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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花开(花缘记事簿之一)(16)



“我说过,我不恨任何人,那太累了。”恨对她而言无济于事,她懒得恨人,只是不甘心。

“那是你以为,昨夜你的犀利和冷厉,伤了曾经伤你的人,在你的潜意识依然有恨。”他听在耳中如刀割,一字一句皆是血在泣。

她没有权利恨吗?黎紫苑在心中冷笑。“很抱歉,我向来口拙,只会说些不中听的实话,学不会出身富裕贵夫人的虚伪做作。”

“你瞧你,说着说着又挟刀挟枪,我受的伤并不比你轻。”一边是母亲、一边是挚爱,两边都是一个难字。

当年他急急南下,只为了探知她的下落,岂知三番两次被她父亲阻隔在门外,经他契而不舍的不断上门请求,甚至不惜下跪,好不容易获得她父亲的一句话——

“回去问你尊贵的母亲最清楚。”

那声苦涩带着沧凉的“尊贵”两字,竟让他起了寒心,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果真,一回去,他还未向母亲详问,就见她喜孜孜地拿了一堆印制好的喜帖范本走来,乐得好像中头彩地直问他哪张较适宜。

翻开烫金的帖子,那既熟悉又嫌陌生的字体让他傻了眼,蓦然他仿佛听见自己心碎裂的声音,是那么无助。

霍氏企业长子玉蓟与何氏饭店千金水莲行文定之礼,日期于……

当下,他知道了原由,也失去了她。

他不敢相信向来疼爱苑儿的母亲,却是一手推开她的恶魔,只为了一个可笑的借口——苑儿没有雄厚的家世可以帮助他在商场开疆拓上。

何时他的能力遭到质疑,护不住心爱的人儿还得借助联姻的小动作来巩固自己的实力?

那日,他和母亲发生争执,一气之下夺门而出,从此在外置屋独居,鲜少回霍家……

“天亮了,你该走了,不要添麻烦,我得工作养家。”黎紫苑围着被单找出一件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以后有我养你。”霍玉蓟光着身子要跟进,却发现她从里面反锁。

他本来想问向云方为何不养家,后来决定不提起这令他为难的问题。

“免了,早在十年前我就领会了一件事,靠山山倒、靠水水枯,唯有靠自己才是根本,我不作梦了。”

“苑儿——”隔着门板,他发出深痛的呼唤。

没一会儿,梳洗完毕的黎紫苑一身明亮。清爽,看不出一夜纵情的惟怀,容光焕发地扬着自信的笑容出现。

“你出身好,不怕饿死,小老百姓的我可没那么好运,请让让。”她一副过水无痕的模样。

霍玉蓟脸上浮现受伤的神色。“我觉得自己像是星期五上班的男妓,在被利用过后随即让人丢两把钞票打发。”

黎紫苑回过身略微考虑。“你认为买你一夜该付多少夜度资才不失颜面?”

“苑儿,我不想补牙。”咬着牙,他忍着不去吻她。

“我忘了你是大少爷,最不缺的是钱。”接着她妩媚一笑。“是不是该换我向你索价,毕竟主动的人不是我。”

想想,到最后变成互动吧!

吸了吸气,霍玉蓟长脚一跨搂住她,对着她耳后呼气。“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剥光你的衣服。”

“别闹了,玉蓟,我真的很忙,没空和你打机头战。”她还得拨空拿份合约给金伯伯签。

“而我很空,在多了十年之后。”不满正充斥他胸臆间。

黎紫宛平稳略带讥诮的回道:“阁下社交生活之活跃,够捐赠全球百年新生儿的诞生精子量,而且是正字标志的优良品质。”

“那是……”霍玉蓟有些局促地黯了脸色。

“当一个人心死了,他只能用唯一的知觉证明他还活着。

“是哟!还真是委屈你,原来你全身上下全死光了,唯有胯下那话儿还强悍得很。”

“我承认作法偏激了些,因为我不够聪明,学不会潇洒地挥挥衣袖,遗忘今生中唯一的爱。”

黎紫苑无言,抬头望进他深倩、执着的认真眼眸,原本沉淀的心再度泛起涟满。

这样的心情教人忧郁,她根本怕了无形的爱情毒,全世界找不到这剂解药,稍有不慎沦落无底洞,欲爬亦乏力,毒发心亡,威力不可测。

“苑儿,相信我,今生今世我心中只有你一人,绝无旁人的,她们全是我报复下的发泄品。”

黎紫苑不禁问:“你不觉得不公平吗?她们何其无辜,其中不乏有真心相待的人。”那也是一份爱呀!

“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是她们死黏上来就要有心碎的准备,千金小姐不过如此。”霍玉蓟说得不带一丝感情。

哼!全是一群肤浅的女人,自以为高人一等想掳获他的心,使出千奇百怪的绝招,还故意谎称怀有他的孩子。

虽然这些年他荒淫无度,“使用”女人的速率惊人,但是从未在任何一个女人体内留下种,在最后一刻他都会抽出,射在其他地方。

若真有人敢上门宣称怀了龙种复得意非凡,下一个小时她会发现自己碰上了魔鬼。

因为她会被拖上手术台,进行非法的堕胎手术,不管她体内是否受了孕,或是怀了不知名男子的骨肉。

“我真的快赶不上会议,没营养的对话不适合在此刻聊。”黎紫苑挣开他的怀抱拿起公事包。

“等等,我和你去。”霍玉蓟赶紧穿上脱了一地的零乱衣物。

“你慢慢等吧!不奉陪了。”

黎紫苑洒脱地扬扬手,不顾他在身后的咒骂声,写意地取走管家准备好的早餐袋和车钥匙,走向已温热的坚尼跑车场长而去。

随后赶至的霍玉蓟一脸懊恼,“善解人意”的多事管家递给他一把钥匙,指指车库中的宝蓝色积架,他立刻会意一颔首。

一前一后离开了两辆车,绝对忠心的管家向加拿大、义大利和美国拨了通电话,通知其他“主人”在屋檐下发生的点点滴滴,当个称职的间谍。

于是乎,台湾又要不平静了。

“外公、外婆,让我们去台湾好不好?”

加拿大的某一处休闲式住宅,占据半片山的空旷草皮上,架设了一座小小凉亭,旁边是可容纳五、六人坐的白色花亭。

四周零散着有些孤寂的儿童游乐设施,因孩子们的成长而逐渐失宠,失去往日的光华。

一对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小女孩,绕着一对含笑曲膝坐在草皮上的老人家,直嚷嚷着想念许久未见的母亲,圆睁睁的大眼透着孺慕之情。

天晓得要人小鬼大的他们装出这表情有多困难,他们还很认真的扮演天真无邪。

“好不好嘛!外公、外婆,人家真的好想好想亲爱的妈咪,你们看我想得都吃不下布丁和冰淇淋了。”

一脸慧黠的小人儿一说完,她身侧的小男孩像个可怜的小白兔,两手内弯搁在下巴直点头说:“好想、好想。”他呼应着小女孩的话。

“这……”两老为难地看着眼前淘气的外孙们。

“外公,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坐飞机,不要担心我和弟弟会走失。”

“是啦!外公,姐姐跟妈妈一样能干,她会把我照顾得根好。”

瞧这两姐弟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使人误解他们的年纪有段差距,其实不然,他们之所以能心灵相通只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因为他们是双胞姐弟。

而且姐弟出奇的聪颖,现今已挑读国中一年级,是所谓天才型的儿童,所以特别刁钻难缠,普通教师已应付不了他们艰涩的问答。

家中聘有几位学有专精的特殊教育家教,以高智慧来满足他们需求的知识。

“外婆,你跟外公讲啦!我们这几天都很乖,没有胡闹哦!小弟也没有欺负隔壁的布朗。”

黎许含笑无奈的一叹,泛儿哪来的胆,不就是蜜儿带社区华人小孩去“攻击”人家,和她妈小时候的个性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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