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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嫡妻(25)



自从胡嬷嬷来了之后,再加上飮食的改善,她吐到日月无光的孕吐终于舒缓了些,偶尔酸水上涌也仅是小吐了一会,杂粮饼一吃便不吐了,渐渐地恢复了生气。

兰香让孟清华以备嫁为由遣了出去,给足了一副赤金头面和两百两压箱银,她欢喜得满脸春风不疑有他,逢人便夸大少奶奶人美心慈,为人是一等一的好,无人比她更好了。

而碧水又调回屋子里,升了一等丫鬟,护短的孟清华不会让自个儿丫鬟吃亏的。

「祖母为人和善,不会为难小辈,和巧姨娘多亲近亲近并无害处,她照顾过我,至今仍念旧情的看顾我,看在明泽的分上,你要善待她,见了祖母不要耽搁太久,早去早回……」

难得唠叨一回的周明寰似乎停不下,喋喋不休的嘱咐这、嘱附那的,似想把一辈子的话一次说完。

「得了,得了,你当我是第一天进周府不成,我晓得分寸,别一副我要闯龙潭虎穴的样子,不过是过过场,尽孝道,让人瞧见我贤慧的一面,替你长脸。」孟清华好笑的说。

看她反过来笑著安抚他,周明寰心口微涩,因他在周府的处境艰难,她不得不隐忍退让,让人少在她身上大做文章。「就去见祖母,其他人可以不见。」

他口中的「其他人」指的是崔氏,不用明言,孟清华心知肚明。她千防万防不就是防著崔氏吗?

她应了一声,螓首轻点,带了两名丫鬟、四名婆子以及胡嬷嬷,一行人便出了春莺院。

她是真心想见老夫人和巧姨娘,重生前的那段荒唐日子她对两人甚为不敬,不仅不当长辈看待,还多次出言不逊,打心底瞧不起这两人,认为她们没见识又爱多管闲事,是白吃米粮的蠹虫。

但是这一回她不会再犯错了,嘴上满口蜜的人不见得是为自己好,捧杀是最恶毒的手段。

唯有真心相待的人才会苦口婆心的相劝,话不中听却中肯,是真正为了她好,金子般的心会发光。

「大少奶奶,你为什么不见夫人,反而主动地找上老太君,她老人家向来不管府中事,你如此做法会不会引起夫人的不快?」毕竟主持中馈的是崔氏,她才是内宅的主事者。

看了提问的斜月一眼,孟清华笑而不答地指向池中的两头大白鹅,说:「你看牠们多么悠游自在呀!浑然不知死到临头,咱们养肥牠们是为了吃牠们的肉,牠们犹自啄毛戏水。」

「大少奶奶……」她的话太深奥,教人著实不懂,见夫人和大白鹅有什么关连,这是两码子事。

见她茫然懵懂,孟清华再度点醒她,同时也是告诉其他人多留点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能看见人心吗?有利益冲突时,你会护著谁呢?」

「当然是大少奶奶你……啊!我明白了。」脱口而出,斜月霎时顿悟。夫人也有亲生的一子一女,人不可能全无私心,身为继室,岂会将周府财产全给了大少爷,她也要为自己的儿女著想,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蓦地,斜月正色,神色凝肃地看向主子,她忽然了解到一件事,大少奶奶腹中的孩子攸关周府的未来动向,她不去害人,可谁能保证到不会有人来害她,那可是嫡长孙。

至少眉姨娘和珍姨娘会是身怀异心的有心人,一旦嫡长子出世,哪还有她们容身之处,妾生的庶子是根草,怎能和正妻所出的相提并论。

越想越心惊,清秀小脸绷得死紧,斜月走近主子身侧,有意无意地以身子相护,以防有不长眼的人碰撞。

「明白了就多长几颗眼睛,多替大少奶奶瞧瞧周遭有几只妄动的小鬼,桃木剑会用吧!来一只斩一只,来两只凑一双,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斩尽了也就太平了。」

一道带笑的女声提醒著。

「是的,胡嬷嬷,我记下了。」春莺院里几个丫头、婆子若真有二心就看牢点,让她们生不了事,没得得了好处还叛主。

「我也记住了,绝不给大少奶奶添麻烦,谁要敢对大少奶奶不利,我第一个和他拚命。」凝暮跳出来力表忠心,抡起小粉拳就想以一挡十,把大伙儿逗笑了,直说她猴儿上灶偷油——滑头。

「拚命倒不必,别再一身湿的红著眼,你是我的人,自有我为你出头。」孟清华忽然道,那件事不会轻易地放过。

上一次,她就是犯了不辨是非的错,以为真是自个儿的丫头犯贱,婆婆一开口来讨人,她便像打发乞丐似的丢出去,连一两银的添妆也没给,逼得受辱的人反而委身淫邪之徒。

「大少奶奶,不是我……」凝暮鼻头一酸,眼眶泛红。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再有下一回便狠狠的打,不论是哪位瞎了眼的爷儿,打残了我赏你银子。」要有骨气,不畏强权,她孟府出来的丫头岂能够任人欺负,这是打她的脸。

「可是那是三少爷……」日前,周明溪与她狭道相遇,忽然动手动脚的拉她,意图轻薄,挣不开的她只好把两人往池塘撞去,双双落水,回院后又不敢说,只能偷偷藏起来哭。

「三少爷又如何,我可是大少奶奶,他得喊我一声大嫂,所谓长嫂如母,我还不能管教他一二?」敢把手伸向她的丫头,就别怪她器量狭小,给他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凝暮一听破涕而笑,重重地点头,笑逐颜开。

「走吧,祖母还等著呢!可别耽误了,食盒里的糕点别摔坏了,轻著点提,听到了没?」

「是的,大少奶奶,奴婢们用心著呢!」丫鬟们精神十足的喊著,簇拥气色不错的孟清华,缓步走入秋香院。

第八章 内宅泼脏水

「什么,大少奶奶怀孕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纵是埋得再深,一过了三个月,藏不住的肚子就显怀了,微隆的小腹明显可见。

不能再赖给吃多了才养肥了小蛮腰,平时一月一次的平安脉,林大夫跑得勤一个月三次,还遮遮掩掩地怕人瞧见似的,提著药箱却不开药,每回一诊完脉乐得脸上开花,一锭一锭的银子往怀里藏。

怀胎一满三个月林大夫就宽了心,没再嘴上把门,和老乡喝了点小酒,一时没守住便说溜了嘴。

此事如蔓草,见风就长,很快地传遍周府每个角落,无须探听就能得到消息,有心人岂会不知。

其实同住一个院子的眉姨娘、珍姨娘早起了疑心,孟清华的深居简出,林大夫的勤快,厨房食材把关得严实,四个大丫鬟谨慎小心的模样,还有粗使丫头有意无意地阻拦她们每日的请安,都令人心生疑宝。

林大夫的失言只是证实了她们多日来的怀疑,谎称身虚体弱的大少奶奶果然有了身孕,已是备受宠爱的她若是再生下儿子,那周府内还有她们两名小妾的立足之地吗?

「你还吃得下去,没瞧见那一头欢喜得要用金子打造屋瓦了吗?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咱们再无翻身之日?」吃吃吃,吃死她?!天都要垮下来了还若无其事,她真没长脑吗?

到了紧要关头眉姨娘才想起一直与她不和的珍姨娘,连忙找她来商量大事,合两人之力多少能想出一些好主意,比她一人急得快跳脚,坐立难安,上火的口角生疔要好。

可珍姨娘一坐下来就朝她摆放在几案上的糕点、瓜子狂吃特吃,一点帮助也没有,气得她想搬脚几砸人,教珍姨娘有多远滚多远。

殊不知这是珍姨娘从小到大的毛病,她只要心里有气或想发火,便会无法遏止的往嘴巴塞东西,丫头出身的她往往是别人使唤的对象,她找不到方法出气只好拚命吃了。

久而久之便成了她改不掉的习惯,她也以此深深苦恼。

不过此时的她也和眉姨娘同仇敌忾,心慌到不行,原来已经不受宠的小妾再碰上正妻有孕,她还有活路吗?

只是她有口说不出,苦在心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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