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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男暗恋]+番外(99)
作者:施釉 阅读记录
盛栀,我陪你到六十岁。
这三十年,我全部赔给你。
“不。”盛栀掉下眼泪来:“陆铮年长命百岁。”
陆铮年看着她身上浓烈的颜料,眼睫垂下来。他想,他不要长命百岁,只要她快乐无忧就好了。
他欠她的。
他永远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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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狗血(不是)
第71章
屋内狼藉,温度都颓热得过分。
盛栀眼睫潮湿地睁开眼,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等日光从窗帘缝隙透出,她才看出来,手上脖颈上一大片被划花的,竟然是颜料。
他说过可以祈福的可食用的颜料。
青绿的。代表重新开始,既往不咎。他希望她的人生重新开出绚烂的色彩,而不是因为他们几个人的错误完全坍塌。
盛栀闭上眼,心里一片潮湿的沼泽,没能从这里面挣扎出来过。
陆铮年已经把岁岁接回来。
学校布置手工作业,陆铮年在教岁岁做,小兔灯笼,竹篾很难弯折,岁岁眼巴巴地站在桌子边,看到陆铮年做好骨架伸手去够。
够不到,她装还小一样,“呃啊”“呃啊”地喊。
因为知道说“叔叔给我”很霸道。
陆铮年摸摸她的头,把灯笼递给她,岁岁一下子开心地笑起来,和要原地蹦差不多,陆铮年牵着她的手:“小心一点。”
盛栀向前一步,他扭过头来,两个人对视一会儿。盛栀转开视线,刚走到厨房边,陆铮年开口:“锅里有云吞面。”
盛栀眼睫一颤,然后眼睛迅速潮湿起来,她站在那,等他走上前来,给她盛,还把碗递到她手里,是不烫的,因为包了保温纸。
陆铮年:“酒店没有别的食材。”
他看她几眼,她要出门时,他轻声:“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应该是他生她的气?
盛栀不擅长处理,她都准备先处理完工作再好好想想怎么办了,可抬起眼,他已经走过来轻轻地亲了她一下。
岁岁害羞地捂住眼睛,又偷偷张开手指,发出疑惑的“哦”声。
盛栀眼睫微颤。“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陆铮年轻轻抱着她,垂眸。
哈迪教授说他的病严重和痊愈都是五十五十的概率,恢复情况好的话,有几率变回和普通人一样,很低的感染和发烧概率。
运气不好,也许三十岁,三十二岁,三十五就会爆发。他说有三十年,其实也根本无法保证那么久。
而她。
她还有很好的一生。
陆铮年抚摸着她的发丝,轻轻说:“知知,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他心痛欲裂地走在街道上,看到他们出售的赐福颜料时只视线模糊地想起过去时。
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回到过去。
如果不能过去,那就寄情以后吧。我希望你,开心,快乐。既然十年前不能,现在也是一样。
陆铮年轻声:“你看,我已经忘过一次了。”
“重新开始,也是一样。”
盛栀,我们还有以后。
代维把严朔带回严家,看到他身上的伤痕紧紧地皱眉,知道M&G又开发了新项目才是眉心一跳,边往外走边想,或许他真的该辞职了。
代维环顾严氏的一草一木。
这里曾经是他的心血。但当时和他一起支撑这里的人已经不在了。再辉煌,也只是个空壳。何况,这个空壳已经快被M&G弄垮了。
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M&G正式发起对严氏并购案那天,民政局是个难得的清闲日,今天结婚的情侣不多,工作人员在感慨上一对小夫妻打打闹闹的模样真般配,很青春,一抬头。
“两位是来,结婚的?”
陆铮年:“嗯。”
盛栀没说话,只是坐下来。在窗口,她把身份证离婚证给递过去,陆铮年拿出他的身份证,看着钢印落下来,拿到手里的时候,顺势牵住了盛栀的手。
盛栀抿唇。
岁岁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知道爸爸和叔叔什么区别,一等他们进门,看看陆铮年又看看盛栀,还是害羞地喊:
“叔叔。”
陆铮年摸摸她的头。
晚上盛栀加班,她最近都没怎么和陆铮年说话,也确实是忙,项目落地新的主理人任命之前她得对项目负责。
到了十二点,陆铮年敲了书房的门。
吻她的时候陆铮年问:“你后悔了吗?”
盛栀不说话。
陆铮年又盯着夜色哑声:“你答应过不能不要我。”
盛栀才垂眼:“没有不要你。”
陆铮年握着她的手,呼吸很慢,眼睫潮湿。那为什么都不看我。只是半个月,就已经变得厌倦了吗?
盛栀摸索找到他的手指,把他戴着戒指的手拿出来,然后慢慢地摘下。摘下那一瞬间陆铮年手指攥紧了她的,喉咙绷紧。
盛栀给他戴上另一枚。
陆铮年眼睫颤动。
“结婚戒指。”
陆铮年埋头。
“你欺负我。”她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他说,他们应该换成结婚戒指。戒指被摘下来那一瞬他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失去。
盛栀轻声细语:“离婚很贵。”
他咬她的脖颈。
盛栀闭上眼睛:“出不起这个钱。”
毕竟她的一切都赔给他了。她拿不出这么多,去再折腾一回。
陆铮年开始吻她,呼吸滚烫,眼泪很短暂,但依旧烫得惊人:“就算免费也不许你这么做。知知,这是你欠我的。”
盛栀呼吸稍微一断。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陆铮年点了一桌早餐,她不喜欢全麦面包,全麦面包放在她的白瓷碗里,岁岁指着碗边撕面包边咽下去说:“叔,叔叔说妈妈吃饭饭!”
盛栀起床晚,以前她都不吃。
她去看陆铮年。
“医生让我早晨去跑步。”
家里又不是没有跑步机。盛栀拉开椅子,“不去。”
陆铮年慢声细语:“嗯,那以后我带岁岁去跑。”
“.......”
她看着一大一小。
一个现在还只知道弯眼睛笑的笨蛋,一个病得随时随地都会发烧摔倒的大笨蛋。
他故意的?
盛栀端起豆浆喝:“随你。”
陆铮年坐下来给岁岁喂牛奶,岁岁开始有点叛逆了,喝了两口要抱着才给喝,陆铮年只好把岁岁抱过来,盛栀自己去倒牛奶,中途他还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睫。
因为岁岁放假,他们一起去露营,在山坡上居然也远远看到他们高中,盛栀想当初一区二区的教学楼有这么高吗?
结果晚上半夜驱车回来。
盛栀已经躺下要睡着了,他还给她拿了热牛奶。盛栀喝不下,他还逼着她喝。“不能浪费。”
盛栀累得没力气:“走开。”
陆铮年只好把牛奶放远些,结果一不小心和水一起错手打翻,床上地上流得到处都是。
盛栀恨死他了:“你明天自己打扫。”
陆铮年哑声:“明天周末。”
盛栀眼睫一颤,刚想起身已经被他抱住:“周一再说。”
盛栀才不可能同意,她感觉会累死,而且她也不喜欢这么狼藉的样子,才回头,陆铮年吻她,低声:“还不知道会不会弄脏。”
他闷哼一声,盛栀狠狠踩他一下,他也只是声音更哑说:“说不定又会更脏。”
因为做了手术,陆铮年现在其实不适合剧烈运动,也需要在家静养,但身体好起来之后他更加莫名其妙,早上带岁岁出去晨跑,她没办法只能跟着就算了。
有时候午后在健身房,他也会突然就头晕无力,盛栀只能也在一旁练着守着。
过了几天,她终于发现不对:“你是不是诓我?”
陆铮年看她带警惕的眼神,伸出手牵住她的。
他也想说:“知知长命百岁。”
他不一定能活到那一天,可至少要陪完她至少十年。
岁岁上二年级了,会说的话多了开始喋喋不休,有一天她带着自己的画回家开始“妈妈妈妈”,然后又对着陆铮年,好奇打量几下,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