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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晴朗+番外(58)
作者:酸奶fifi我 阅读记录
付莘抵住他胸膛,隔开两人的距离,怨念地嘟囔:“你干嘛对我动手动脚。”
陈斛真觉得自己像极巴普洛夫的狗,在草坪听live,付莘往他嘴里送糖的时候,他就想着今晚无论如何要讨回这个吻。
“还亲不亲?”他居然催促起来。
可真能钓。
付莘被撩拨得口干舌燥,假装没看见他通红的耳尖,掰过他的脸,跟他接吻,舌尖舔过他的上颚,吮吸他的唇。
直到有种窒息感出现,付莘发出几声细碎的哼嗯抗议,这在陈斛那里就变成了另一含义,他的手继续游离在付莘脊背上,掰着下颌的手指覆上耳垂,试图让她发出更多磨人的喘息。
断断续续吻了几分钟,陈斛率先抽离,珍惜地帮她盖好衣服,去浴室里放热水洗澡。
等吹干头发,把她塞进被窝里,已经折腾了快一个小时。
关灯前,他说有公务处理要离开峰北几天。
付莘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枕头盖住耳朵:“磨磨唧唧的,烦死人了。”
陈斛似乎笑了下,然后才关灯离开。
还以为他昨晚会禽兽地跟她做到底,虽然她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还是那句话,身体不会骗人,尤其是能感到殆尽的爱意重新汹涌,没有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指尖滑动在后背的触感还历历在目,付莘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想来想去,都要怪酒精。
搞出多少麻烦事,害人呐。
重新回到盛鸣市,付莘居然还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
下了高铁,她先去酒店存放行李。
许玲珑丈夫刚动完手术,付莘精心挑了束花前去医院探望。
再次见到许玲珑,她还是那个坚韧骄傲的形象,微微疲惫的神情并不让她显得憔悴。
她丈夫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
病床前两人的手始终紧紧握在一起,付莘十分动容,几次没忍住红了眼眶。
晚饭前父母过来轮换,给她们带了盒饭。吃完饭,付莘买了她们实验室下午茶经常会点的蛋糕,两人就坐在住院部楼外的花坛边上,一边聊天一边捧着品尝。
付莘探望之前,很多同学朋友也带着礼物和钱来过,尽管众口一辞是聊表心意,但许玲珑都一笔笔记了下来。
只有付莘的情,她不知该怎么报答。
做手术的专家团队里有好几位专科领域的大佬,许玲珑不相信是白捡这么大一个便宜。但付莘不提,她也就装傻领情了。
半熟芝士还是原来的味道,只是现在对于许玲珑来说有些过甜了,她很久没吃这么甜的东西。
“对了,你还记得刘珂教授吗?”
“A大结构生物学那位?”提到这人付莘觉得特晦气。
“当然记得,拿下市科进步奖那篇论文,百分之七八十是我和他学生的劳动果实,明明提前谈好了发表结果和署名,结果他就只给我三作,他学生二作,一作被他取而代之,分猪肉都没他这么分的。”
付莘甚至还发现,他那部分蛋白表达的数据出现了指鼠为猪的情况,有一张柱状图居然还带着别人论文的水印。
真是见了鬼了,她有理由怀疑这位刘教授压根就没进过实验室。
“那你马上就要大仇得报了,他被学生联名举报学术造假,现在已经被停职了,我认识的几名学弟都参与了这次联名,连学位都豁出去不要了,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一个好结果。”
付莘震惊得无以复加,当年她举报刘珂学术造假这件事可以说是把学院闹得腥风血雨。
她不仅给系办写过举报信,还上报了教育局。
事情闹大以后,刘珂见付莘油盐不进,动用关系给她家里的生意施压。
当时陈斛还没有在虹盛站好脚跟。
顶着极大压力找律师,跟上面的人斡旋,还差点因此惹上麻烦。
付莘为了不连累他,最后才不甘心地退让。
但这件事始终是付莘的一个心结。
她从没经受过那样大的打击,论文撤稿也让她随时面临学术不端的指控。
付莘开始对整个科学界产生信任危机,一度想要放弃学位,甚至这辈子再也不想做科学研究。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压了呗。”这种三缄其口的包庇事件在各大高校层出不穷,不过分为曝光出来和没曝光出来而已,不管是真是假,在没有彻查之前对学校只有负面影响。
“我早前举报他的时候,证据确凿,还有导师替我做担保,不知道他哪来通天的本领,系里居然没有严查。”
“投诉他的信件什么时候断过,他每一批学生都对他颇有意见,可一直以来迫于淫威只能夹紧尾巴做人。”许玲珑压低声音,“说他家境显赫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他祖父是将领,外祖父是医院院长,虽然已经退休,家族身后依旧遍布强大的关系网,这年头有钱有声望都干不过官二代,维权之路道阻且长。”
“这年头还真是拿有钱有权的人没办法。”
“莱美医疗一直跟A大有合作你知道吧,当年几个亿的设备投入医学院和生科院,学校才不敢得罪他们。不过现在虹盛把莱美收购了,刘珂势力早就是纸老虎,学校和上面想保也保不住他了。”
“等等,你是说现在莱美的控股方是虹盛?”
“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陈斛是为了帮你撒气才把刘珂家族赶出莱美的。”许玲珑看她一脸惊诧,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我确实是,不知道。”付莘沉默两秒,开口,“之前只是听说他们合作,因为陈斛一直想拿下高端医疗设备的产业模块,我以为他们跟莱美应该是互惠共利的关系,原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么。
“当然不是合作,他都签对赌协议了,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分一杯羹。我也是听我老公说的,合约里的具体内容虽然没人知道,可现在这个局面,足以说明陈斛是最大赢家,而且虹盛从中获得的好处绝不止一个莱美医疗那么简单。”
付莘低下眼,不知所措和歉疚一时间涌向她。
怎么办,她好像不小心错怪陈斛了。
她说他说利欲熏心的商人,说他没有替她着想。
她说了那么多不好的话,他还飞去新西兰找她,出了车祸还当成没事人一样陪她玩了两天。
所以他这几年总是很忙,忙到连觉都没法儿睡。
她轻飘飘提出离婚的时候,陈斛在想什么?
胸腔里好像堵了块石头,付莘每一下呼吸都无比沉重。
“哎,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你了。”许玲珑偏过头去问她,一瞬间呆住,“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她上上下下开始搜刮纸巾。
“我没哭。”付莘哽咽着,用手袖擦眼泪,“我就是觉得那些学生好了不起,我感动。”
许玲珑撇了撇嘴,你就装吧。
短暂沉默过后,两人同时叹口气。
付莘抱着双膝,仰头看铅灰色的天空,有时候觉得这世界恶心透了。
“你问问那几位博士研究生需不需要帮忙,我这里还保留了一些证据。”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当年搜集到的录音视频都还留着。除了学术造假,打压学生人格、压榨学生劳动力之外,我还怀疑他挪用私吞、虚假上报实验经费,虽然恶劣程度是相同的,但这样的罪名应该更能受到系里重视。”
毕竟研究经费不完全由学校分配,大部分来自于政府和各大集团企业,一经查证刘珂不仅要补上这些大窟窿,还会被拉进黑名单,能截断他的学术生涯后路最好,不管最后能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都够他为此费心好一阵了。
许玲珑没有想到付莘愿意趟这滩浑水:“你想帮他们?”
“算是帮我自己吧,因为我的懦弱、以求自我保全的私心,才让刘珂有恃无恐继续在学术圈作恶,当年我的事情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师弟师妹们比我勇敢,我没理由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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