝臣,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是成千上万条人命。

「什么苦衷都不会比命更重要,人要活着才能拥有,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爹说过,水和时间都握不住,你越要握住便流走得越多,不如一开始就把手摊开,感受它们从指缝滑过的快乐。」不去强求,顺应天道。

司徒青青虽说不愿学什么深奥难懂的阴阳术,但她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司徒空空强塞给她的书册,她只要翻过一遍即可牢记在心,纵有不解,也深深印在脑海里了。

她迟钝的是男女情事而非脑子,因为娘亲早死,没人教她怎么做个姑娘家,口中不无嫌弃的父亲是她仿效的对象,加上司徒空空宠女儿,对女儿言行上很放纵,若非初潮刚过,她活脱脱真是被养实的假小子,处处透着男孩子气。

总归一句话,是司徒空空的错,他不会养女儿,只会娇惯,小道童扮久了,有时他自个儿也忘了妻子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一向率性而为的他间接影响到女儿,因此她有很多想法与常人不同,不知礼教为何物。

一个半癫半狂的道士父亲,能养出贤良秀雅的女儿吗?想当然耳,生女肖父,一样的张狂无状,无视礼法。

「你爹是睿智的人。」眼界宽广,看得开,不为红尘俗事而苦恼,云淡风轻地修他的道。

「当然,我爹是世上最好的爹,他可疼我了。」司徒青青得意地扬起小下巴,骄傲的炫耀。

一提到她爹,她才惊讶地发觉到,她饮露就会饱的神棍爹好像有些天没露面了,状似从龙四公子来了之后,他出现的次数少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连小风也以养病为由足不出户,似在避着什么。

有了冰心蟾蜍,小风体内的绝心毒也解得差不多了,只要静养数日养好身子就可以,多出点汗,动动筋骨,不出月余便能与常人无异,能跑能跳,能上树捉鸟,下水捞鱼。

只是,没必要闭门不出呀,过犹不及都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欧阳溯风,你今天看到我爹了没有?」

司徒青青头一回觉得爹很神秘,他从不说自己的身世,连带娘的出身也秘而不宣,只说两人的家境还不错,是小有富余的积善人家,和当官的沾上一点边,就是老一辈的有点固执,对他们相偕出走的行径小有怨尤。

可是至今她都快满十四了,却从未见过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以及一干亲戚,她连他们是谁也不晓得,可见爹口中的小怨尤并不小,把她胆子比大的爹吓得不敢回去见爹娘,避重就轻的哄她呢!

「要喊溯风哥哥。」欧阳溯风纠正道。他的弟弟妹妹和她年岁相当,都是这样叫他的。

谁理他呢!她吐了吐小舌,朝他扮了个鬼脸,她是独生女,没有哥哥。

「欧阳溯风,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自从龙四公子来了之后,我爹就常常不见人影,我已经好些天没和他好好说过话了。」哪有弃女不顾的坏爹,鬼鬼祟祟地不知在捣鼓什么,连她都瞒。

有,他也发现道长的行踪很诡异,但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总觉得他看向四公子住的竹屋时,眼中会流露

出淡淡的歉意和痛惜。

「他是修道之人,难免有异于常人的举动。」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解释,不然一个捉妖除鬼的民间道士能有什么惊天身世,会与皇室中人相识,他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寻常的父亲而已。

「可是他以前从没有这样过呀!最多就是打坐一整晚,然后头顶冒出白烟,隔天气血红润地教我打拳。」司徒青青的五禽拳打得不错,养身又活络筋骨,打上几回身子也就轻松了。

司徒空空教了女儿三样保命绝招,一是点穴,二是暗器,三是轻功。

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就赶快跑,这便用上轻功,以她所学,能追上她的人并不多,而跑不过就施展暗器,把别人的速度拖慢了,逃脱的机会就越大,顺手还能收拾几个讨厌鬼,坏人少一个是一个,死不足惜。

如果连暗器都摆平不了,那就赶紧示弱,趁对方放下心防时出其不意,朝人体大穴一点,以她的轻功绝学一次能撂倒三、五个。

若三大绝招都使出来了还无法摆脱凶险,那就是她命数当有此劫。

「什么,头顶冒出白烟……」那是绝顶武功,道长……究竟是何许人也?

初次见面那一点似曾相识引起欧阳溯风疑窦,又听司徒空空说起自己父亲时的口气十分熟稔,所以他一直想着回京之后要好好询问父亲,谁知父亲带着三万精兵入山操练,两人正好错过。

「人的身上怎会有烟,又不是神仙,肯定又在装神弄鬼了,我爹骗人的把戏可多着了。」司徒青青虽然口气带了点不屑,却掩饰不了得意的笑意。

她爹能拔地一飞丈高,停留在半空中布阵,还能一掌往水面上轻拍,水波微晃,一条条翻肚的肥鱼就浮起来,把她看得目瞪口呆,小时候她欢天喜地的捞鱼,鱼吃不完还能腌,年纪太小的她不会去想鱼从哪里来,只要有吃的她就高兴了,有爹亲在身边,她什么也不必担心。

「道长这是在练功,道长是否说过他在打坐时不可擅自入内,否则一个掌控不住会走火入魔?」道长对女儿未免太过保护,什么都不让她知晓。

司徒青青微带困惑。「什么是走火入魔?我爹本来就是捉鬼的,哪会入魔?他都在半夜打坐,我睡着了。」

意思是她偶尔看到亲爹在练功,但没留意,她太困了,睡梦中迷迷糊糊睁开眼睨了一眼,随即又沉沉睡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每回司徒空空躲在屋内提气时,必在女儿床头放助眠的香包,她一闻到似有若无的香气便不易清醒,一觉到天明,他只须天亮前取回她便会苏醒。

不过司徒青青的体内被逆天神医华无双喂进了不少补药,早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香包的作用对她不大,她睡得沉是困了,才会无意间发现父亲隐藏多年的秘密。

「你……」她太后知后觉了,连身边人发生的变化也全然无知,看着她渐渐长开的清妍娇颜,欧阳溯风忍住想抚摸她粉嫩香腮的冲动,心中暗暗地叹息。

「小子,你靠我女儿太近了。」越看越不顺眼。

一阵风轻轻拓来,欧阳溯风的身子无故地往后退了几步。

「道长。」

白衣似雪,翩然而立,一根做工粗糙的乌木簪子横插挽起黑色长发,天人之姿的司徒空空宛如一朵凌空而出的空谷白莲,落入污浊肮脏的人世,划下一道引人轻叹的浅影。

快四十岁的他看起来才二十四、五岁,澄净得不像是已有一个女儿的人父,脱下道袍,他更清灵无垢了。

「叫祖宗也没用,知道我女儿今年几岁吗?再过几日都十四了,以你的年岁还是少靠近她,我可没想让她太

早嫁人。」至少过了十八岁再说,姑娘家过早有孕很伤身子。

司徒空空一开口,那股飘飘然仙气霎时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霸气无边的父亲身影,为护娇女不假辞色。

可是他哪晓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拦不住的,再强横的父亲也阻止不了女儿想嫁,那口口声声说要陪爹一辈子的保证当不得真,父亲再好,能好得过浓情密意的情郎吗?女儿心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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