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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私心(谁来团圆之三)(16)

「可是人家没那个意思呀!他需要的是钟点清洁女佣。」她刻意强调,像要说服自己,大汪先生对她并无不良企图。

即使如此,袁月牙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她虽然爱钱,但都是凭真本事去获得,偷拐抢骗、鸡鸣狗盗之事她绝对不做,好友的笃定口气叫人很不踏实。

可是她又勉强不了自己不受诱惑,明知事有蹊跷仍掩耳盗铃,毫不犹豫一头踩下去。而且还是她自告奋勇求人家用她,不让他有拒绝的余地,死巴着他非用她不可。

「我看是暖床女奴。」朱雪青讪讪然说道。

「妳说什么?」她悄悄的启唇,不欲让人听见。

「我说妳最好想清楚自己对大汪先生的感觉,看妳喜不喜欢他的吻。」接下来的事才好处理。

「呃!这个……妳这样问不会很奇怪吗?」她干么要对他有感觉,她最喜欢的是钱。

看她一脸笨钝闭塞样,朱雪青不禁摇头叹息,不晓得该怜悯谁,是见钱眼开的好友,还是不幸对她感兴趣的男人。

不过不管哪一个,她都深深为他们献上祝福,希望没有人因此遭遇坎坷命运。

「学姊,学姊,有人在按门铃耶!」好稀奇喔!她一直以为门铃坏了,是房东为了骗房租而摆着当装饰的。巴桑大惊小怪的叫嚷着。

「妳没见过人家按门铃呀!喳喳呼呼的鬼吼鬼叫。」

「见是见过的啦!可是从来没有人按过我们的门铃。」连按错也未曾发生过。

巴桑说得一点也没错,自从她们搬进这栋不新不旧的破公寓后,真的没有一个朋友上门走动,这里宛如孤域乏人问津,形同虚设的门铃始终没响过。

难怪她会特别亢奋,活似丰年庆典般乐不可抑,只差没敲锣打鼓向街坊邻居宣示她们也有客人。

不过她那口改不掉的原住民口音再加上天生肤色较深,像足了菲佣,受不了她鼓噪喧哗的朱雪青用英语大喊──

「玛丽亚,开门。」

「玛丽亚?」是在叫她吗?她的英文名字是艾咪。

「去、开、门──」她用中文重复一遍。

月牙学姊在神游仙府,动也不动的面向厨房,而雪青学姊在剥豆子,那她的意思一定是交托重任给她这个善良可人的小学妹。

巴桑兴高采烈的打开大门,丝毫不知她心中重任,是源于两位懒学姊都不想动,而且开不开门对她们没什么影响,因为她们从未将租屋地址告诉家人,自然不会有亲朋好友上门。想当然耳,催魂的门铃声肯定与她们无关,她们就是为了贪静才租下这间远离尘嚣的房间。

「学姊、学姊,外面有个男人耶!」更加兴奋的巴桑简直快乐疯了,呼叫着一声类似「好帅」意思的母语,整个人往外头的颀长身影贴去。

「欧、巴、桑,妳可不可以减低分贝,妳想吵得整栋公寓的住户都朝妳丢拖鞋吗?」朱雪青恼怒的喊出巴桑的全名。

巴桑委屈的一嚷,「不要连名带姓叫人家啦!我不是欧巴桑(台语)。」

欧是汉姓,巴桑则是原住民名,她一直羞于启齿自己的全名。

「不想人家叫妳欧巴桑就收起妳的菜市场个性,问门外的男人要找谁。」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朱雪青的建议似乎收到成效,大敞的门口未闻叽叽喳喳的大呼小叫声,只剩下一阵低微的交谈声,大约维持一分半钟的安静。

然后……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汪大哥要找月牙学姊,说她欠债不还。」

「汪?」

袁月牙和朱雪青同时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猜测着到底是哪一个汪大哥,是该躲还是该恭迎大驾。

不过不用她们多费心思,昂藏卓立的汪大哥已信步走入,如回家般轻松自在的脱下黑色西装外套,顺手将它交给站在门旁的「菲佣」。

那一声「玛丽亚」奠定了巴桑的新身分。

「妈,这件事妳一定要帮我!不管妳用什么方式,软性诉求或强硬态度,都要帮我把他弄回家+」

一正式接任汪氏企业总裁,汪奇敏捷的行动力立即发挥在搬出汪家大宅上,动作之神速叫人咋舌,任谁也无法阻挡,即使是他敬爱有加的汪夫人罗玉珊。

原因无他,就是为了恋兄成癖,娇宠过头的汪涵雨。

她原本是个甜美害羞的小女孩,她两岁大的时候汪奇才因为生母过世而被接回汪家抚养,她对陌生的他一直心存畏惧。

因为那时的他顽劣难驯,迟迟无法融入新家庭,再加上生母过住的放纵,野惯了的他在行事态度上不像一般大户人家中规中矩,惹出大大小小的麻烦不断,被称为「麻烦制造机」,是平静家中的唯一乱源。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汪涵雨国二那年,当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汪家小公主在上学途中遭到绑架,历时三天三夜才被放回,迎接她的便是大学刚毕业的汪奇。

没人知道这几天发生什么事,她也绝口不提,虽然衣着凌乱并无明显外伤,可是性情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她变得依赖和没安全感,常赖着汪奇要他陪在身边,甚至是陪睡。

刚开始的几天,大家以为她受到惊吓而顺着她,由着她小小的任性一下,好平复历劫归来惶恐的心情。

但是她的行为越来越异常,看着汪奇的眼神也越来越放肆,某夜他炽热难当的醒来,愕然发现当时才十四岁的妹妹居然跨坐在他身上,身体前后摇摆的撞击他的亢奋。

他骇住了,立即决定兄妹不宜同床,任凭她哭喊不停也不回头,并将此事隐瞒下来。

当时大家都怪他冷酷,连身心受创的妹妹也不肯安抚,而他默默忍受亲友责难不张扬,直到后来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才将她送到英国教会学校念书,来自四面八方的苛责也才渐渐消失。

「小雨,妳长大了,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要收敛性子,这世界不是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她有过切身之痛,深深懊悔至今。

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从未拥有丈夫的心,不论她有多爱他。

「我不管,妳必须帮我,这是妳欠我的。」她才不要像妈妈一样窝囊,爱着自己的丈夫却说不出口。

她的话一出,温婉的罗玉珊为之一僵。「妳……妳在胡说什么?这是不对的事,我怎么能帮。」

她的表情慌张,无措的眼神似要隐藏不堪的秘密,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冰凉毫无温度。

「我有没有胡说妳心里清楚,妳欠我一个公平,从小妳就偏疼大哥一人不疼我。」她欠她的不只这些。

她说的不是实情,其实在这个家中她最受宠爱,物质享受从不匮乏,过着锦衣玉食眷宠娇贵的生活,所以外界才会称她是汪家的小公主。

罗玉珊松了一口气,神情显得平和。「妳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哪有不疼妳的道理。」

「妳骗人,妳要真疼我就不会让他们把我送到英国,过着离乡背井、无依无靠的生活。」她愤怒的握紧拳头,眼眶含着怨怼的泪水。

「我……」呼吸一窒,罗玉珊因女儿的埋怨而胸口发疼,「妳父亲的决定一向不容他人置喙,我们有沟通过,可是……」

一句「为了女儿好」就让她无法开口,她也知道独立在国外求学有多辛苦,但是怕丈夫不高兴而迁怒她的妇人之仁,她即使不忍心还是放手。

她不是个好母亲,这点她一直知之甚明,因为她太爱丈夫了,以至于卑微活在他肯给予她的小世界里,自私的认为只要她服从、温顺,有朝一日他也会爱她。

就这么一念之差,她失去女儿对她的信任,母女间的感情也出现裂缝,而她的丈夫仍然不爱她,甚至日趋冷淡的与她分房。

她已经快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快乐过,曾经以为的幸福已离她好远好远,在她得知丈夫在外面有女人,而且从此夜不归营后,碎掉的心就再也没有愈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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