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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花开(花缘记事簿之一)(11)



黎紫苑笑得十分妩媚地望着脸色苍白的霍夫人。“若孩子但在,就有个十岁大的娃娃唤你奶奶了,可惜呀!他一定死得很不甘愿,谁教他有个贪恋富贵权势的奶奶呢!死了个孩子算什么,贱命一条。”

“卡芮拉,你少说一句。”亚雷为她的反常担心。“她快晕倒了。”

“不会吧!我不过实话实说。”

黎紫苑装做十分无知。“你该听听她当年对家父的声泪俱下,那才是精彩的演技,我自问不够毒狠。”

虽说不在形式上报复,但多年的怨气不吐不快,她不能原谅霍夫人当年对年迈父亲的言词伤害,那比拿刀杀人更可恶,丝毫不见血。

天蝎座的女人既然敢爱,就一定敢恨,她的字典没有“宽恕”两字。

霍董事长扶着妻子低声恳求,“紫苑,霍伯伯一向待你不薄,看在我面子上口下留情。”

“霍董对我的好,我自然不敢或忘。”黎紫苑止住辛辣口舌,因为他是仁慈长者。

“你怎么狠得下心伤害自己的孩子?”霍玉蓟恨,恨自己是扼杀孩子的主凶。

黎紫苑淡然地迎向他依然深邃的黑眸。“你不也一样,我刚刚可是游过一地你踩碎心的女人河喔!”

“是我的爱害了你。”

他没有后悔的余地,即使重来一次,他仍然选择她……爱她。

“不怪你,是我太年轻了,盲目的选错相爱的对象,这是贴切的教训。”如果重来一次,她不会爱他。

当年不识情滋味,以为只有甘甜,殊不知甘甜的背后竟是苦涩,她走得好辛酸、好无辜、好可悲,跌跌撞撞逃出深爱的土地,无助的在异乡重头摸索。

“他……没有陪你回来?”

他?黎紫苑蓦然了解。“云方在加拿大陪着孩子们,我来台湾……出差。”

出差?!这女人真敢编,明明是打算把事业渐渐移向亚洲地区,做好长久居留的规划,连房子都大手笔地买下近两甲的豪华别墅,甚至还建了停机坪,过些时日就会由美国分公司将直升机运抵台湾呢!亚雷在心中埋怨她浪费,这笔钱花在赛车上多好。

“孩子们?”那原本是他的孩子。霍玉蓟追问:“有几个了?”

“两个小鬼,一男一女。”还好全家像我不像你。她绝不许他们到台湾来。

“你很幸福。”可是他的心却高喊不甘和苦涩。

该是他的妻、他的子、他的幸福家庭。

“是福非福哦!那两个小魔鬼绝对是撒旦的小孩来投胎,全被向大哥彻底宠壤。”可怕喔!亚雷忍不住多吐一言。

“亚雷,小心蜜儿哭给你看。”黎紫苑隐含威胁,用着旁人听不懂的意大利话警告。

亚雷马上苦着一张脸哀求,“不要吧!我真怕了她。”

男人的心是狭隘的,此刻的霍玉蓟被自私的情绪占据,完全枉顾她左手发亮的银色钻戒,天地间不再有其他人存在,只有他跟她。

青春飞扬的她、忽意狂笑的她、冷静微温的她、成熟柔美的她,全都重叠成他深爱人儿的脸。

全是她。

强烈的思念冲破禁锢多年的情感,如裂开的深沟将两人吞没,身体比他诚实地动了动,用力地、狠狠地将她囚禁在怀中。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似乎少了时间的隔阂,她仍是他的女人,霍玉蓟很自然地吻住她微启的红唇,像溺水者紧紧抓住浮木以求生机。

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上百双眼睛好奇地注视浪子与佳人热切拥吻,那张力令人勾划出一幅美丽远景,只想祝福两心永结。

红着眼的杜晓媚噙着泪,两颊留下无声的珠泪,她不敢恨、不敢怨,有的只是自作多情的悲哀。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有心的男人。

另一个气红眼的阎玉梅咬破了下唇,她用噬人的目光撕扯霍玉蓟怀中的女人,恨不得手中有把利刃,一刀刺向对方的心脏。

被忽视的屈辱使她怨恨,那份独宠的怜爱和浓蜜的深情应该属于她。

两个女人两种心境,出发点再简单不过,为的只是一份放不开的爱。

“想个办法制止一下,大庭广众……唉!有损咱们霍家颜面。”霍夫人扯扯丈夫的西装下摆,不愿闹出丑闻。

事隔多年,她的初衷不改,不认为他们是合适的一对,属意人选仍是杜氏企业的千金。

霍董事长心有所感的道:“你还看不透吗?儿子这些年的放荡是为了什么,你忍心再毁灭他一次?”他狠不下心。

“不忍心也得说说,你忘了她已结婚生子,可不是黄花大闺女。”她虽心疼未出世的孙子,但不认为分开他们是错。

要孙子再生就有,主要是儿子的前程呀!

“这倒是。”霍董事长慨然一喟。

恨不相逢末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这是遗憾。

黎紫苑先从这场不该有的情潮中清醒,双手抵住霍玉蓟的胸口推开半臂距离,眼中找不到一丝激情,只有淡淡清冷。

“我是向云方的妻子,你的见面礼太隆重,我老公可是会吃醋哦!”她将激动掩饰在冷然面具后。

霍玉蓟专注的凝望。“你好狠的心,非要见我满身血痕才甘心吗?”

四周探索的视线节节逼近,他们像是透明玻璃缸里的两尾金鱼。

黎紫苑的神情淡然,“一切都是过往云烟,流逝的岁月无法重来。”她的心,累了。

“是吗?为何我的心不肯投降,痴痴念念地都是你的一颦一笑。”

黎紫苑闪避着他的目光。“当我负了你吧!。这份情是我先断绝。”断情者,负心人,她没有选择,只能毅然割舍。

放弃最爱的科系休学,枉费两年的法律教育改考商学院,金钱挂帅的现实使她不得不低头。

“年轻人行事要节制些,丢人现眼太没分寸。”他们还要在商业立足,霍夫人不悦的说道。

既然丈夫不想插手,霍夫人温和中带着厉色,眼中的不豫针对黎紫苑,总认为她不该勾引儿子,偏袒霍玉蓟。

如此明显的口温,教她好笑又好气,到底是谁行为不检,别人的孩子就不值得尊重吗?黎紫苑有些不快,一抹恶意浮上她的眼。

“霍夫人说得是,你该好好管教自己浪荡的儿子,好歹我是已婚身分,可背不起与人私通的败德名声,有钱人嘛!可别纵容成习惯,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美人一言,众家男子纷纷跳出来护花,竞相指责霍夫人教子不严,当众轻薄良家妇女。

毕竟霍玉蓟的花名远播,摧残过的女人无数,声浪自然一边倒,偏向外表清雅、高深,始终挂着谈笑妍丽的黎紫苑。

雷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场成了箭矢之的,高高在上的贵夫人顿成溺子的市侩妇人,专门欺压良善,不明事理,一时间,完美的形象化为乌有。

“我自己也是个母亲,了解儿子被抢的心态,像我就恨不得把他们全绑住手脚不放他们自由飞,变态地想把儿子变情人,搂在怀中吸吮我的乳汁,霍夫人的自私不就和我一样吗?”

“你……”霍夫人颤着手指着黎紫苑,发不出声音。

四周鄙视和蔑语不断响起。

“承认自私并不可耻,天下谁不自私呢!但是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又不能用是吧?”

黎紫苑把久藏的犀利用在霍夫人身上,她不觉得可惜,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欠缺智慧。

“紫苑,别把话说难听了。”霍董事长尴尬地揽着妻子的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家世来衡量一个人的品德实属好笑,我没理由为此背过。”

“呃!我了解,是你霍伯母太心直口快,分不清是非。”妻子何时才会放下短视?他很清楚她的心地不坏,就是太看重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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